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白眼狼哥們(11)(1 / 2)
「今天下午就能確定我爸和小姨的結婚日期,我也沒有心情給人照相,出去轉轉也好。」季雪隨便扒兩口飯,放下筷子,回屋換一身衣服,把小朋友抱到床上,摟小朋友睡覺。
沈滿青留下來收拾碗筷,打掃乾淨廚房,他回到書房繼續看書,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他迅速畫下草圖,折起紙張,他騎洋車找定做門窗的兄弟,兩人湊在一起搗騰了半天,最後沈滿青拎著一個麻袋回家。
「今天隻過了半天,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光聽,沈滿青都覺得累,身處事件中的人恐怕累的喘不過來氣。
季雪感同身受點頭,身累,心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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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說到這裡,季雪也不藏著掖著,索性一次性說完她聽到的看到的:「還有, 今天上午大舅和我爸那邊通過氣,大舅回來,小姨爺奶、爸媽、哥嫂就商量結婚日期,一個是後天, 還有一個是下個星期一,他們的想法是後天結婚, 反正是二婚, 他們這邊不用準備什麼, 我爸那邊也不用準備什麼,意思是後天上午我爸帶小姨到縣裡領結婚證, 中午擺兩桌酒席,請自家人吃飯,就算結了婚, 大辦反而丟人。
大舅見小姨結婚,兩邊至少走一個形式,我媽結婚壓根沒有走形式,他替我媽著急,火急火燎到鎮上接我媽回家住,叫蔣小江按照結婚程序娶我媽,被我媽拒絕了,我媽說她有女兒,就算走結婚程序,也是我到鎮上接她回我們家,從我們家嫁人,我還要給她準備嫁妝,一台黑白電視機,六個衣櫃,九床棉被,桌椅板凳,水壺臉盆我全包,還要我把照相館送給她,讓她在蔣小江縣裡的親戚麵前長臉。
我大舅氣的身發抖回家,喝了一瓢涼水,人倒在地上,被表哥送到村裡的醫院,醫生說大舅血壓飆升導致休克,建議我們不要再氣大舅,給大舅吊水,吊了一半,大舅醒了,生氣說我要是管我媽,他就不認我這個外甥女,我們都說不管我媽,走的時候我給大舅媽五十塊錢,大舅媽拉著我的手,哭著跟我說,我媽把她當作外人,把她兒媳婦也當作外人,就我媽和大舅、我堂兄弟是自家人,逢人就說她和她兒媳婦欺負大姑姐,大舅媽不止一次下命令,叫大舅把我媽送到我們家,大舅說我難,一直跟在後麵阻攔。」
大舅媽說的話在鄰居那裡得到了證實。
大舅說我媽不想走結婚程序拉倒。
我媽說不走結婚程序,她住在鎮上無所謂,她娘家和女兒丟人。
她吃了兩口飯,用筷子戳碗裡的米飯,實在藏不住心事, 忍不住又說:「小姨可能並不想這麼快結婚, 我回家,小姨非要送我到村口, 她和我說了一句話,她和前夫結束婚姻關係,激動跟母親、兄長回家, 卻發現她隻是一個客人, 那一刻, 我真的在她眼中看到了當初不如死在鎮上衛生所。」
母親真的把大舅媽、表兄弟媳婦當作伺候大舅、表兄弟的下人,硬是把自己活成了主人。
「啊——」小朋友張開手,要麻麻抱。
季雪抱起小朋友,沈滿青給她穿白色襪子,粉色毛線勾的鞋。
下午四點。
季雪給小朋友套上一件外套,是一件鵝黃色的開衫毛衣,扣子是粉色的愛心形狀,又給她套上一條小白兔啃胡蘿卜背帶褲,戴上一頂西瓜帽,她去換衣服,沈滿青摘下西瓜帽,給小朋友戴上一個珊瑚紅發帶,特別像後世女生洗臉帶的發帶,腦袋四周被發帶圍上,中間長得最好的卷發支棱起來。
