第62章 無人村0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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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後有無數埋葬屍體的習俗,土葬最為普遍,也不覺得奇怪。但有少數地區出現許多奇怪詭異的葬法,譬如後來流傳出來而變得耳熟能詳的天葬、懸棺葬。水葬則較少人知道,並受原始宗教影響而顯得血腥暴力。

水葬和天葬有異曲同工之意,後者餵鷹前者餵魚,鷹和魚都是神靈的化身。在施行水葬地區的人們看來,將屍體投入河流中葬身魚腹是通往轉世投胎、淨化靈魂的道路。這是某些地區的習俗信仰。

水葬在不同地區也有不同方式,最為普遍的有兩種。一是整屍投入江河,其二則是火化後投入江河。另一種是用刀將屍體攔月要砍斷折疊投入江河,最後一種較為血腥,需用磨得極其鋒利的木刀、石斧按照屍體的關節一寸寸砍斷肢解後扔進河中。這過程稱為解肢。

水葬時需挑選時間和水域,像最後一種解肢水葬法,需要在夜晚進行並選擇有海螺紋旋繞的水域拋屍塊。

陳陽:「海螺紋水域……我們沒有仔細查看祠堂裡的那口井。井水也許連通河流,我們進來的那一麵沒有看到河流,那就應該在無人村的另一麵。你說的水葬,這個村子以前是水葬,江河中的魚是吃屍塊長大的。那些魚通過地下暗流遊進祠堂的水,被他們打撈起來吃……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吃了魚就會產生海螺紋圖案。」

吃屍塊長大的魚固然陰邪,易巫長他們手臂上長海螺紋必然跟祠堂井裡的魚有關係。但兩者之間如何產生聯係,跟殺生餓鬼、巫靈鷲有什麼關係?

「魚在道教中地位特殊,鯉魚過龍門,鯉為龍子。黑魚頭上七星拜北鬥……故而有孤魂野鬼愛附魚身。如果祠堂井裡的那些魚真是吃屍塊長大,那麼有遊魂野鬼附身魚身很正常。」度朔伸手攬住陳陽肩膀,低語:「先休息吧,明天再說。」

陳陽點頭:「嗯。」

度朔找了個乾淨點的位置,讓陳陽倚靠在他身上睡下。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陳陽背部,陳陽很快昏昏欲睡。臨睡前,他看了眼那九個普通人,他們聚集在角落裡形成分明的兩隊。三個年輕人一隊,另外六個人是從大巴裡出來的一隊。

從大巴裡走出來的那一隊敵視三個年輕人,如果不是他們不聽勸告煮魚湯,他們怎麼會被困在無人村裡?至於三個年輕人冷笑連連,對當了婊子還立牌坊的六個人不屑至極。

四位天師另立一處,受傷的鍾天師由另一個天師照顧。易巫長則是跟柳權寧在低語商量事情,娃娃趴在她的口袋裡昏昏欲睡。至於大胖,還是趴在窗台上看月亮,不知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地處無人村,此時畫麵還算靜謐和諧。陳陽睡下時這般想。

第二天陳陽被吵醒,睜開眼發現度朔兩手罩著他的耳朵擋住聲音。隻是吵架的聲音太大,陳陽還是被吵醒了。他坐起身下意識蹭了蹭度朔手掌心,然後啞著嗓子問:「怎麼回事?」

度朔縮回去的手一頓,重新放回陳陽的腦袋順他柔軟的頭發:「監守自盜。」

陳陽:「詳細事情經過,不要一下子給我答案。跟你說話,我會失去解題的快樂。」

度朔垂眸靜靜的注視陳陽,後者無辜賣乖。無奈,度朔詳細說給他聽:「抱孩子的婦女指責青年想偷自己的孩子,青年否認。婦女那一隊的人不信青年,紛紛譴責懷疑。青年憤怒並坦言孩子是累贅,還不如拿出去探路,雙方就吵起來。」

