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本丸革命（1 / 2）
「……………………………」
啊！！！！！！！！！淦哦！！
之前還想打人, 現在看著一地重傷刀劍，我的心情不知為何變得沉重起來。
此時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處於『融合期』的暴躁情緒已經消失了。也是, 這一路的驚嚇、一路的發泄，早就已經讓我把那點情緒忘到九霄雲外了，直接從暴躁老妹變為憂鬱少女。
如果不是堀川國廣還看著我，我會立刻抱頭蹲地發出土撥鼠一樣的尖叫。
我絕望了。
所以我選擇性忽略了這種等於謀殺的行為。
是的, 我隻是想試試這個方法行不行。大概。
經過長達兩章的刀劍男士的精神攻擊，我對自身就任審神者以來的所作所為產生了深深地懷疑，不由思考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明明隻是普通地對待他們，甚至能拍著月匈脯說我對他們很好, 完全就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完全沒有暗墮本丸的那些騷操作,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堀川國廣撲過來扯下我的手，解救了陸奧這倒黴孩子。他嚇得氣息都亂了, 喘著氣說：「主人, 你冷靜啊！」這麼說著, 他雙臂張開像護小雞崽子一樣, 把另一邊池子的和泉守擋在身後，擋得嚴嚴實實, 讓我連一片衣角都看不見。
「我很冷靜。」
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我先把藥研、和泉守、五虎退、陸奧四人扔進池子裡，其他人則是淒慘地撲在地上。圍著池子轉了兩圈，沉思片刻, 我把陸奧守吉行的頭按進池子裡, 看看手入池的水能不能治愈他的大腦。
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堀川國廣說道：「您作為審神者，非常稱職。」聽到他這麼說，我先是鬆了口氣，然後他一個「但是」，我又不由提氣。他沉默了一會兒，「但是您作為我們的主人，很奇怪。」
「……奇怪？」這個評價實在很奇怪，我忍不住轉身看他，滿腦袋問號：「具體什麼方麵？」
但是我不能, 比起發泄自己的情緒，眼前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做。
我抹了把臉，努力控製住自己即將崩壞的表情，用比平時更冷漠、更認真、更嚴肅的語氣說：「堀川國廣，出來，我問你點事。」
少年付喪神連連點頭，大概是怕我呆在這裡要對和泉守痛下毒手，直到我踏出手入室的門，他才緩緩從和泉守身前起身。
身後之人在我不遠處站定，似乎在等我開口，所以他沒說話。一時間空氣十分安靜，隻能聽到微風拂過樹葉摩挲的沙沙聲響，樹下光影變幻，我斟酌了一下，問道：「在你眼裡，我作為審神者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能把刀劍養成這樣，怎麼看都不合格吧。
心裡吐槽著自己，我沒有回頭，怕接觸到堀川國廣的眼神，我自個兒先崩了心態。
「對我們若即若離。」作為一個可憐的抑鬱症，他被我盯得渾身不自在，隻得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說道：「在主人去學校之前，您對我們時而親近時而疏遠……後來去學校後，尤其是最近，更是我們不理不睬……」
確實是這樣沒錯，我一直覺得保持距離和適當親近是比較合理的相處方式。可是『不理不睬』……「壓切長穀部沒有告訴你們嗎？」
「……告訴我們什麼？」他懵了一下。
我也懵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感情長穀部對那晚的事守口如瓶。本來是想借他的口告訴別人來著，沒想到那家夥忠心過頭，所以融合期的事本丸其他刀劍都還不知道。
啊……腦殼疼。
主動說出自己的缺陷，我是很拒絕的。由於刀劍和人類一樣有魔化的設定，所以這些刀劍我並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雖說我一直在用自己的真名，也給予他們在本丸內的許多權限，但這都在我能夠控製與接受的範圍內，我不會主動越過界限，做這行的還是保留界限比較好。
「融合期」的存在，本來就接觸到我修煉最為核心的地方，如果被有心人掌握利用，我就會被輕而易舉地反殺，甚至當場魔化也不是沒可能。那時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我非我。
對於自己精神的強度，我非常有自知之明。
如果把一個人的精神比作橡皮筋，平常人保持正常需要張弛有度，而我過了這許多年，精神一直出於拉緊狀態，如果不是最近兩年我自己強行放鬆，我的神經大概已經斷裂了。
這些事我不想解釋給他們聽，擊潰我的方式我自己能列出十幾種，這真的很危險。
然而現在已經是不得不解釋的時候了，再不解釋，可能會醞釀出不可預料的後果，我能這麼感覺，而且這種感覺很強烈。兩相比較，我隻能選擇風險較小的選項……話說風險都不小啊！
心裡暗罵了幾聲長穀部這個坑貨。
其實那天我給長穀部隱晦地透露的那些，程度就剛剛好，既沒有說太多，又解釋了自己反常的原因。
結！果！那！家！夥！
啊啊啊啊！！！！！好氣啊！！！！！
心裡崩潰抓狂，臉上絲毫不顯。我牽動體內靈力，感受一絲寒意在眉間凝聚。「就是這樣。」
堀川國廣看了一會兒，疑惑地問：「這是你體內那位靈劍的印記？和它有什麼關係？」
於是我把俞獨蘇的強、自己的弱、融合期出現的歷史緣由通通解釋了一遍後，少年付喪神扌莫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沒有預料中反應，恍然大悟、大驚失色、茅塞頓開等等反應皆沒有出現，我的心中升起一絲危機感。
我從來不敢小看這些刀劍，尤其是頭腦靈活的堀川。實力不代表一切，智商也可以是殺人利器。這把刀知道我不少秘密，之前隻是一些大概籠統的，但如今我補充了一些細節，以他的聰明，應該會想明白不少事情。
他靜靜地整理了一會兒思緒，說道：「你的家族，對你不好。」
我眼皮一跳：「……」
他立刻改口：「不，沒什麼。」頓了頓，接著道：「關於你的解釋，我會轉達給別人的。當然，是修改版的。」
他對我眨眨眼：「很多事，主人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吧？」
「嗯……」沒錯是沒錯，如果他願意這麼做，我自然是高興的。
可看他這反應，我品著總覺得不對勁，總覺得有種『啊，原來在這兒等著我』之類的感覺。……錯覺嗎？
話說，刀劍是那麼容易得抑鬱症的嗎？同一個本丸的刀劍由於靈力來源同出一處，所以暗墮後被汙染的靈力才會像疾病一樣互相傳染，但是抑鬱症純粹是精神上的疾病吧？這群家夥真的不是在唬我？
……按這個思路……
我微眯雙眼狐疑地打量他，問道：「你真的是抑鬱症？」
「……」
他表情僵了僵，眸光瞬間黯淡，反問道：「主人……覺得我在撒謊？」少年的聲音染上了淡淡的哀傷，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怎麼看都是在譴責我。
美色當前，眼看堀川眼底逐漸積蓄淚水，那一垂眸簡直就是『梨花一枝春帶雨』的現場版，像我這種沒有原則的顏狗自然是舉旗投降。心裡那一絲疑慮轉眼就被拋到九霄雲外，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空氣中似乎有奇怪的味道1，但因為聞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所以沒有多想。可能是藥研的藥。
我深深地唾棄自己：居然在這種時候還在想這些，怪不得你家刀劍都成了這個德行！堀川這一路上都沒有笑，怎麼想都是你的錯！平時不關注他們，現在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