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月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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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選夫子,那群人忌憚皇後的權勢,都不敢當他的夫子,而後醇惜皇後見他如此,麵上十分憐惜,心底卻是十分滿意,她「精挑細選」地指了一個人當他夫子。

他的那位夫子為了討好皇後,不敢不教他,又不敢深教他。

如果他學畫畫,那必然會讓他自己滿意。

林琅她說得看似隨意,但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卻毫無作偽,蕭鈺無聲地笑了,長公主就是這樣信任自己,自己又在試探什麼呢。

但所謂夫子的「教育」倒是一個不少。

以至於碧瑩將要洗的茶碗拿出去的途中,已經有諸多的人前來搭話。

碧瑩好不容易才脫身,等她回去將此事告訴蕭鈺和林琅,兩人得知此事,決定不再出去。

蕭鈺:「那夫人驚訝麼?」

林琅搖了搖頭,「其實本該很驚訝,但一想到是你,也沒有那麼驚訝了。」蕭鈺當年在那麼艱難的條件下,卻能保持如鐵的意誌。

蕭鈺的名聲太大,過了這麼多天還依舊讓眾人趨之若鶩。

林琅不禁打趣蕭鈺:「誰能想到你居然會是那位隱士呢。」

眾人聽聞蕭鈺從雲淮的棋室出來,都紛紛表現出想要和蕭鈺談論畫作的意思。

她不認為那是突然有的,而是他本身就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而學畫的本領是那個夫子的弟弟教他的,他這個弟弟明麵上是進宮教他,實際是來查他兄長死亡的原因,而蕭鈺那時已經帶上了假麵,他一邊溫潤如玉,說幫夫子的弟弟找真凶,實際卻利用他打擊醇惜皇後的兒子。

到了最後,那人或許知道了真相,也許不知,總之他沒有繼續查下去,宮牆蕭索,秋風涼寒,那人隻拿走蕭鈺的一根狼毫筆,毫不猶豫離開了皇宮。

盛夏至隆冬,他的手乃是身體上都是戒尺的痕跡,三伏天頂著烈陽舉著書,大寒穿著單衣受凍打水。

而他耳邊,是院內那群皇子和伴讀郎朗讀書聲。

至於他的伴讀,早就因留戀煙花之地,被聖上所知,貶回家了。

他當日的臉一定嚇人極了,他把玩手中的匕首,目光沒一絲暖意,就這樣瞧著夫子,仿佛看著一個死人:「你記得我那個的伴讀麼,他家教甚嚴,根本不會去那裡,是你設的局,讓他被人看到,進而彈劾我,不是麼,不過你倒是成功一半,我那個可憐的伴讀,因不忍家中詰責,早早就吊死了。」

蕭鈺離夫子隻有一寸,他聽到匕首入肉的聲音。

隨後他聽到自己暢快的笑,蕭鈺明白了,要想得到什麼,必須要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而他則學會那人的全部本領。

他深知待價而沽的本意,借著「隱士」的名號,交了不少幫他的好友,有了這群人,他見識愈發的廣闊,他的內心從京中的牢籠暫時脫離,他不再是那個不受寵的太子,而是眼光不拘於宮牆內的蕭公子。

自此蕭鈺學會了「變化」,他從一個陰鬱的「朽木之才」,成為誌在四方的後起之秀,就連丞相都承認他腹中藏得才華,讓自己的兒子成為蕭鈺的好友。

許多人都道他變了,可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沒變,他隻是將過去的自己藏了起來,僅此而已。

夜深人靜,月色如水。

半夜林琅一如往常,半夜醒來,她起身之後輕聲走到桌前,拿起杯子倒了杯水,這個角度能看到蕭鈺在躺椅上和衣而臥,陷入沉眠。

蕭鈺眉頭緊皺,夢裡有什麼事情在折磨著他。

林琅沉默,其實這些日子她總是半夜醒來,這是她的一個微小的習慣,而最初蕭鈺會驚醒,後來見她喝水,蕭鈺也漸漸習慣了,如今林琅已經不會驚醒蕭鈺了。

可之前她曾端詳過蕭鈺的麵容,蕭鈺還沒有這般愁緒,如今離京城越近,他眉心皺地愈深。

如今對蕭鈺最折磨人的是屬下的背叛,天之驕子卻被人通緝,以及回京之後皇帝不可捉扌莫的態度。

他帶著侍衛前去接長公主,結果隻有他和長公主單獨回來,皇帝和大臣會怎麼想,這些都如同沉甸甸的大山,壓在他的雙肩。

他吃了這麼多苦,卻不知找誰訴苦,隻能將心酸掩埋在心底,京中沒有能替他分擔這份路途痛苦的人。

林琅又心疼,又難受。

蕭鈺不該受這樣的苦,她想用自己的手撫平他眉心的愁緒,但她卻不能。

窗外明月皎潔,映在窗欞之上,林琅聽到河水擊打船板的聲音,以及窗紙細微的顫抖。

她毫無睡意,快速收拾一番,出門了,她和蕭鈺一樣,都是和衣而臥,這一身衣服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隻是今夜她沒有帶麵紗,她半夜驚醒,腦中還沒想得清明就出來了,等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忘了麵紗,但這不要緊,畢竟四處無人

月光映在河水上,竟照得甲板四周一片亮。

風吹過林琅的鬢角,仿佛帶走了她的愁緒,「夫人,夜深披件衣服吧。」

林琅耳邊響起碧瑩的聲音。

林琅沒有意外,碧瑩一直在門外候著,她出來時雖然小心,但卻瞞不過碧瑩。

她搖了搖頭,涼意讓她清醒,況且夏日的風從來不會太冷。

她隻想享受這片刻的閒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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