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心(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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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莞爾, 「什麼凶夷異寶我也不想要。你別偷偷跑回去招惹麻煩才是正經事。將來……若是想回家看看,我來替你想辦法。」

阿蠻抬頭望她,容色認真而虔誠, 青澀的嗓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靦腆, 「小姐,你在哪裡,阿蠻家就在哪裡。阿蠻的野心很小, 並非一定要回凶夷報仇的。隻要能守住小姐一世平安,阿蠻心中足矣。」

沈稚微微動容。還未等心中那份帶著酸軟的觸動沉積下來,凶夷少年語氣一轉,飛速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誇張樣子,「那…小姐可否饒阿蠻起身?阿蠻跑馬趕路得大腿酸痛……站起來也好給您講講這東西的來歷呀。」

沈稚假意輕哼一聲, 稍稍抬了抬下巴。

阿蠻立即嘿嘿笑了站起身,長臂一伸繞過沈稚, 取來她身後的燈盞,將神秘的玉佛放在燈燭前。

幽幽燭火仿佛能將它照透一般, 玉佛通體流轉著明黃與微白的亮光,細看之下,佛像悲憫的麵容似乎隨著燭火的明滅而隱隱生出變化。

沈稚心中暗暗納罕。

「此物出自凶夷。」阿蠻漸肅了神色,眸光微微低垂,認真調整燭火讓沈稚看得更清楚。「它也是三百年前凶夷王庭遺落的寶物之一。這佛像的不同尋常之處並非美玉,而是雕刻他的人——王庭中最後一位國師, 莫阿提喏。相傳他法力精深, 有移山鎮海、操控人心之術, 也有逆轉時光、更改輪回之能。國師的信徒後人們居住在拜月部落,至今仍在傳,當年如果國師肯出手, 那麼凶夷十二部也不會分崩離散。隻是他不願挽救沒落的王庭罷了,說是因果如此,凶夷人的王朝注定百年而亡。」

沈稚眸光微動,「逆轉時光、更改輪回……」

她重新看向那佛像,燭光中不經意的一瞬,玉佛仿佛是張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沈稚脊背毛孔一涼,凝神再細望過去,那佛像分明是閉合著雙眼,神情悲憫。

眼睛處的雕刻隻有兩條生動流暢的線條。

如何能夠睜開?

「小姐也覺得有趣是不是?」侍衛笑著撈起小佛像,捏在掌心掂了掂,「不過是個傳奇故事罷了。依我看,這位莫阿提喏法力精不精深不知道,自戀自慕卻是一定的。相傳啊,這佛像就是他照著自己的模樣,親手雕來的。」

沈稚心頭莫名湧上一股難以形容的滋味。蹙眉道,「阿蠻別亂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可你我凡人還是心存敬畏的好些。」

小心翼翼從他手中拿回玉佛,仔細瞧了瞧,又無殊異之處。「好生收起來吧。阿蠻此番辛苦了,這禮物我很喜歡。」

阿蠻看都不看玉佛,深邃眸光一錯不錯隻瞧著沈稚。她喜歡的不是玉石,而是故事。

他極熟稔的拉開牆上花梨閣,默默尋一處空著匣子將小玉佛放了進去。

「小姐喜歡便好。此番行軍倉促些,下次我定將更巧妙的傳奇之物帶回來。」

沈稚淡淡笑了笑。

至於阿蠻之前所說「凶夷異寶」,她隻當是少年意氣凡事喜歡誇張些,並未往心裡去。

日日的朝夕相伴,阿蠻在她心中依然是那個頑皮的少年護衛。完全沒有意識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堂堂昭武校尉、郭將軍愛徒,早已長成了可以獨當一麵的少年將軍。言出必行,一諾千金。

「對了,這玉佛你從何而來?可是關州哪個世家的家傳之物?」

阿蠻看著她笑,「小姐再猜。」

沈稚認真思索,忽然麵色一變,「你們不會去了漠北吧?軍報上短了十五日的空缺,我急得日日……」

阿蠻差點嗆住,慌忙截道,「凶夷之物也不一定就在凶夷之地!小姐,這玉佛其實就在燕雲!不過…沒流到關州,是在燕陽王封地得來的。」

北境守軍往來中原,向來從燕陽王封地借道。不過,定國侯府和燕陽王府一向淡淡,即便是定國侯爺親至,封地屬官也隻是例行公事而已。怎麼沈瑞去了一趟,反而得了件寶物回來?

而且在阿蠻手裡,這便更奇怪了。

「你別賣關子,快說吧。」

阿蠻見沈稚注意力轉了過來,不由得長舒了口氣。麵上分毫不顯,那張異族特征明顯的俊俏麵龐上,漸漸浮出神秘之色,「北境軍平叛歸來,照舊例要從平陽府外東縣借道。那日核了公文正要出城門時,有個小廝找到了東山。」

「說他家的公子想求見瑞少爺。」

「東山問他家公子是誰,那小廝就是不肯說。逼急了也隻是伸手指,暗暗比了比城門上的燕陽王旗。隻說他家公子仰慕小侯爺已久,今日在私人小園設宴,請小侯爺賞臉一敘,必不會失望。」

沈稚秀眉微蹙,「酒無好酒,宴非好宴。隻怕還有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我哥去了沒?」

阿蠻有點委屈,「小姐怎麼就不問問阿蠻去了沒?私人小園呢…萬一阿蠻被些什麼『烏七八糟』的給近了身呢?」

沈稚被他逗得直笑,玉雪般的麵頰上浮出兩個淺淺梨渦,「你個小孩兒懂得什麼……莫要學大人說話。」

阿蠻有幾分不服氣。悶聲扭過頭去,乾脆不再說話。

沈稚就更想笑了。捏捏他的臉蛋,將那英朗帥氣的小將軍捏成個麵團模樣。

阿蠻閉著眼睛也不吭聲,由得她搓圓揉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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