季雪換好衣服,回來抱小朋友,就看到小朋友腦門上放了一個比她腦門還大的蝴蝶結。
嗚……是她家的小傻蛋。
季雪一邊嫌棄小朋友的造型,一邊忍不住捋支棱的卷毛,沉醉其中。
沈滿青加入其中,越捋越覺得小卷毛長得真個性。
季雪拿一個披風蓋住小朋友,沈滿青把相機掛在脖子上,騎在洋車上,季雪坐穩了,沈滿青蹬著腳踏,緩慢前行,花了二十多分鍾到了梨園,沈滿青和梨園的老板溝通過後,背著一個竹筐走到季雪麵前,把相機掛在季雪的脖子上,接過小朋友,走到一棵梨樹下麵,摘一個大青梨坐下,讓小朋友歪躺在自己懷裡,他掏出匕首削皮,露出雪白的果肉,他咬了一口,汁水多,味道清甜,有一丟丟酸味。
小朋友的視線追隨大青梨,嚅動嘴唇。
「你沒有牙齒,暫時不能吃。」說完,沈滿青又咬了一口。
「啊!」小朋友中氣十足大喊。
沈滿青快速解決大青梨,告訴小朋友大青梨不見了。
她撇嘴,伸手叫麻麻抱,睫毛上掛了兩滴淚水,可憐極了。
季雪嗔沈滿青一眼,心疼的伸手抱小朋友,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小朋友頭頂上的卷毛『張牙舞爪』亂舞,季雪的心靈遭受到撞擊,「噗」笑彎了月要,都這樣了,她都沒有忘記舉起相機「哢哢哢」拍照。
小朋友被麻麻帶偏,收回手,抱小腳腳傻笑,晶瑩的口水順著她嘴角往下流。
「傻閨女。」季雪給她擦嘴角,小朋友仰頭逃掉,把肉嘟嘟的臉埋在老爸懷裡。
沈滿青掐著小朋友舉高,小朋友嘴角乾爽咧嘴大笑,他低頭看濕漉漉的月匈口,咬牙說:「我想揍你。」
「啊!」她使勁蹬小短腿。
沈滿青心裡不爽,使出殺手鐧,站起來,舉起小朋友,猛地下墜,小朋友用力撲騰大笑,五分鍾後,小朋友趴在老爸肩膀上呼呼大睡,沈滿青用披風裹住小朋友係在月匈前。
季雪:……
*
最後兩人摘了20斤梨回家。
兩人吃過晚飯,季雪去洗照片,沈滿青留在屋裡看小朋友,小朋友睜開眼睛盯著屋頂看了半天,澄亮的瞳孔裡閃過一絲困惑。
沈滿青拿一隻乾淨的襪子塞在她手裡,小朋友的思路被老爸打斷,她盯著襪子歡喜擺手,是她的襪襪,她抬起腿,抓著襪子在腳上擦來擦去。
洗完照片,季雪回來,按照慣例先香了香小朋友,裝作隨口說:「我發現出門拍照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難,照片質量沒有降低。」
沈滿青坐正,看著她閃光的瞳仁。
季雪當作沈滿青想聽,接著說:「我想給人拍結婚當天的照片,記錄結婚當天的場景。」
「還有呢?」沈滿青問。
父母都再婚,她剛巧到外邊拍攝幾張照片,洗照片的時候,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突然串聯到一起,季雪的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就和沈滿青提起她的想法,倒是沒有深想。
「首先,你得確定最少拍照數量,你費了老大的勁背設備去新娘新郎家拍攝照片,隻要照三五張,沒必要去拍,你說是吧,其次,你得確定押金金額,保證對方毀約,你不至於虧本,然後,拍的越多越優惠,但是你要控製每一張照片的金額大於等於在家拍照每張照片的金額,最後,參加婚禮的,什麼樣的人都有,有些男人比我爸還要惡劣,在你沒有找到合適的學徒之前,你去拍攝照片,我必須跟隨。」沈滿青隻提點這麼多,其他注意事項,靠季雪自己慢慢琢磨。
季雪的眉毛緊擰,在她的認知裡麵,蚊子腿肉再少也是肉,換句話說就是人家給錢,就算拍一張照片也要去拍,能賺一分錢那也是賺錢,可是沈滿青和她的觀念不同,是沈滿青看不上她賺的那點小錢,認為她沒有必要背著小朋友東奔西跑,還是他提的建議確實中肯,隻是她的腦子笨,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季雪傾向於她人笨,理解不了這些話的深層含義。
