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同行去婚宴(1 / 2)
「跟我一起?」賀言舒笑了聲, 「你和他又不認識,你以什麼身份去?」
「我,是你的同伴。別擔心, 我要去的話, 一定給他備一份豐厚的份子錢,不會白吃他的。」紀沉魚躊躇道,生怕賀言舒不同意。
賀言舒思索了片刻, 還是道:「不太好, 你過去沒有理由,我們一起到場容易引人誤會。」
紀沉魚又不是他什麼人,兩個人一起去參加婚禮, 人家不想歪才怪。
賀言舒自認為沒法左右他人的想法,別人怎麼看他都是人家的事, 他向來不會解釋什麼。
但他也沒雲淡風輕到毀譽由人的地步, 以他個人的見解,在社會上活動,還是要愛惜名聲, 盡量不要做出讓人誤解的事。
更何況他有男朋友,他和紀沉魚一起出席,讓陳渭陽的麵子往哪兒放。
紀沉魚沒再強求,卻也沒馬上讓步,他坐在那裡捏著手邊的雜誌, 由於太用力,雜誌嶄新的封皮出現了折痕。
檢查完, 確定好手術日期,便坐車回去。
池宇在前麵開車,紀沉魚和賀言舒坐在後排。紀沉魚似乎現在就開始擔心手術的事了, 一直捏著賀言舒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任賀言舒怎麼抽都抽不回去。
快到的時候,賀言舒接到了陳渭陽的電話,隻好單手去接。
「渭陽。」電話接通,車也停了,紀沉魚鬆開了他的手,自己開另一邊的門走了出去。
他不想聽賀言舒和陳渭陽你儂我儂,很懂得主動避嫌。
賀言舒看了紀沉魚一眼,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下車:「我剛陪紀沉魚做完檢查,定了下個月一號做手術,等他恢復得差不多,我就可以陪你去看你媽媽了。你看要不要提前跟她說一聲,約個時間?」
陳渭陽那邊沉默著,隻有粗重的呼吸聲。
賀言舒以為是信號不好,把手機拿遠看了下,又往開闊處走了幾步:「餵,渭陽,是你那邊沒信號嗎?我怎麼聽不見你聲音?」
「言舒。」陳渭陽終於開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好了,現在聽得見了。」賀言舒籲出一口氣,「我說我下個月就能有空見你媽媽,你看怎麼安排時間?」
「我我。」陳渭陽欲言又止。
賀言舒察覺出了他的遲疑,其實他最近幾次通話都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他沒主動問起,因為他想等陳渭陽自己說。
「你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如果陳渭陽是顧慮這個,他可以理解。陳母的觀念很守舊,不接受兒子有個同性戀人的事賀言舒也早就知道。他早就有心理準備,要徹底說服她需要很長的時間慢慢作鋪墊。
「其實也,不是。」陳渭陽結巴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鄭重道:「言舒,我們分手吧。」
賀言舒沉默地望著前麵,在他的視線裡,紀沉魚正站在別墅門口,雖然看不見,卻還是直直地麵對著他的方向,等他打完這個電話。
賀言舒勉強地彎了彎嘴角,盡量溫和:「渭陽,我還能再爭取一下嗎?我知道我這段時間忽視了你,你也一直都不能接受我的做法,但如果是這個問題,我想不是不能調和的矛盾。我來找你,我們談談,好嗎?」
「言舒,你不用自責,是我不想繼續了。我不想瞞你,我移情別戀了。既然你也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我們就沒必要維持這種貌合神離的關係了。」
聽了陳渭陽的理由,賀言舒吃驚之餘,仍然很過意不去——是他讓陳渭陽寂寞太久了,又因為他的自私,讓陳渭陽不得不被他的男友這個身份鎖住,不能去追尋真正愛的人。
他也不得不承認,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對陳渭陽的確不夠上心,他做得遠算不上一個合格的愛人。
