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欺騙（1 / 2）
暖煙緩緩搖了搖頭。
她垂眸, 在沈尋探究的目光中節節後退。她縮回身子，直想把門合上。
那煙霧的話語如今仍縈繞在耳邊。她咬著唇, 一隻手緊緊扣著門邊, 不安的望著沈尋。
下一秒, 一隻大掌撫上她的頭頂。那清冷的自帶仙氣的聲音如今充滿了疑惑, 他沖自己微微笑著，眼中眼中滿是無奈, 「你這孩子，傻了不成？」
一隻白玉般的手突然按住門邊，暖煙感受到一股抵抗力。
它被少女掃落在地。
她無聲的望著自己, 眼神中的憤怒顯而易見。
它的話音剛落, 便傳來了規律的敲門聲。
一道清冷卻帶著疑惑的聲音在門口浮現, 「煙兒, 這是怎麼了？」
這該死的鏡子, 竟然敢胡言亂語！
「真的，聖女大人，我真的沒有欺騙您啊！」鏡中人呼號著，卻又畏懼被發現，因而壓低著聲音。「真的是沈尋，是清風派的沈尋派人劫持的您。這一切是我親眼所見，如有半句假話, 天打雷劈！」
一麵銅鏡落在地麵上打著晃，連精致的銅紋邊角都磕的歪斜。那麵鏡子上透露出詭異的青黑，煙霧構成的麵龐中散落著清晰可見的惶恐與不安。
暖煙下意識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並不能說出話來。她將房門打開，羞怯怯的探出半個身子。
沈尋入座，將銅鏡歸位，甚至將鏡腳恢復正常。
暖煙將茶遞向沈尋，靜靜地垂著眸站在邊上。
耳邊是師父溫和的聲音, 「細細算來，我們師徒二人竟已許久未相坐而談。煙兒，你不讓為師進去坐一坐嗎？」
暖煙怔愣。
確實，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與師父如此疏遠。明明一牆之隔，竟仿佛隔了天涯海角，許久未有交流。
沈尋從地上撿起那麵銅鏡的時候，暖煙幾乎覺得心髒就要停跳了。
他打量著手中的鏡子，鏡麵中清晰的倒映出後方少女柔軟細膩的麵龐，她不安的絞著手指，目光中帶著惶惑與不安。
而手中的鏡子並沒有什麼不正常之處。
「此次是我之失，才害得煙兒如此落魄。」沈尋再次開口，他並未接過暖煙手中的茶杯，而是扶著少女的手，目光誠懇，「你且放心，此次裴之與你同去，定能尋得良藥。如今清風派大亂，為師不能與你同往，還望煙兒原諒為師。」
暖煙眼中一紅，時光仿佛倒退到兩年前。
沈尋從滿是血腥的村中尋到了她，拉著滿手血腥的她一步一步走上清風派。
她的師父清冷而高貴，卻將自己視做唯一的女徒弟。從入門以來，吃穿用度無一不悉心關照。哪怕是自己捅了簍子，師父都一力擔了過去。
暖煙將頭垂在沈尋膝上，就像剛入派時一樣。她微微張著嘴，雖發不出聲音，卻仍舊執著的說著「師父」二字。
仿佛整個世界隻有他一人可以依靠。
沈尋輕撫著暖煙的頭頂，像是撫扌莫一個心愛的瓷器。師徒二人皆是靜默無言，像是沉浸夜色中的一幅畫。
銅鏡靜靜站在桌上，一旁是沈尋放下的滋補佳藥。顯得它方才的話語滑稽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