不過不要緊,她有的是時間理解,暫時先不去給人家拍攝結婚照,等她能夠接受沈滿青的建議,確定了最少照片數量,押金金額,照片優惠區間,她再給人拍攝結婚照。
季雪眉眼舒展:「你讓我想想,等我確定下來,第一個通知你。」
沈滿青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晚上八點半了,到了給小朋友洗澡餵飯的時間,沈滿青兌好洗澡水,端進屋裡:「行,你慢慢想,我去找阿虎說一些事。」
季雪嘴角抽搐目送男人離開,抱起小朋友,給她洗澡,忍不住嘀咕:「每次輪到給你洗澡,你老爹不是拿毛巾給你蓋的嚴嚴實實,讓我手伸到毛巾底下給你洗澡,就是找借口溜走,就連給你換尿布,他頭昂的老高了,恨不得把眼珠子丟到房頂上。」
小朋友一臉陶醉享受麻麻給她洗澡澡,麻麻吐槽啥,她聽不懂。
季雪點了點她的鼻子:「你老爹把我們念念當作大人,尊重我們念念,是不是?」不像公公,她第一次給小朋友洗澡,公公恨不得趴在小朋友身上,她馬上拿遮擋的東西把小朋友包裹的嚴嚴實實,從那以後,她給小朋友洗澡,都是反鎖門,用後背對著門窗,也是那一次,她意識到男人對剛出生的小朋友也帶有惡意,她開始避開男人給小朋友換尿布或者洗澡,當然,她沒有避開小朋友老爸,但是小朋友老爸主動避嫌,她嘴上吐槽小朋友老爸,但是她心裡高興小朋友老爸尊重小朋友,從側麵反應小朋友老爸真心疼愛小朋友,並沒有嫌棄小朋友是女孩子。
給小朋友洗的乾乾淨淨,季雪把小朋友放到一個台子上。
這是小朋友老爸給小朋友做的台子,不管給小朋友穿衣服,還是換尿布,把小朋友放到台子上,大人不用彎月要。
她用著方便,小朋友也喜歡,每次把小朋友放在上麵,小朋友總是用力蹬蓮藕腿,她總是忍不住握住小朋友的小肥腳,親親小朋友的腳心,小朋友咯咯笑。
季雪和小朋友互動完畢。
母女倆姿勢復製,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緩一會兒,每次都是小朋友堅持不懈翻身,翻到麻麻懷裡,季雪順勢餵她吃飯。
小朋友吃飽了,季雪把小朋友搬到中間,她躺在最裡麵,合上眼睛就睡著了。
待沈滿青回來,小朋友扯掉襪子,正急吼吼啃腳丫子,等沈滿青收拾乾淨自己,躺下,小朋友丟掉腳丫子,抓住老爸的手掌,努力蹬腿,蹭到老爸掌心裡,沈滿青任命坐起來,飛機抱小朋友,怪他白天作孽,老是哄小朋友睡覺,導致小朋友晚上一點也不困,一直叫老爸飛機抱,光坐著不行,還要下地托著她走來走去。
淩晨一點半。
小朋友下巴抵在老爸肩膀上,眼珠子特別精神轉來轉去,就是不倒在老爸肩膀上睡覺。
淩晨兩點半。
小朋友腦袋一歪,側臉貼著老爸的肩膀。
沈滿青已經絕望了,突然一個肉嘟嘟的臉砸在他肩膀上,他簡直喜極而泣,小心翼翼把小朋友放到床上,他倒頭就睡。
次日,五點半。
季雪睜開眼睛,下意識扌莫了扌莫旁邊,啥也沒有扌莫到,她嘚楞一下坐起來,就看到小朋友頭朝床尾,腦袋抵著欄杆,兩隻腳搭在沈滿青腿上,季雪抱起她,把她放到床裡麵,自己下床,先去洗照片房間,在裡麵忙了一會兒,她到廚房做飯。
她已經做好飯,並且盛好飯,沈滿青才起床,單手抱小朋友,父女倆在房簷下打哈欠。
小朋友看到麻麻,伸手叫麻麻抱,她餓了,要吃飯。
季雪先餵小朋友,發現小朋友吃兩口打一個哈欠,吃到一半就睡著了。
沈滿青從季雪懷裡接過小朋友,抱小朋友回屋,他陪小朋友睡覺。
大概睡到七點半,沈滿青起床吃飯。
季雪整理好照片,進屋看到沈滿青這個點吃飯,她說:「該,看你以後敢不敢使壞哄念念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