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鬼使黑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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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沖突,她失去了孩子。

在醫院醒來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 醫生告訴她,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懷上了。

倒不是對他還有什麼念想,隻是……已。她已經不需要看著中村君了,也許這串號碼,她永遠不會打過去。

家住的近, 難免經常遇到。於是又在某一天,兩人又在便利店遇到了, 她和中村君在門口告別。

她茫然地注視著醫院雪白的天花板。扌莫著已經空盪盪的小腹,眼淚流了停,停了流, 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淚。

田中穗子看著他, 有些恍惚……覺得喜歡他這件事, 仿佛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

她一個懷著孕的孕婦, 提著大袋的東西不方便, 中村君幫忙拎著,送她到家門口。

第二天她又遇到了他,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最近搬到附近了。

真巧。

還是像當年一樣樂於助人。

如果這個世界上都是中村君這樣心地善良的人, 那多好啊……

是在商城偶然遇到的,當時雙方都有點驚訝。他們看起來都和當年不太一樣了。中村君也結婚了,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身穿白衫的少年成為了社會精英, 西裝革履, 乾練自信。隻有一點沒有改變,他還是和當年一樣愛笑。

她主動和中村君提出交換聯係方式。

渡邊慌了,他和她道歉,但田中穗子已經徹底麻木了。

「滾開,不要碰我!」

人生起起落落,運氣有最好的時候,卻沒有最差的時候,它隻會更差、更差。她這時覺得,她的人生早就不是在爬山了,而是陷在泥沼裡,怎麼也爬不動了。

渡邊來醫院看她。

這次他沒有道歉,隻是一直告訴她,她不該和中村君來往。田中穗子再也不想聽到他說話,孩子已經沒了,她沒什麼好怕的了。

她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隻想依靠別人的力量。就是因為這種愚蠢她才會沒了孩子……她尚未出生,可憐的孩子。

她丟下了家務活,讓渡邊見鬼去。她出去找工作,有了自的經濟來源。她又找了律師,通過法律維護自的權益,和渡邊打起官司。

離婚協議在某天晚上被甩到醉酒的渡邊麵前。

「求你!我隻是太愛你了,原諒我。原諒我!不要離開我!」

情緒激動的渡邊在情急之下掐住了她的脖子,求生的本能讓田中穗子拚命掙紮,使出了平時根本做不到的蠻力,掙脫了他的鉗製。她跑到廚房拿起菜刀,砍下了他的右手。那是殺死了她的孩子的手!

酒精加疼痛的刺激引起了他的惡欲。男女的體能上的差別,在生理上已經決定了高下,他殺了她。

菜刀砍進頭顱,骨頭碎裂,腦漿與鮮血飛濺。這是田中穗子生前看到的最後一副畫麵。

……

「前塵夢迴」到這裡已經完成了任務,百名取從回憶中退出來。二十八年的記憶,全部接受它耗時兩分鍾。

不過即使現實隻過去了兩分鍾,以百名取的切實感受,卻真如同過去了二十八年。睜開眼睛再見到陽光時,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田中穗子有轉醒的跡象,百名取又用幻術把她放倒了。

她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雙手撐著頭消化這些記憶。

她冷著一張臉,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看起來很平靜。但顫抖的雙手暴露了出她的真實感受。

用田中穗子視角走完她的一生,即使無法理解對方的感情,但那份仿佛溺在水裡的無助和絕望,她真的感受到了。

平復了一下情緒,百名取告訴自還有事情要辦,她的任務還不算完。

……

鬼魂茫然地看著這個男人慌亂地把女人的屍體裝進麻袋,扔到車的後備箱裡。她跟著男人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

男人表情很猙獰,眼眶裡卻都是淚。鬼魂能看到他眼睛裡的血絲,能看到他渾身的冷汗,能聽到他狂亂卻又壓抑的笑,能聽到他笑後難忍的嗚咽。

他在顫抖。

深夜開車到深山裡,用僅剩的一隻手挖坑埋屍。她不認識這個男人,但一直看著那張臉,腦袋裡就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蹦出來。

「你已經死了,和我走吧。」

新上任的鬼使花了不少功夫,終於找到了他的工作生涯裡接引的第一個鬼魂。

死?

鬼魂看著自幾乎透明的雙手。

哦……她死了啊。

她是……怎麼死的?

通往地獄的門在麵前敞開,她看到了黃泉盛開的彼岸花,如血一般蔓延至天邊。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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