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回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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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他私逃?」沈稚難以置信。

紅袖麵色尷尬,「一來我見他救小姐有功,放他離開也並無不可。二來,他畢竟是個蠻人,雖說事急從權,可與小姐近身之事終歸有礙小姐清譽。不若趁著眾人各顧其主無人留意,便教他悄悄走了。此刻就連瑞少爺都以為帶小姐避到高處的人是紅袖……這樣不是更好些?」

支走了自家有些憨的兄長,沈稚見無人注意這邊,輕聲問道,「姑姑讓他躲去哪兒了?那小獸奴如此膽大妄為,我要罰他。」

心中卻打定主意,那小孩兒傷得重,又和自己這樣有緣,不妨帶回府中教養醫治。

沈稚深深吸氣,久久不語。

紅袖忍著不使嘴角上彎,輕聲安慰她,「小姐不必惱,人的膽子便是如此。有些事情上膽大些,另些事情上就會膽小些。小姐自幼畏高,夫人連府中稍高些的亭台都命人拆了,因此小姐從未遇到而已。」

沈稚怔了一瞬,「當真如此?我怎麼不知道?」

沈稚麵色瞬間黑了。

沈瑞跟著湊趣,笑出兩行白牙,「可不是嗎?娘親當年拆閣子高台的事兒我也記得!好像祖母還氣病了一場……不說這個了,今日若不是事急,想來紅袖姑姑也不會抱稚兒上去!」

紅袖也不忍了,直接笑道,「小姐那時才一歲多,如何記得?隻是嘛,一抱上亭台便哭……誰哄都不聽。」

「如今果真長大了呢!方才上了那麼高的梁都沒嚇哭,哎,這便是大長進啦……」

沈稚愧得無地自容。

沈稚輕咳一聲,粉雕玉琢的小臉兒重新露出一團嚴肅,「方才和你說留下虎屍,你讓人處置了沒有?去看看。」

至於逃跑?那是想也不用想。

凶夷人樣貌特殊,極好辨認。就算他們偷了財物跑出去,也沒有安身立命的條件——不通官話,沒有戶籍文牒,還頂著異族麵貌,一眼望去便知身份來歷。

紅袖姑姑說得句句在理。可是……那小孩兒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獸奴在南國不算平民,甚至不能歸入賤籍。律法明文規定,毆殺良民者抵命,無故擅殺賤籍仆妾罰銀八佰刑徙一年,而打殺凶夷奴隸…則隻需按照市價賠償主家。

此事有些緣由。

實則被南國人擄掠而來的凶夷奴隸並不多——他們大多性情凶狠,又體格健壯不願臣服,並不適合做奴隸。

然而南朝國祚綿延二百年,如今國風早就變了。都城權貴們驕奢成風,近些年來竟爭相馴養猛獸珍禽來比拚財富權力,凶夷獸奴應運而生——反正他們的命在南國律法中不算人命,相貌又異於南國人,極好辨認。

權貴們蓄養獸奴便如同養著一頭猛獸。一樣的囚困於籠中,與豺狼虎豹廝殺供人取樂。

普通百姓誰嫌自己命長,敢收留權貴們的私逃奴隸?

上輩子沈稚為了能讓阿羌以尋常人的身份好好活著,也算煞費苦心。不僅親自教導他說南國官話,學字讀書,還聘先生教他些兵法道理,送他去軍中歷練。都城勛貴們無人不知定國侯府有個極受寵的獸奴侍衛,相貌堂堂、功法奇特。

因忌憚侯府權勢,都城內也無人敢惹他。

後來沈稚不忍他一身才華無法施展,才放他遠去漠北。臨行前特意為他改換了良民的戶籍、路引文書,才能放心讓他獨行。

*

阿羌是南朝人與凶夷的混血,雖高眉深目、鼻梁挺拔,膚色卻更像南國人多些。即便如此,偶爾也會受些冷眼偏見。

而如今那小孩兒有什麼?

一個私逃的少年獸奴,又渾身是傷,如何能夠生存?

紅袖見許稚麵色沉靜如水,心知辦壞了事,不由得忐忑。「要不,我去尋了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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