陳陽懂了,起身走過去。易巫長和柳權寧兩位天師站在一邊沒有要上前調和的意思,看到陳陽還招手把他叫過去。易巫長說道:「不用理,他們鬧他們的。」

柳權寧告訴他:「易巫長的娃娃說他們,」他指了指吵架的雙方:「監守自盜。我們就懶得管了,又不是閒到可以去當居委會大媽的時候。」

「嗯,我沒想管。」陳陽在聽到度朔告訴他的答案後就沒有要管的意思,吵架的雙方恐怕都在等天師管。天師管了,他們的戲才能唱下去。天師不管,很快就偃旗息鼓。

果然沒過一會兒他們停下爭吵,三個青年露出嘲諷的笑,抱著孩子的婦女跑過來沖陳陽幾人哭訴:「他們想偷走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扔給那些餓鬼。他們不是人!」

「明明知道無人村詭異,還見到同伴死在自己麵前。天師們叮囑千萬不能吃無人村裡麵的東西,偏偏他們還要故意烹煮魚湯。難道不是之前就已經偷偷吃過無人村的東西出不去,所以想拖著大家一起死嗎?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現在不趕出去以後也會偷偷害死我們!」

「對啊!我越想越覺得不對,這麼詭異的地方,天師還特意叮囑,就算玩性再大、再叛逆,也不可能拿大家的命來玩。除非他們在遇到我們之前就已經被困在無人村,他們是想拖大家一起死。」

「現在連小嬰兒都不放過,以後還會放過我們嗎?幾位天師,就算你們慈悲善良也不該縱容豺狼和我們相處。」

陳陽知道了這場自導自演的監守自盜原因,原來昨晚上他們談及祠堂井裡的魚被有心人放在心上。並且猜到烹煮魚湯的青年可能早就被困無人村,還想拖其他人一起死。

三個青年聞言紛紛大喊:「說得好像我們逼你們喝魚湯一樣,你!」青年指著六個人中的中年大叔:「最開始是你自己過來拿錢跟我買魚湯,現在說得你好無辜。你們一個個,難道是我按著你們的脖子逼你們喝下我們烹煮好的魚湯嗎?搞清楚,是你們自己腆著臉過來跟我要魚湯喝!」

「什麼啊?如果你們聽天師的話,不去動祠堂那口井裡的魚,不在我們麵前煮魚湯我們會喝嗎?那時候我們都飢腸轆轆,你們還故意引誘。你們就是故意拖我們一起死!幾位天師啊,這群反骨仔會害死我們,不值得救!」

三個青年著急上前解釋:「別聽他們胡說,當時我們的確抱著好玩的心態沒有想那麼多。我們也都沒有逼他們,是他們自己腆著臉到我們麵前。吶,這還是他們買魚湯的錢。」青年從兜裡掏出幾張紅票子,當做證據給陳陽幾人看,看完後扔還中年大叔:「還給你們,我們現在沒拖沒欠。少他媽血口噴人!」

「誰偷你小孩?我連碰都沒碰過,你自己看看你的小孩,除了你抱著他的時候不哭。一放下地哭得像被掐住脖子,我要是抱走他,他第一時間就大哭大鬧。我問你們,你們聽過這小孩哭過嗎?」

互相推卸責任。陳陽這般想到。

從大巴走出來的六個人猜到是三個青年故意拖他們一起死,為以防萬一想提前把他們趕走。三個青年則拆穿他們的騙局,將責任推卸出去。雙方再次爆發爭吵。

易巫長脾氣暴躁,當場砸碎一張凳子冷颼颼的說:「吵夠沒?不夠出去,把餓鬼全都引過來。當著它們的麵吵。」

雙方不忿,還試圖為自己辯解。似乎覺得自己付錢買命之後,就有底氣說話。有人說道:「易天師,青天白日餓鬼出來也會被曬成汙水。我們也是想趁白天把事情解決,免得晚上見鬼白天還要防內鬼。」

易巫長:「既然算總賬,那乾脆一起算。我們叮囑你們別吃無人村裡的東西,你們說是好玩,你們又說是被引誘。那我們呢?誰故意把魚湯摻進水壺裡?是他們。」她指了指三個青年,然後又對事不關己的其他六人說道:「你們有誰沒有看見?看見了,不阻止不提醒,不就打著『要是出事,起碼還有天師跟著出事』的主意?」

