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珍而重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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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首先引入眼簾的。

是一個,位於青翠大山底下的簡樸院落。

絲縷金色的朝陽光線,透過院落一角小窗戶,灑在一個臥榻酣睡的男人臉上。

窗外,樹抽嫩芽,百芳欣放,群鳥翔遊。

細墨勾勒出了風的線條,落葉、飄花在空中翻飛,姿態各異。

秦司寰指著畫作有些得意:「這是桂州新開發的一處度假勝地。」

「景區特意選在春天,邀請我和幾位老友去住上一個月,四處遊山玩水,最終我們把各自對於景區的印象,變成畫作,並準備同時參加畫展。」

「我把那些遊玩的場麵都忘了,唯獨鍾情在民宿賴床的一個清晨。」

秦洛瑤看著展開的畫卷,嬉笑道:「爸,你畫的挺漂亮的。」

「嗯,像模像樣。」方婉清同樣笑道。

秦司寰:「……」

大意了!

期望值過高,差點忘了你們娘倆一個是童話作家,一個是歌手,根本不懂畫。

他偏頭望向林河,得,跟女兒一樣,又是一個搞音樂的。

「身臨其境,春意盎然,美好春光不外如是。」

林河很是認真的點評道。

如果換做以前的他,大概也會如同秦洛瑤一般,見到名家畫作,頂天了就評價一句「畫的漂亮」。

更深層的東西,身為普通人,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賞鑒能力。

可如今他發現自己記憶中,不僅承載了無數文化經典,就連賞鑒解讀的法門也都一並繼承了下來。

毫無疑問,這幅早春倦晨圖渾然一體,是難得的優秀佳作。

「哈哈,小河你這話說的,我愛聽。」

秦司寰笑著扶了扶眼鏡,他本以為林河說的話,會跟妻女如出一轍,沒想到還能點評出新意來。

雖不見得有多專業詳盡,但能看出,也是經過了思考。

「小河,現在看到你秦叔這幅畫,你有什麼詩文方麵的靈感沒?」方婉清趁機問道。

「有。」

看著中中正正擺放在厚厚宣紙上的畫作,林河輕輕點頭。

「嘻…瑤瑤,還不快去給小河拿紙筆?對於我們文字創作者而言,靈感稍縱即逝懂不懂?我的書房有鋼筆還有草稿紙。」方婉清催促女兒道。

秦司寰詫異的看了林河一眼。

詩文不同其他,看似門檻不高,什麼人都能作,但實則是很需要天賦的一件事。

他妻子方婉清小說寫的不錯,但詩文方麵一言難盡。

他隻能將林河理解為,初生牛犢不怕虎,見識越少越無畏。

不過,難得林河積極捧他的場。

秦司寰已經做好準備,待會,就算林河寫的東西韻理不通,也盡量挑出可取之處,在客觀評價之餘,給他一些表揚。

「林河,加油。」秦洛瑤笑嗬嗬把老媽的紙筆拿出來。

林河攤開紙張,擺出頭正、身直、臂開、足安的坐姿。

他用的是硬筆楷書。

雖然他對諸多藝術技巧精熟於心,但要能夠原汁原味的復刻出來,仍需要一定量的練習。

不像他原先就精通音律,所以再現記憶中的歌曲幾乎沒有難度。

現在他所選用的楷書體,是書寫難度沒那麼高,但勝在易掌握的司馬彥硬筆寫法。

「春曉。」

這是詩名?

跟秦司寰描述春天的桂州清晨,倒是對應上了。

除此之外,秦家三人發現林河寫的字,中正平和,疏密得當,很有一種規律美,當是時,第一句,一揮而就:

「春眠不覺曉。」

單從一句詩,還無法覺察整體的好壞,但這輕飄飄的五個字,瞬間就讓三人的目光轉向旁邊畫作中,在大清早酣睡的中年男子,這一句至少已經做到了,言之有物。

「處處聞啼鳥。」

三人扭頭回看時,第二句詩已然清規工整地,落在稿紙上。細想之下,發現這句詩,同樣對應著畫中,那些圍繞院落低飛的鳥雀。林河修長好看的手指,握筆不停,再就一句:

「夜來風雨聲。」

稿紙上三段字跡圓潤的文句中,當屬這句最有詩味兒,但這也是唯一在畫作中,找不到對應景色的詩句,這時三人已然看出,林河不是一竅不通的詩詞小白,所以,他這句意欲何為?

「花落知多少。」

帶著這樣的疑惑,在秦家三人的目光注視下,林河完成了最後一句詩。又呼應上了,畫卷中輕柔草地上的各色花瓣,不正是這句的寫照麼?而且第四句詩與第三句詩,互為解釋,三人剛才的疑惑瞬間散去。

秦洛瑤沒跟林河客氣。

她直接捧起墨跡未乾的稿紙,用慵懶性感的嗓音低聲念出來:「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簡單直白。

又有一番道不明的意味。

這詩句!

秦司寰眼前一亮,仍舊沉浸在詩文悠長的意蘊中。

「這……好像是五言律詩!」秦洛瑤念完之後嘀咕著,有些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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