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 50(1 / 2)
戚白給出的行動指令是原地待命,可惜裴臨直接單槍匹馬的闖了進去。
聽說宋霄去接管現場的時候,裴臨脖子下麵被人劃了一道,月匈口上全是血,手裡提溜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媽媽桑,哭哭啼啼的跟他說賣/淫是為了尋找真愛。
他那時候還沒被停職觀察,在應屆生編製分配的名單裡一眼就掃到了裴臨的名字,於是大筆一揮送去了城區街道當片警,那碰不上案子,就算有惡意殺人案件也會進市局,再不濟也是分局,到不了派出所。
哦……聽說那時候裴臨天天爬樹爬房,幫小區裡的老頭老太太救貓,有次通下水道通出了一隻花龜,上下跑了幾層樓都沒找到失主,打印了一打忍者神龜的尋人啟事到處亂貼,後來聽說還因為張貼小廣告被隔壁派出所的同事抓到,罰了半個月工資。
裴臨聽完氣得直削他,嘴裡罵罵咧咧道:「你特麼為愛開迪廳,賣/淫,奸/殺婦女,和人上床睡覺,開了六年還沒找到真愛?夢裡找?」
疲勞過度導致的免疫力低下, 裴臨可能是有點感冒,身體裡的白細胞兢兢業業地和細菌作鬥爭,他睡得比豬還死。
戚白早上出門的時候還不到六點,天還沒完全亮, 他借著自己房間裡的燈才看到牆角裡縮著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還打著細微的鼾聲,一般能乾出這事的不是流浪狗就是流浪漢。
裴臨今年26, 哦……前一陣子過完生日應該27了, 這個年紀的男人,說成熟可以成熟,說年輕倒也還年輕,長的麼, 眼窩深邃,鼻峰挺直,膚色不算太白正正好的乾淨,最好看的是側臉,屬於風流倜儻的校草經典款。
這人四腳著地的時候總是沒事找事,睡著的時候因為憔悴,居然帶著股不要臉的天真無邪……
他眼皮一跳,把腳跨的大了點,直接邁了過去。
戚白臂彎裡掛著外套, 襯衫塞在褲縫裡, 顯得月要窄腿長比例很好,他往前走了兩步, 按向電梯的手頓了兩秒,像是無奈的呼出了一口長氣。
裴臨被他昨晚最後一句話捅的心口疼, 被『請』出門外的時候覺得自己像個被渣男拋棄的純情帥哥,他十分大尾巴狼的往地下一坐, 瞪著門老半天,心梗的說不出話來, 沒過一會就睡著了。
戚白忽然記起來,這人再年輕一點的時候確實屬於『天真無邪』那掛的——破案靠猜,輸出靠吼,行走江湖的時候總把自己當柯南,而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扯的淡。
一輛黑色跑車在行政樓前停穩。
裴亭時穿了件藏藍色的線衣,設計有點過時,領口也破了個口子,家裡那小混蛋平時也往家裡買衣服,可惜無論是顏色還是款式都有點騷,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他濃眉稀疏,大眼縮水,稍微有點顯年紀,據說年輕時也是警隊裡的一隻花。
陶桃剛好拎著手銬從車裡下來,裴臨也沒管對麵是男是女,嘴角一抽道:「那個誰,去找個尿黃的,把他給我呲醒!」
陶桃大約從那個時候起就很不喜歡他了。
戚白想到這,嘴角禁不住上揚了一點,他伸手捏住了裴臨的下巴,食指一勾,把他頸邊的傷疤看得清清楚楚。
裴臨頭一歪,並沒有回答他。
戚白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會,然後將掛在臂彎裡的衣服披上:「那就凍著吧。」
公大校園裡,林蔭大道兩側的樹光禿禿一片,在地上透出稀薄的影子,時間太早,學生還沒開始上課,隻有幾個穿著外勤服的在操場上跑圈。
要不說裴臨這小子從小就雞賊呢,打從娘胎裡就從爹媽臉上挑好看的長——隻有一雙眼睛像爹,其餘的全隨母親。
戚白見過他媽媽的照片,年輕時一定是位美人。
裴亭時早先跟他通電話時已經了解了情況,但看到那數十頁賬戶名單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這些原本隻是郵箱和用戶名,葉然結合了i地址和域名,鎖定了一些用戶的真實姓名。
「左邊這一摞是我任教五年裡的所有學生名單和畢業相冊,右邊的是十年校友名冊,我用學生係統查的,隻有名字沒有照片。」
同樣隻有名字沒有照片的是戚白那一屆的畢業照,因為涉及重要案情已經將資料統一處理,這一份是手寫的。
戚白根據七分鍾殺警案的線索推測,碼頭事件的幕後策劃人很有可能是公大的學生,當然,如果單獨來看,這個人不一定是跟戚白上過同一節課,如果恰好其他時間也講過同一個案例,或者有人恰好從別處知道了案件也說得通。
問題是,這條線索混在現場搜證裡就是想讓人察覺,而正在接觸案件的警方人員裡,隻有他和裴臨是同一所學校的,高航是外省,唐心是社科心理學專業……
裴臨並沒有對這張照片表現出過度關心,再結合現場的那隻血淋淋的u盤,顯而易見,目標是他。
是警告?還是想要引導警方的辦案方向?
戚白翻閱完所有相冊都沒找到想要的麵孔,正打算把這些東西收起來,餘光掃到裴老師的電腦屏幕,忽然一頓——電腦上登入的是社團介紹界麵,首頁輪播著前幾年舉辦過的各項活動。
其中有一張野外求生的照片,有個膚色偏黑,臉上塗著迷彩的人低著頭沒看鏡頭,並不是剛巧抓拍到的,而是這個人的姿態有些拘謹自卑,故意被相機忽略似的。
照片標注的時間是2013年,就算和戚白不是同屆也應該是同期,但他對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不僅如此,剛才在畢業照片裡也沒有這個麵孔。
他就是之前在隔壁街區用狙擊槍瞄準裴臨的那個人…
裴臨一覺睡醒過來,覺得自己跟吊在風口裡吹了一晚似的,他頭重腳輕地爬起來,一伸懶月要後背就『哢哢』響。
他像隻訓練有素的警犬,原地慢悠悠地轉了兩圈,然後湊在門縫上聽了一會,試圖分辨那邊到底有沒有人在暗中觀察。
「戚白,該起床上班了。」
「昨天你問我的那個問題,當麵聊聊?」
「其實我沒帶鑰匙,想尿尿!」
「你再不開門我可脫褲子了啊?」
然而房間裡根本沒人鳥他。
裴臨晃悠了一會,扌莫扌莫後腦勺,回家餵貓洗漱換衣服。
……
早上八點,市局門口的煎餅果子攤人滿為患,李倫生從醫院轉到了市局,這是公訴前最後一次補充證據的機會。
裴臨滿腦門都是官司,隔著玻璃看到這殺人犯愜意的伸了個懶月要,雙腳推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著椅子。
高航不忿地撿起記錄本,罵道:「靠,這年頭犯罪的都成大爺了,禮拜五還得專門給這貨開小灶,感覺這個周末要過不好了。」
「走,好好審這孫子,今天結了案,下周給你調休。」
裴臨調開攝像頭,擺好紙筆,他直接省略了前麵的問答環節,甩出一張紙,照本宣科道:「李倫生,男,37歲,原籍廣東,去年開始到江源市務工,通過煤氣對被害人許時良實施殺害行為……」
嫌犯把自己的罪名不慌不忙的認了,帶著點口音催促道:「好了吧警官,我到底啥時候能上法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