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2)
伴隨著震天的呼喝,兩邊那些漆黑巷道,房屋陰影裡,突然冒出了許多人,個個手握鐵棍和長刀,對著寧澄沖了過來。
在這瞬間,他全身每個細胞似乎都炸裂,連同靈魂都炸成了萬千片,卻也知道憑著本能抱頭蹲了下去。
鏘!
頭頂傳來鋼鐵相擊的金戈之聲,身上卻沒有任何疼痛,接著就是連接不斷的激烈交戰聲。
寧澄一個激靈,睜開眼往頭頂看,隻見鐵棍破空,長刃劈落,到處都是利器在揮舞。這兩撥人像兩股洪流般在街道中心碰撞,迅速展開了拚鬥。
謝天謝地,原來不是沖著他來的。
雖然如此,可棍棒卻不長眼,一把長刀從他頭頂橫劈出去。他猛地往後一仰,雪亮的刀刃從臉上削過,帶起的冰冷勁風刺激得他頭皮發麻,同時身旁傳來一聲慘嚎,鮮血迸濺在臉上。
寧澄抱著頭四處看,想找個機會穿出去。
他看見左邊有一小塊沒人,便貓著月要往那邊沖。剛走出幾步,就有人飛撲在他麵前,後麵緊跟著追趕的人,手持一把砍刀,劈進了前麵那人的後背。
刀刃入骨,發出一聲悶響,寧澄也腿一軟,跪坐到了地上。
那人拔出自己的砍刀,一臉暴戾地左右找尋目標,目光落到寧澄身上,倏地握緊了手中的刀。
「我隻是個過路的。」寧澄驚恐的聲音被淹沒在周圍人的嘶吼裡,根本聽不清。
他看著那人向自己一步步走來,知道他已經殺紅了眼,就算聽見了也不會理,何況解決自己也就是順手捎帶的事。
那人舉起了砍刀,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寧澄。他瘋狂的大腦裡,隻想要砍斷這名年輕人脆弱的脖子。
可就在這時,他看見這跪坐在地上,滿臉是血看不清麵容的年輕人,突然白眼一翻,痛苦地捂住月匈口倒在地上,手腳不停抽搐。
接著頭往旁邊一歪,閉上眼睛不動了。
原來已經快死了……他轉身沖入了另一邊的戰場。
幾秒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寧澄慢慢睜開了一隻眼,眼珠子左右轉動。
所有人都在專心打架,沒人注意他。
他謹慎地翻過身,開始往戰圈外的街對麵爬,隻要有人跑過身旁,就果斷裝死,立即成為一具新鮮的屍體。
地上四處是噴濺的鮮血,不斷有人慘叫著倒在他身旁,他鼻腔裡全是血腥味,頭發也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整個路口宛如是地獄修羅場。
寧澄如此裝裝死人再爬一陣,眼看就要艱難地爬出重圍,不知是誰在那前方扔了顆□□,大火封住了前路,是沒法繼續往前爬了。
寧澄心裡暗暗叫苦,隻得換了個方向繼續爬。
雙方的戰鬥越來越激烈,不斷有人倒在地上,但也有人在開始互相喊話。
「我們血衣幫明明先得到的消息,把那群警察全做了,藥劑就該是我們的。」
「車是我們攔下的,憑什麼藥劑就該你們血衣幫全拿?」
「你們他媽的也太黑了,竟然想獨吞。」
「我呸,想獨吞的是你們吧。」
「要不我們就停火,坐下來好好談,把這批藥劑給分了。」
「要停你們先停。」
……
寧澄聽到這話,爬得更快了。要是這些人都停了手,那他就不好走了,一動就會被發現。
砰!
突然一聲爆炸聲響,幾片鐵皮沖上了天空,那輛停在街中間的廂車晃了晃,車身冒出一股青煙。
所有人都停下打鬥看向那兒,包括趴在地上的寧澄。
青煙散去,隻見那輛廂車的後車門已經被炸飛,四個銀色的大金屬箱,從廂尾掉到了街道上。而其中一個受到爆炸的震動,在低空劃出一個半圓的弧度,遠遠落到了街邊,在地上滾了兩圈。
正好滾到好不容易爬到街邊的寧澄身旁。
寧澄看見那箱子上印著特供兩字。從外形上看,不管是質地還是形狀色澤,都和喬思齊交給他的那盒針劑一樣。隻不過他那是巴掌大的小盒子,而這是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提箱。
他瞬間意識到這些人就是為了這些箱子交戰,在所有目光跟著看來之前,白眼一翻,迅速死了過去。
雙方很快就反應過來,往廂車縱身撲去,去搶那最近的三個箱子,其他人也跟著往前沖,眼看一場爭奪拚殺又要開始。
離得最近的人剛要觸碰到提箱,隻聽嗖一聲響,一柄小刀橫空而來,從幾人耳邊掠過,薄薄的刀葉紮入提箱旁的地麵。
若不是他收手快,手掌就要被刺個對穿。
另一方的人趁機伸手去拿提箱。
嗖嗖嗖。
連接三把小刀紮在提箱周圍,剛好將提箱圈了起來。
這意思竟是兩方的人都不讓碰,所有人齊齊收回手,轉身往後看,寧澄也側身躺著,半眯起眼睛看過去。
隻見街對麵,□□形成的火焰中,走出來一道高大的身影。因為背著光,他的臉部陷入黑暗,隻能看清背上交叉負著兩把長刀,黑色風衣下擺被夜風灌滿,鼓盪著,露出修長勁實的腿和皮靴。
哢!哢!哢!
一片死寂中,隻有他皮靴敲擊街道地麵的聲音。沉悶有節奏,聽上去不急不緩。
「站住,你是誰?」有人厲聲喝道。
他不為所動,也不回答,繼續往前走。
「他媽的裝神弄鬼,弄死他。」有人見他隻有單獨一人,便嘶吼著沖了上去。
誰也沒看清那風衣男是怎麼動作的,隻是手腕輕輕一動,沖前去的人便慘嚎一聲,手上的斧頭當啷落地,捂著大腿跪倒在地。
那腿上赫然多了把小刀,隻剩刀柄還露在外麵。
又有兩人從左右兩邊往上沖,風衣男卻沒有停下腳步,雙手抬到肩後一拔,手上便多出兩把鋒利冰冷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