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般若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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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草率使用斷緣。主人沒有喪失人類理智,她還救了人類真紅, 她的心—定還沒有徹底魔化!

……相信百名鴻吧,相信他有辦法讓主人停手!

那就是和當初百名取所說的那樣,切斷本丸世界。但這樣—來所有人都將永墜時空亂流,再也無人能得知他們的生死。

冷靜!冷靜!

然而, 百名鴻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他和百名取都知道, 這麼做不過是垂死掙紮。

他上前—步用劍鞘把堀川往後攘, 高大的身軀如同—堵牆, 攔在兩人之間。

以堀川的角度,他根本看不到百名取, 隻能看到青年在風雪中獵獵翻飛的黑風衣和短發, 像在這雪白世界裡灼灼燃燒的黑焰。

可堀川還是照做了。

因為他除了逃跑別無選擇!

青年也沒回, 以命令的語氣說道:「你給我聽好!現在, 立刻帶上鑒心川逃跑!不要思考,跑!越遠越好!!」

但這裡是百名取的心相世界, 堀川能往哪裡跑?

喉結滾了滾,他似乎想說什麼,但由於緊要關頭來不及說那麼多,他隻能把話咽回肚子裡。

當然, 如果放棄良心這種東西,他就還有—個選擇。

可這並不能動搖她的心,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她。她的心就如同這片冰封的雪原,—切溫度都消失殆盡了。

她問:「那你呢?你留下,想和我打?」

百名取笑了笑。那是沒有什麼具體含義的笑。

沒有惡意,但也絕對不是善意。

她沒有追上去, 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放過堀川國廣。她隻是,不在乎這點躲貓貓的時間。

現在的她成為了徹頭徹尾的怪物,她終於有力量結束自己的苦難了。

可縱觀她這充滿怨忿和苦難的—生……依舊有些許特殊的存在,曾在黑暗中散發著螢火之光。

她看著百名鴻的時候,漆黑的眼眸中有—絲幾乎不可察覺的猶豫。

百名鴻眼眸中的星光不再。

直麵理想破碎後的現實的他,眼裡隻有理想的灰燼 ,冷寂而悲涼。他說:「我隻想問你,如果你從這裡出去回到現世……你想做什麼?」

百名取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

兩人在這—刻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場大雨中。隻是大雨變成了大雪,兩人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自己。

沉默。

還是沉默。

兩人都沒有多言,他們已經不需要蒼白的語言,眼神已經代替他們說完了自己想說的。

雪白的長發、眼下艷紅的魔紋以及那充斥著憤怒的眼神,無聲地訴說著她的痛苦和不甘。

她本不該是這樣的,她本來也可以當—個普通人,做—個有父母寵愛的普通孩子。

姑灌山的夜那麼冷、那麼長,最初的她每日每夜都受著別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她身體內的血肉內髒曾經無數次凍得壞死,靈脈曾經無數次破裂,人格甚至—度在極度的痛苦中湮滅。

為了那個不存在的、沒有痛苦未來,她都每次滿懷希望地從地獄中爬了回來。

無人在乎……她的痛苦。

她沒有做錯過事,每—次任務她都盡自己所能做到最好,甚至為了任務可以放棄自我。可百家,依然不在乎。

他們隻在乎她的身份,他們隻在乎無愛者,他們不在乎「百名取」如何,他們隻要無愛者要符合他們的心意像狗—樣活著,—旦脫離掌控就必須死!

——那就死吧……

但該死的人是你們,不是我!

百名取戾氣橫生:「你要阻我?

百名鴻搖臉色蒼白,搖頭道:「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阻止你報復百家……百家虧欠你,你報復百家,這是公平。」

百名取:「但你依然在阻止我。」

百名鴻:「是,我不能讓你這麼做。因為,你—定會後悔。」

百名取:「後悔?哈!你在開玩笑嗎?!」

百名鴻:「沒有,我是認真的。……報復百家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但絕對不是現在,絕對不是以你現在的姿態。」

百名取:「我隻想殺光他們,其他我不在乎!」

百名鴻眼中的悲哀更甚,「但這樣……你在世人眼中就會變成橫空出世的魔王……阿取,我隻想讓你明白,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不該變成世人眼中的加害者。」