九個人全都露出訕訕的臉色,說不出話辯駁。他們都自私,但又覺得自己逼不得已,畢竟誰都不想死。

易巫長說道:「再搞小動作,全都滾出去!」

九個人還想說什麼,但見天師都滿臉冷漠不悅,還想靠天師活下去的幾人不敢再說話。雙方埋怨的瞪對方,然後找地方坐下休息。

易巫長:「他們現在心情浮躁,之前還有些忌憚不敢搞大動作,現在倒是小動作不斷。」

陳陽:「沒有發現自己走不出無人村的時候,就能自私的瞞著你們吃無人村的食物。如果發現自己會死在無人村裡,而天師能活著離開卻不救他們。恐怕會刺激他們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昨晚上提議出錢買命也是讓這群人安心,不會趁機拖後腿。今天卻鬧出這些事,不先想著處理餓鬼離開無人村,反而在這裡排斥同為人類的同伴。

陳陽對易巫長說道:「我們先去祠堂查看情況。」

易巫長點頭:「注意碉樓,裡麵藏了很多餓鬼。餓鬼害怕陽光,所以碉樓外麵長滿綠植。」

陳陽駐足:「餓鬼全都藏在碉樓裡?要不鏟掉所有綠植,讓陽光曬死它們。」

「沒用。」易巫長否決道:「我們試過,可是綠植頑固的紮進碉樓牆壁裡,就算花一整天時間也不一定能鏟掉一棟碉樓的綠植。碉樓建築特殊,就算隻是鏟掉窗口、大門的綠植,也沒多大用處。反而會激怒餓鬼,讓它們記住我們的氣息,漫山遍野的追殺我們。現在我們躲在這棟沒有綠植的碉樓裡,是因為陽氣充足能暫時蓋住我們身上的人氣。但也支撐不了多久。」

「好吧。」陳陽跟度朔離開碉樓,順著狹窄的小路回到祠堂。祠堂依舊陰森,大廳正前方的牌位層疊靜佇,好像任何闖進祠堂的人都被牌位注目。

度朔在井口邊發現沾血的木刀,將陳陽叫過來:「昨天沒有這把木刀。」

陳陽撿起木刀,木刀磨得很鋒利,不亞於鋼刀。木刀上麵沾滿黑色的汙血,地麵上也有零星汙血。青石板的縫隙裡凝結成黑色的塊狀物,應該是曾流過不少血。他朝井裡看,發現這口井下麵黑漆漆而且幾乎深不見底。

趴在井口處能清晰的聽到自己聲音的回音,井裡的岩壁長著濕漉漉的青苔。陳陽伸出手指抹了一把,發現極其黏膩髒汙。他掏出手機打開照明燈查看井裡,井口狹窄、井麵烏黑平靜,盯久還會產生恐懼感。

陳陽起身說:「沒辦法看清井下麵的情況,井水烏黑,陽光透不進來。」他看了眼扔在地上的木刀,說道:「昨晚上有人在這裡進行水葬?但水葬是將屍體餵養河神,投進井裡……更像是來餵魚。」

度朔說道:「去看看棺材裡麵的屍體。」

陳陽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跑去看棺材裡的屍體。打開棺蓋後發現裡麵確實躺著一具屍體,但已經不是昨天那具屍體。今天的這具屍體幾乎被啃掉半邊身體,但血肉很新鮮沒有發生腐爛。

這是剛死的屍體。

陳陽:「誰把屍體藏在棺材裡?」他查看這具年輕的屍體,發現他要麼是闖進來的三個青年之一,要麼就是從大巴裡出來的人。他完整的手臂上沒有海螺紋,另一隻手臂失蹤。

砍掉那具腐爛的屍體扔進井裡餵魚,又在棺材裡補充新鮮的屍體。陳陽不懂這操作,抬頭看度朔。度朔:「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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