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淪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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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閣中一時有些尷尬。

紅袖滿頭霧水, 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誰也不開口。

束雲道長憐惜地望著她, 妹妹好可憐, 給人家當了多年的嬤嬤下人,怕不是給養傻了。

終於還是沈稚看不下眼,提醒道, 「姑姑,這位便是束雲道長了。」

紅袖一怔,回頭去看親姐姐,正對上一雙充滿憐愛和歉疚的眼睛,眼角每一條細紋都寫滿了「全是我的錯, 妹子受了多大的苦」。

紅袖錯愕,瞬間福靈心至, 明白過來狀況!登時哭笑不得。又是關心又是擔憂。想到從前那凶夷小子屢次信誓旦旦,拍著月匈膛保證, 「將束雲道長帶回關州獻給小姐」,不由得心中一梗。

「姐姐,你沒受苛待吧?」

束雲道長重重冷哼一聲。

阿蠻笑笑,「姑姑放心,沒有。」

紅袖心道這小子最好別是騙我,麵上卻是長長鬆了口氣。「既然如此, 那便好了。姐姐, 我在侯府中多年, 也算有幾分體麵。此間便如自己家中一般無二。厚顏替小姐邀請姐姐小住幾日,您意下如何?」

束雲道長不接話,隻冷冷看向沈稚, 「將我妹子的身契還來,該是多少銀兩,我照付便是。」

感情是真把她當個尋常婆子買賣了——紅袖一時語塞。

沈瑞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拍桌大笑起來,「阿蠻兄弟,你之前說她如何油鹽不進,我還當是托詞!原來所言半分不假……哈哈哈哈,姑姑的血親怎麼這麼軸,若不是生得一模一樣,我都不敢信!」

束雲道長怒目而視,袖口掌風微動。

紅袖急忙攔下,「姐姐…」

束雲道長反手拍了拍她,「你不必多言。」

「我知道,你留我,未嘗不是存了幾分為長平郡主解蠱毒的心思。姐姐知你的難處,不會怪你。隻是…我妹子出身本是高貴,即便淪落,又豈能為人奴婢?」

她高聲,「我再說一次,將她的身契還來。否則……」

掌風一震,道袍的袖口鼓脹起來。

凶夷壯漢見狀,雙雙擺出架勢。

「住手!」沈稚連忙吩咐,不想傷她。

阿蠻一抬胳膊,兩個凶夷壯漢立時便收手了。倒是束雲道長不曾留力,一掌將地磚生生打裂開來——她原是要落掌於桌案,阿蠻微一彈指,改了她的掌力方向,這才打在地上。

沈瑞登時生了怒氣,「真欺我侯府無人?」

兩名金衣侍倏然出現,毫無預兆。

束雲道長微驚,目光慢慢環視著四周。這平平無奇的書閣裡,此刻竟聚集了足足六位頂尖高手。

除了沈瑞尚有一戰之力,那三個凶夷人和兩個金衣侍……都難以撼動。

她不由得冒出冷汗,麵色卻強自鎮定。拉住了紅袖手掌,暗暗揣摩著脫身之策。

沈稚笑靨溫柔,「這是做什麼?」擺擺手,兩位金衣侍便又神出鬼沒地退了出去。

她站起身,走近束雲道長,溫和道,「想來道長是誤會了。紅袖姑姑是我的武師傅,我自幼隨她習武,侯府上下對姑姑也是奉為上賓,從來以客卿之禮相待,並不曾有什麼奴婢身契。姑姑始終是自由身,來去皆隨心。」

「姑姑如今在關州城替我做事,領的也是郡主府的家臣俸祿,而非婢子丫鬟的月例銀子。看在姑姑麵上,縱然道長不願出手幫我解了蠱毒,郡主府上下也不會多為難道長,您去留自便。若是不放心姑姑,偶爾在郡主府中做客小住,也是行得的。」

