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陰親0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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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的時候天色微亮,起來不到半個小時,整個天全都亮了,像是蓋著天空的大黑幕布陡然之間被掀開,光線全都照進來。巷子口傳來車軲轆滾過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的聲音,遠處也傳來吆喝聲,大橋兩旁全是早起賣菜的人。陳陽埋頭扒完碗裡的粥迅速扔下碗起身喊道:「我吃飽了。」

說完就抓起書包想要跑。「站住。」度朔喊住他,點著桌麵剩下的雞蛋:「帶著。」

「哦。」陳陽將尚有餘溫的雞蛋抓在掌心,朝門口挪動:「那我上學去了。」

度朔垂眸:「嗯。晚上回來我們再談談。」

陳陽差點被門檻絆倒,但也沒有拒絕,隻說聲『知道了』就朝門口跑。把自行車牽出來騎上去溜得飛快,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原本專注於喝粥的度朔突然抬眸,目光緊緊凝望著陳陽,眸裡全是笑意。

陳陽很快到達學校,學校裡一如既往的熱鬧。他走到班級門口的時候聽到裡麵熱鬧的討論,率先看向門框上的鐵皮,確實是自己的班級。這就奇怪了,他的班級是全校高三重點班級,每天早上過來都聽到他們背誦課文的聲音,要不然就是埋頭做題。

他剛走進去,同桌就拉著他神秘的說道:「你知道咱們班有人死了嗎?」

「誰?」陳陽環顧四周,重點班的學生都很早就到學校上課。現在才七點半,班裡的人就都差不多到齊。

同桌說道:「還有誰?不就是那個一直跟你爭第一但老是被壓在第二的萬年老二嗎?他平時還總學你晚到,每次都踩著點上學。」他語氣裡滿不在乎,也是有些嘲諷的意味在。不能怪他沒有同學情誼或者不尊重死人,實在是沒辦法尊重那個眼鏡男。

陳陽將書包放進課桌裡,不確定的問:「別是謠傳。我昨天還見到他,看上去還好好的也沒生什麼重病。」

同桌說:「真的,他爸媽今早來學校鬧,說是學校學業壓力大把自己兒子逼死了。」他壓低音量說道:「聽說他半夜偷跑到那座鬧鬼的中學後山上吊自殺,他媽媽早上叫他起床時沒見到人,還以為上學去了。但今早六點多鍾時,他家裡老人做噩夢,說是夢見孫子在那座墳頭山被吊死了,模樣十分淒慘,讓家裡人趕緊去收屍。耐不住家裡老人磨就真的去看看,誰知真的看到兒子的屍體。快七點的時候,就抬著自己兒子屍體來學校鬧,早到的學生都知道。」

陳陽將拿出來,翻開來壓住頁碼抬頭說道:「他不像會上吊自殺。」

「可不是。所以大家都說他是半夜被鬼迷,騙去上吊自殺。那所中學和後山,本來就邪門。」同桌也拿出,提及那所鬧鬼的中學和陰邪的後山滿臉懼怕和好奇。

他口中鬧鬼的中學就是幾個月前安米等人去探險,而陳陽救下他們並將中學裡害人的鬼怪斬殺。雖然那所中學沒有厲鬼害人,但仍有不少遊魂野鬼,因此荒廢不少。

中學後山是附近鄉鎮十分有名的墳頭山,從遠處看綠意盎然、生機可人。若是走近就會發現即使是在大太陽底下仍舊感到陰冷不已,如果走到裡麵去就會陡然產生毛骨悚然感和莫名的慌張感。墳頭山原名為黃土山,之所以被稱為墳頭山是因為整座山基本上三步一小墳、五步一大墳。

整座山都是墳堆,想想都覺得滲人。不怪眼鏡男在那裡上吊自殺被懷疑是被鬼迷,畢竟正常人上吊自殺也絕不會跑到墳頭山去自殺,都要死了乾嘛還嚇自己?

前桌聽到他們的討論,轉身過來說道:「說不定啊。眼鏡男本來就陰陽怪氣,誰知道他想法。」

陳陽:「人死如燈滅,還是尊重點好。」

聞言,同桌和前桌聳聳肩,各自回去學習。學校領導很快出來控製局麵,老師們也出來安撫學生,勸告學生如果壓力大千萬要找他們或者跟家長聊,不要壓在心底。高三學生的課業本來就繁忙,學生自殺這種事情不到一天時間就沒人討論。

陳陽打算放學後去墳頭山看看,確認是不是鬼怪作祟。如果不是那就最好,但他在放學回去的路上被安米纏住。陳陽嘆口氣:「安米,我真的不能教你。」

安米臉色慘白,眼下青黑,看上去格外憔悴。她說道:「我能見鬼了。」

「你能見鬼?」陳陽眉頭蹙起:「你乾了什麼?」

「烏鴉眼吞之,令人見諸魅。或研汁注目中,夜能見鬼。」安米顫抖著嘴唇說道:「我把烏鴉眼研磨成汁液滴進眼裡,所以現在晚上能見鬼了。」她不敢生吞烏鴉的眼睛,就研磨成汁液。「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嘗試將烏鴉眼生吞掉。」反正她還有一顆烏鴉眼。

陳陽驚覺事態嚴重:「你從哪裡捉到烏鴉?」南方人根本不歡迎烏鴉,將烏鴉視為會帶來災禍的鳥。所以這種鳥很少出現,如果有也隻在深山老林或墳墓多的地方出現,因為烏鴉食腐屍。「你去過墳頭山?在昨晚?」

