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見那尾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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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不得不說,你這次,真的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年輕的白人男子穿著白大褂,靠在辦公桌旁,攤手聳肩,神情很是無奈。

他對麵的男人眸子深邃如潭,五官剛柔並濟,很有成熟男子的氣概和魅力。發色是亞麻而不是純黑,唇色也是極淡,男人沒什麼表情,眉目間帶著一貫的疏離和漠然,隻垂眸,輕輕地「哦」了一聲。

「言、舒。」白人男子搖頭,用蹩腳的中文緩慢地再次喊了他一聲,試圖讓對方重視起來。之所以沒有直接喊對方的姓氏「賀」,是因為他覺得,在賀言舒所來自的國度,直接喚名是親昵的體現。

「我聽到了,ron。」賀言舒依舊淡淡,隱約有些不耐煩。

事情的起源是一周前,他遇到了一位亞裔女患者。他的同事為她開了極貴的藥,並安排了全麻的手術,可從檢查結果看來,那位患者隻是有輕微的炎症,吃吃普通的藥就可以解決,不是非要吃療效相同的貴藥,更談不上做手術。

全麻對身體有極大的損傷,而那位患者看起來家庭也並不寬裕,他曾幾次看到她在走廊上和朋友通話,瞞著父母向朋友借錢。出於職業道德,賀言舒對她進行了善意的提醒,並告知她遇到此類問題大可以去有關部門投訴,替自己維權。

結果患者鬧到院長那裡,要求索賠,因此才有了今天這個談話。

「我能夠理解你為什麼提醒那個患者,ke。我可太知道你是怎樣善良的一個人了,畢竟我們是從非洲義診開始就了解對方的摯友。」ron知道以賀言舒的家境,並不能對他曉以利益,開始打感情牌。

內羅畢雖然是肯尼亞的首都,卻也同時存在著幾十萬人居住於內的貧民窟,幾年前他和賀言舒作為康奈爾大學的醫學生一起去義診,互相扶持著度過了許多個缺水缺電的日子,賀言舒不會不念這交情。

賀言舒卻輕輕抬眉,淡色的瞳孔裡泛著冷意:「了解?不,從你默許你的員工惡意牟利開始,我就不再認為自己了解你了,ron院長。」

「開門營業,總是要賺錢的。」ron搓搓手指,作出數鈔票的動作,勾起個世故的笑。

「所以我們不再是同路人。」賀言舒淡笑,他的神情並不苦澀,反而有種看透的明澈,「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一路人。你當時去義診,恐怕也隻是為了一份好看的履歷吧。」他聳聳肩,轉身往辦公室門口走去,決心這是他進這房間的最後一次。

ron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說的沒錯,我當然不是為了救助難民去的。該死,那地方那麼髒,我去第一天就後悔了。不過我感謝你把自己乾淨的飲用水分給我,這也是我一畢業就邀請你來我私人醫院就職的原因。」

ron揚揚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想我沒有虧待過你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起賺錢有什麼不好,我的兄弟。」

賀言舒的腳步滯了滯,沒有回頭,反倒更快地往外頭走去。

外麵天氣不錯,陽光不強不弱,照在臉上隻餘暖意。出來之後空氣果然清新了許多。

還沒走到辦公室,手機便響了,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梁溪」兩個字,賀言舒緊皺的眉頭舒緩,索性靠在走廊邊接起了電話。

「餵,阿溪。」

這是他的未婚夫,也是在美華裔。雖然還沒正式訂婚,但姑姑對梁溪很滿意,如果一切順利,他們會登記結婚,一輩子生活在一起。

「言舒,你剛剛在乾嘛,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打通。」梁溪急躁之中,透著些埋怨。

梁溪的脾氣就是這樣,如果不馬上接電話,他會很生氣,甚至會鬧個幾天。但對待這個會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賀言舒顯得尤為耐心:「剛剛在院長辦公室。」

「院長找你有什麼事?難道那件事被他——」

「阿溪。」賀言舒輕聲打斷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該讓他知道,「我打算辭職,自己開一家私人診所。」

「賀言舒你瘋了?你現在的工作多安穩,ron給的工資又多、活兒又輕鬆,就因為他罵你幾句,你就要自己單乾?你以為開診所很容易嗎,你看看我那些創業的同學,哪個不是大把的鈔票打了水漂?」梁溪急起來就口不擇言,「而且要我說,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得不妥,ron找你談話也在情理之中。」

「你也認為我做得不對?」賀言舒被最親密的人指責,難免心緒難平。

「沒說你不對,是不妥!」梁溪道,「你這人就是太軸了。病人來醫院看病,要做手術、要買藥都是你情我願,你非要去提醒人家,讓院長沒錢賺,他心裡當然不樂意。看在你是他朋友的份上,他才沒有辭退你。要我說,你在這老同學的醫院裡上班,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不用他辭退,我自己會走。」賀言舒冷聲說完,掛了電話。

這還是他第一次不等梁溪說完就掛梁溪的電話,但賀言舒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話不投機,半句也多。

梁溪的確是為了他好。他修完神經外科和腦科的博士學位已經三十一了,不算年輕,不適合反復折騰。但梁溪似乎並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說出的話也實在讓人心寒,他認為兩人都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往辦公室走去,沒隔多遠便聽到文件夾摔打在地的啪嗒聲,還有紙箱擲於地板的沉悶聲響。賀言舒走到門口一看,果然是他的東西都被扔了出來,七零八落地撒了一地。

「賀言舒,了不起,以為你自己是什麼救世主?我花心思留下的病人,被你三言兩語就說走了,還惡意牟利,你這麼正義有種去安監部門舉報我啊!」一個皮膚蠟黃的男人從辦公室走出來,像個潑婦一樣指著賀言舒破口大罵。

果然是涉及到錢的事,人的真正修養就會展現出來。賀言舒半蹲下盯著地上的醫學資料,淡淡道:「那病患原本打算舉報的。你該謝謝院長,不然你以為你的執照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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