束雲道長狐疑,「你不強留我解你蠱毒?」

沈稚輕笑,「不會。當然,若道長願意援手自然更好。當年兆嘉玉許你的,我關州出雙倍。」

拓跋臨羌沉聲,「漠北從前許諾的,也決不食言。」

束雲道長本已有幾分意動,聞言不由大怒。「凶夷奴癡心妄想!我絕不予她解毒!大不了我們玉石俱焚!」

沈稚蹙眉。「道長不願幫忙便罷了,何必出口傷人呢?」

這句『凶夷奴』她說的是蠻語,特指那些南朝女奴所生的孩子,在漠北低人一等,很是侮辱人。

「小姐寬心。道長豈會不願?」阿蠻笑笑。

話音未落已拔劍刺出,瞬息而至。所有人還未等看清,寒芒顫顫的劍尖兒已經抵在紅袖姑姑的大椎要穴上。

驚得她瞳孔微張、汗毛豎起,絲毫不敢稍動。

凶夷人劍眉微挑,低笑挑釁,「如何?從前我不知你軟肋,不得不以禮相待。如今的道長難道還有得選麼?」

束雲道長怒不可遏,語調都氣得尖細了幾分,「以、禮、相、待?」

凶夷人點頭,「對比一下,便是了。」

束雲道長怒發沖冠,「你放開她!」

劍拔弩張。

沈稚無奈極了,「阿蠻,收劍,莫傷了姑姑。」

他卻不動,隻是顫了顫劍尖兒,開起玩笑,「小姐緣何如此偏心?從前姑姑又不是沒傷過我。」

紅袖本氣恨得直咬牙,聞言微怔,仿佛瞬間泄了氣。

束雲道長卻是心中一凜——難道這兩人本就有結有舊怨?

她有些緊張地望了望紅袖,恨聲道,「好,我應下了。你鬆劍罷。」

寒芒驟閃,寶劍已然回鞘。凶夷人漫不經心,「道長也不必動些旁的心思。倘若出了丁點兒意外,你不怕死,卻要想想旁人性命。醫好了郡主,漠北的金珠寶玉隨你取用。」

紅袖輕輕拽住束雲道長氣得不住輕顫的手,「姐姐別被這小子唬住,他不會傷我的。不過…小姐於我確有大恩,若姐姐願意,就當是幫我一次吧。」

「嗤…」凶夷人低笑,「姑姑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道長,我教你一招。」他隨意擺弄著劍鞘,「你不是恨我麼?那便更該給郡主解蠱了,到時候剩下的那隻雙生蠱獨陽不生,在我體內月月發作,豈不痛快?」

沈稚眸光一縮。對阿蠻輕輕搖頭——倘若如此,那她寧願不解這蠱。熟料阿蠻並不理會,隻挑釁般望向束雲道長。

束雲道長驚得呆了,「竟是你!你…你和她的蠱,是一對兒的?」

「是啊。」凶夷人語調輕鬆。

「這不可能!」束雲道長錯愕搖搖頭,「倘若如此,你又何必費心替她張羅著解蠱?繼續占著這便宜不好?」

此言一出,沈稚措不及防,倏然有些麵頰發燙。

凶夷人之前的雲淡風輕瞬間不再,深邃眼眸中浮出幾抹殺意。

束雲道長渾然不覺,猶自困惑著,「不應如此啊…」她喃喃低語,忽然走近沈稚,「小郡主,把你的手腕給我瞧瞧。」

阿蠻暗暗戒備著。

沈稚將瑩白的手腕遞過去,束雲輕輕接過來,凝眸細瞧,登時不敢置信。連揉了幾次眼睛,驚聲道,「你是這主蠱?」

沈稚輕咳,淡淡應了一聲「嗯」。

束雲道長驚愕不已,目光在兩人間連連流轉,驚疑不定。忽然,她似是猛然想通了,顫著指頭伸向凶夷蒼月部的年輕首領,哈哈拍腿大笑不止。直笑得彎了月要,眼淚都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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