「對不起。」賀言舒滿心歉意。
陳渭陽爽朗地笑了:「說什麼對不起,是我甩了你,對不起你的是我,劈腿的也是我。都是成年人,怎麼舒服怎麼過不就得了。別想太多,你這人就愛道德綁架自己,得改啊。」
「非要計較的話,就當扯平了吧,我們都過好自己往後的生活,誰也不欠誰。」
「渭陽。」賀言舒頓了頓,由衷道,「希望你幸福。」
「你也是。」陳渭陽的聲音變輕,「不要勉強自己,更不要被別人勉強,跟著自己的心走。」
「好。」賀言舒正想掛電話,陳渭陽卻喊住了他,「等等。」
「怎麼了?」
「紀沉魚在你旁邊嗎?」
賀言舒看了不遠處站在的男人一眼:「在,有事?」
「能讓他接一下電話嗎?我有事找他。」陳渭陽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急切。
賀言舒不明就裡地走過去,把手機遞給紀沉魚:「渭陽找你。」
紀沉魚眉頭緊皺,馬上移開臉:「不接。」
他一想就是陳渭陽要罵他,陳渭陽前段時間經常打電話罵他,也沒有什麼別的事,就純罵他,他才不受這個氣,總之他現在一聽到是陳渭陽的來電就會掛斷。
「他不接。」賀言舒隻好對陳渭陽傳話,「你有什麼事可以對我說,我幫你轉達。」
陳渭陽為難地嘖了好幾聲,才悶聲道:「幫我問他借一個人。」
「什麼人?」
「章一。」陳渭陽不自然道,「我公司有個棘手的業務,他之前代表紀氏和我們接洽過,熟悉一點,我想借他過來幫忙。」
賀言舒聽完,心裡明白了大半,點頭道:「好,我會替你轉達,有結果了再打給你。」
「謝謝。」陳渭陽道,「那什麼,你叫紀沉魚別掛我電話了,我不會再罵他了。」
「這個,由他自己決定吧。」賀言舒無奈道。
「他找我乾嘛?」紀沉魚拉住賀言舒的胳膊,一邊帶他進屋一邊問,到底還是沒壓抑住內心的好奇。
「他想借章一去他公司處理業務。」
「章一?」紀沉魚驀地笑了一聲,「他還有這本事?」
「我也納悶。」賀言舒用手指點下巴,「他們關係很好?」
「誰知道。」紀沉魚輕哼,「借吧借吧,那個吞金獸,給他多少工資都不滿足,我是養不起,讓他把陳家吃窮了最好。」
和陳渭陽分手,賀言舒並沒有什麼實感,甚至某天早上起來,習慣性地要和他道早安,臨發送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分開了。
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就像當時和梁溪分手,賀言舒的心裡也充滿了遺憾。但隻是淡淡的、不影響生活的那種傷心,或許正因為他的這種理智和冷靜,才讓他的感情生涯如此多舛。
這次他有嘗試挽留,結果也沒奏效,他多多少少有點挫敗。
挫敗的何止他一個,就連賀念秋,也不能理解得很。
賀言舒的感情她一直看在眼裡,梁溪、紀沉魚、陳渭陽,賀言舒的每任男友她都知曉。
她就不明白了,像她外甥這麼優秀的男人,感情為什麼不順?
「你看看人家江灃,當初和你相親你沒看上人家,說人家收不了心,結果人家比你結婚還早。」賀念秋幫賀言舒整理著領結,忍不住數落。
「是啊,還好我沒耽誤人家時間。」賀言舒苦笑。
「你啊。」賀念秋搖頭,若有所思,「你和陳渭陽分手,和沉魚有關係嗎?你前幾周住他家到底算怎麼回事兒?」
賀言舒沒心力解釋:「姑姑,你就別管了。」
「沒管你。」賀念秋嘆了口氣,「沉魚這孩子也是命苦,老太太沒走幾天,他就生病了。老太太要是在,不知道得心疼成什麼樣。他要是還能聽你的話,你就幫著照顧點,咱們兩家人好歹結識一場,總不能冷眼旁觀。」
「我明白。」賀言舒溫聲,「姑姑,我和你想的一樣。」
換好衣服,帶上禮品,賀言舒打算開車出發。推門發現紀沉魚的車停在門口,池宇充當司機,aer坐在副駕駛位上。
「賀醫生。」aer見他出來,下車幫他開後麵的車門,靦腆地恭維他,「您今天真好看。」
紀沉魚在後座笑了:「有多好看。」
「走您身邊能讓您特有麵子那種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