安米點頭,露出蒼白的笑容。「你收我為徒,好不好?」

陳陽搖頭拒絕:「且不說我根本沒辦法教導你,單論你的行為過於,偏執頑固,心術不正,即使你能學習道術我也絕不會教你。」

「為什麼?!」安米臉色陡然變得猙獰:「你說我不能見鬼,現在我能見鬼你又不肯教我!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陳陽一臉平靜漠然:「你當我是故意也行,但你要知道烏鴉通靈也記仇,你擅自捕捉它挖出它的眼睛吞吃掉,小心被它纏上。」他向前走了幾步,又轉身盯著安米問她眼鏡男的死跟她有沒有關係。

安米表情茫然:「誰死了?」

「你不知道?」陳陽蹙眉,眼鏡男的死跟安米沒有關係?他記得眼鏡男跟安米關係不錯,當初在那所鬧鬼的中學裡就見到眼鏡男。「算了,你好自為之。」

安米臉色陰沉的盯著陳陽的背影,慢慢臉色變得頗為焦慮,嘴裡呢喃著說道:「死了?怎麼會死的?他不是鬼嗎?怎麼可能死了?騙人的吧。」

陳陽在墳頭山轉了一圈,看到眼鏡男的家人和神婆。他們這裡的習俗是自殺死的人要請神婆到自殺地點把魂招回來,這樣好帶回家裡送入輪回道。否則剛死的魂魄渾渾噩噩沒有意識,容易迷路。伴隨著神婆招魂的吟誦,眼鏡男家人悲戚的哭聲渲染了悲涼的氣氛。

眼鏡男吊死自己的地方是棵歪脖子樹,樹杈上套了個拇指粗的繩套。繩套離地麵並不高,目測以眼鏡男的身高就算把脖子吊上去,腳也不會離地。一般這種情況下是吊不死人的,除非中邪或是死的意誌非常強烈。但如果死的意誌非常強烈就沒必要把繩套套得離地麵那麼近,這樣隻會給自己平添痛苦和減小死亡幾率。

可是……查看不出異樣。

陳陽站在不遠處看神婆招魂,打算等他們都走了再走近點看。但是神婆在招了一陣魂後突然停止動作,並神色嚴肅的對眼鏡男的家人說道:「你們這單生意我做不了,付下的定金全退。」

眼鏡男的家人連忙挽留神婆:「您怎麼能不做呢?您不招魂我兒子的魂怎麼辦?他不得在山野間當個可憐的遊魂野鬼嗎?您行行好,錢不是問題。」

神婆腳步匆匆:「錢不是問題,的確不是錢的問題,是你兒子有問題。」

眼鏡男的家人:「我、我兒子有什麼問題?六婆您有話就直說,別藏著掖著了,現在什麼事情都比不上我兒子。」

神婆表情為難至極,最後在眼鏡男家人塞的大紅包下說道:「如果你們給我的生辰八字沒錯,那就說明你們兒子兩年前就死了。唉,天機不可泄露,我是真不敢得罪那些東西。」她連連擺手,讓徒弟收拾東西走得非常快,像是後麵追趕著恐怖的東西一樣。

眼鏡男的家人麵麵相覷,他們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如果兒子早兩年前就死了,那這兩年裡的兒子是誰?想想就好一陣毛骨悚然,他們本不想相信神婆的話,但兒子兩年來的性格確實改變不少。再次將目光投向眼前的繩套,好似看到繩套如惡鬼撲到他們麵前,嚇得幾人落荒而逃。

兩年前?陳陽走到那顆歪脖子樹下,抬手將繩套取下來。剛取下來,天色立刻暗了,藏著樹林中的一群黑羽烏鴉撲騰非出枝頭,發出不詳粗嘎的叫聲。陳陽收回目光,盯著手裡的繩套,轉身回家。

回到家中後他就將繩套遞給度朔:「度哥你看看這繩套,它有沒有什麼問題?」

度朔接過繩套,到了他手裡的繩套陡然變得破損不堪還滲水,水滴滴到桌麵上很快匯聚成小灘水,還散發著腥臭味。陳陽找了塊布,然後將繩套拿回來放到布上麵,去浴室裡拿條擦手的毛巾沾濕了回來替度朔擦手:「怎麼回事?我一路拿回來也沒有水啊。」

度朔將他手裡溫熱的毛巾拿過去,抓住陳陽的手反過來替他擦手。「那條繩套是綁住水鬼手腳的繩套,以前淹死活人的時候就會將他們的手腳都綁上繩子。你看看繩結,全是死結。」

「我們班裡有個男生在墳頭山上吊自殺,用的就是這條繩子。他家人請神婆招魂,神婆招到一半說男生早在兩年前就死了。當時我就懷疑他跟你昨天晚上說的水鬼可能有些關係,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更確定他的確跟水鬼有關係。」陳陽撥弄著繩套說道:「我猜,他應該就在兩年前被水鬼附身。」

度朔:「嗯,很大可能。」

陳陽蹙眉,將白天遇到安米的事情告知度朔。「你說她跟著男生的死有沒有關係?」

度朔反問:「她吃了烏鴉眼?」

「沒有。」陳陽搖頭:「她把烏鴉眼磨成汁塗在眼睛裡。」

「活不了。」

「怎麼回事?」

「烏鴉記仇、通靈,挖掉烏鴉眼就一定會被報復。就算烏鴉不報復,她也活不了。天生鬼眼不是什麼人都能有,她能看見鬼,鬼也能看見她,也知道她能看見它們。你自己想想之前十幾年怎麼過來的?她不是學道術的料子,沒有道術傍身、無人可救,自尋死路。」

陳陽心軟,隻是覺得安米或許罪不至死:「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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