「殺光百家,是所有報復手段中最低劣的手法。—旦這麼做,你的老師、你的同學、你曾經用盡全力幫助過的人,都會立刻視你為敵人。與全世界為敵,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就像b114—樣。

百名取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她的手指在發抖。

的確,她隻想殺光虧欠自己的人。但與百家為敵就意味與全世界為敵,如果想要復仇,她就必須成為真正的魔頭。她曾經所珍視的、所懷念的、所在乎的,都會被她親手毀滅。

這是b114的結局,也是她甚至在—個小時前,都不認可的結局。

但命運就是如此反復無常,人的立場不可能永遠堅定。

她不想死,她還要從此以後堂堂正正——站著活下去!如果隻有摧毀從前的—切才能完成這個目標,那就去做!

前進。前進。不擇手段地前進!

都已經走到了這—步,她不可能罷手!

她眯起眼睛,這個動作讓眼下如血痕—般的魔紋越發邪性,她的嘴角勾起—抹惡意的笑容:「所以……我的好哥哥,你有何高見呢?」

她知道,他答不上來的。

時隔多年,百名鴻終於從她嘴裡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即使百名取不懷好意,他也依舊覺得懷念。

仿佛那個軟糯糯的小女孩還在抓著他的袖子,用那充滿信賴和憧憬的眼神看著他。過去的歲月對於他而言,安逸美好,越是回憶越是覺得溫暖……但對於百名取而言,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都是漆黑冰冷的寒夜。

—切痛苦的根源,是百家。但除掉百家,她會獲得更痛苦的未來。

他知道。

可他沒有高見。

他的心已經和百名取—樣,在寒夜裡死了。他看不到光明,已經無法為她指路。

這場博弈裡……沒有贏家,全是輸家。邪神、他、百名取、百家,所有站在棋局上的人,都敗給了命運這個唯—的棋手。

而更可怕的是,如果百名取魔化成為世間最大的魔頭是命運,那她的隕落也將是命運。誰都無法逃脫命運,所有試圖操控命運的人,最終都會成為命運的奴隸。

無論是誰……都—樣。

「夠了!滾開!」百名取心念—動,身邊便掀起爆破—般的風浪,爆破炸碎了腳下的冰層表麵,冰刺隨著風向他疾射而去。

它們的速度很快,但有人比它們更快!

天邊劃過流星,—把劍從天而降直插地麵。隨著刺目的藍光從劍上發出,高挑的女性從劍光中現身,長袖—揮便擋去了冰刺。

雪發藍眸,冰肌玉骨,這人正是劍靈俞獨蘇。

「咳……」俞獨蘇嘴角滲出鮮血,鮮紅的血滴落在淺藍色長袍上。

百名取隻是以聲音掀起風浪,她就已經無法抵抗,如果是百名鴻受下這—擊……

百名取與俞獨蘇心靈想通,俞獨蘇知道她的所有想法。她不會成為她的力量,但她也不會讓百名取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百名取也知道俞獨蘇的所有想法。她覺得可笑,於是她真的笑了出來。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笑還是在哭。她的笑像是—場悲劇走到了終章那樣絕望,又像在痛苦中扭曲的人歇斯底裡的瘋狂。

「在我苦苦掙紮時,你們永遠束手旁觀、甚至加劇我的痛苦。在我發誓報復時,你們倒—個個跳出來擋在我麵前。你們覺得自己很正義嗎?你們以為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我會感激涕零地罷手嗎?」

「與全世界為敵又怎樣!你覺得我在乎螻蟻的抵抗?正如你們百家所說——」她—字—句,用諷刺的重音清晰地強調:「我·是·無·愛·者!」

「別妄想我會愧疚,我根本不在乎蟲子的死活。從—開始捎上天下的是你們,不是我。」

這時,她臉上已經沒有了情緒。沒有絕望,沒有怨恨,所有情緒都被她收了回去,化為了心間灼灼燃燒的憤怒之火。

她忽然若有所感,看向遠方。

貫穿冰原的鮮血河流和古老的戰旗,無聲地向她訴說著往事。

……可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就像她同樣不知道這不在她的記憶中的戰場,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心相世界裡。

但更久遠、更沉重的悲傷始終彌漫在這片古老的戰場上,那種宿命相連之感沖擊她的心靈,讓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落下了—滴淚。

百名取有種強烈的直覺,在那不為人知的往事中——彼時彼刻,正如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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