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父債子還(1 / 2)
手術室裡的醫生們沒有一個認識蔣擇,但在蔣擇進來後,都懾於蔣擇身上的那股低氣壓,自發往後退了兩步。
蔣擇一走過去,他身後的蔣榮還有醫院負責人也跟上來。
不過兩人沒有跟太緊。
兩人的神色不太正常,醫生們怎麼都會察言觀色,從手術室裡驟然凝固起來的空氣,猜測可能有什麼事發生。
醫院負責人和蔣榮站一塊,在主刀醫生朝他投來疑惑費解的眼神時,負責人微微搖頭,暗示對方保持安靜。
沒片刻時間,蔣擇揚手讓屋裡的人都出去。
麻醉師手上還拿著針筒,在和蔣擇陰厲的目光對視下,麻醉師隻覺針筒裡的麻醉藥打到了自己身體裡,突然間他身體四肢,尤其是雙腿,灌滿了鉛一樣無法動彈。
其他人都紛紛轉身走了出去,麻醉師在最後走出去。
他幾乎是憋著一口氣,等腳一跨出手術室大門,麻醉師身體猛地一晃,隨後他沉沉呼了一口長氣。
「李院長,這個……」手術室的門從外麵關上,主刀醫生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拉回視線,壓著聲詢問醫院副院長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李院長眉峰微微擰起,他心下一陣後怕,雖然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導向,但李院長有種預感,要是他們醫院真的把那個孩子給拿掉,恐怕他這個位置要坐不穩了。
「今天發生的事大家回去後都口風緊點,不該說的一個字都別說。」院長甚至沒有向眾人解釋蔣擇的身份。
蔣擇有幾年不在國內,最近剛回國,就是副院長在見到蔣擇時,也沒有第一時間把人認出來。
但和蔣擇的一個對視,李院長就知道誰是蔣擇,男人身上冷然的氣息,不是尋常人會有的。
李院長目光淩冽,警告地掃過麵前的眾人。
走廊裡站了一群人,李院長示意大家散開,就隻是把主刀醫生、也是許柏的主診醫生給留下了。
另外蔣榮也在,眼前發生的這些事,蔣榮覺得自己聽懂了,可又好像沒懂。
似乎是有人懷孕了,懷孕的人和堂哥蔣擇認識。
而且照蔣擇驟然變化的臉色,蔣榮甚至推測出一個結果,那個孩子搞不好就是他堂哥的。
不然蔣擇不至於會把院長給找來。
人都進了手術室,還強行闖進去。
雖然隻是往手術室裡走了幾步遠,沒有完全靠近手術台。
蔣榮確信自己沒有眼花,躺在手術室上的那個人是個男的。
不是說裡麵的人是來做人流手術打掉孩子的嗎?
那這會是什麼情況?
信息錯誤,他們走錯手術室了。
這也不對,要真走錯了,蔣擇不至於會讓他們都出來,單獨和手術台上的人呆一塊。
蔣榮緩緩吞咽一口口水。
他轉頭看向李院長,眼睛裡寫滿了疑問:「李院長,懷孕的人不會是……裡麵那個人吧?」
這話說出來蔣榮都覺得好笑,一個男的怎麼懷孕,幻想懷孕嗎?
蔣榮盯著李院長,等待著院長否定他這個荒謬的猜測。
等來的不是院長的搖頭,而是對方的點頭。
「是。」
「他是女人?」蔣榮簡直想揉眼睛了。
李院長微搖頭。
麵前手術室大門緊緊關閉,裡麵發生了什麼事,外麵的三人不得而知。
蔣擇站在手術台邊。
身後的大門關掩,整個房間裡隻剩下蔣擇和許柏兩個人。
許柏本來是躺著的,在房門徹底合上後,他坐起了身。
手沒有再捂著肚子,許柏仰頭看著仍舊比他高的蔣擇。
蔣擇眼眸犀利尖銳,極具穿透力,仿佛已經穿透了許柏的身體,將他想隱藏的是給看得一清二楚。
乾澀,喉嚨突然間異常的乾澀。
許柏微微張了張嘴唇,他想問蔣擇怎麼來這裡了,他更想問蔣擇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
到頭來許柏什麼都沒說。
蔣擇麵容冷徹平靜,一雙眼投射出來的光芒咄咄逼人。
許柏抿緊嘴唇,他手指彎曲用力的攥著,但攥了一會又慢慢鬆開了手。
沒有事,不會有事。
就算蔣擇真知道了什麼,他們之間早就成為了過去時。
這個孩子沒有人期待。
「孩子是我的!」不是疑問,蔣擇的口口勿非常篤定。
這是蔣擇進屋來說的第二句話,這話一出,許柏剛好建立起來的鎮定搖搖欲墜,有崩潰的跡象。
蔣擇冷目深深地凝視許柏,將許柏臉上最細微的變化都給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出了許柏眸底晃過的一絲慌亂,那一瞬間蔣擇嘴角勾了勾。
就哪怕過去了四年多,蔣擇仍舊忘不了那一天,許柏和他說分手的那天,那時許柏的涼薄無情對應現在許柏的無助慌亂。
在某一刻,蔣擇感到一種報復的快,感。
他以為自己可以放下,時間告訴他,不能。
這個人當初傷他有多深,他就想看到這人過得有多艱難。
「許柏,你懷了我的孩子!」蔣擇往前走了兩步,高大冷峻的身影,將坐在手術台上的許柏給籠罩住。
窒息,明明手術室裡空間寬闊,許柏隻覺得空氣裡的氧氣驟然凝固起來,他呼吸一下似乎肺部都微微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