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生重啟（2 / 2）
「小小年紀，心思應該放在學習上，在乎醜啊美啊有什麼用？」母親並沒有給她好臉色，「現在給你畫幾千塊錢去整牙，將來說不定還會找我們要幾萬塊錢整容，不能給你開這個頭。」
「可我已經是第一名了，還要往哪裡進？「
於是她覺得，自己活了快十七年，從父母那裡什麼都沒有得到。
不，她還是有所獲得的。至少她的相貌裡遺傳了父母基因中最低劣的部分。
解脫了，一切都解脫了，她現在開始期盼自己的來生。
如果有來生，她希望自己有一副絕倫的皮囊，再有一對愛自己的父母，其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在她墜落的那一刻，連疼痛都沒有感受到，就進入了一片空白。她先是覺著白光十分刺眼，慢慢地，眼前便出現了重重身影，數量並不少，一時半會數不過來。
「看到了嗎？」有聲音在耳畔響起，但左顧右盼，並沒有看見有誰在說話。
「每天死於非命的年輕人，有這麼多，你是今天的第3000個。」那聲音又在繼續，「但是，你不能繼續往前走了。」
「為什麼？」她感到疑惑。
「有太多的人死去，會影響世界的平衡。」聲音回答她，「所以，很幸運，年輕人。我今天想給你一次機會，你願不願意再活一次？」
她自然不想，但是沒來得及選擇，就感到了一種極其強烈的壓力，迫使她把眼睛睜開。在眼睛睜開那一刻，無數個瞬間湧入腦海，像是某個人的人生軌跡。
睜開雙眼，眼前一片白茫茫，消毒水的味道湧進鼻腔，金屬器械碰撞的聲音，種種跡象向她表明，這是在醫院。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沒有死，又被搶救過來了。可大腦裡突然塞進來的記憶告訴她，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她重生成為了另外一個和她同歲的17歲少女。
她可以拋去自己從前的名字，從前的麵容，從前的家庭，完整地開啟一段新的人生。
「403，二床，聞虞楚，」護士念著牌子上的名字，「已經蘇醒了，現在是下午3點25分。」
當何嫄縱身從樓頂躍下時，心裡沒有任何恐懼，反而是有些解脫。她再也不用麵對鏡子裡醜陋、平凡的自己；也不用再麵對家裡麵那對快四十歲還在啃老的父母，每天隻知道玩樂，從來對自己不過問。
父母對自己向來大方，但卻對親生女兒吝嗇至極。她從來沒有在生日時收到過父母送她的任何禮物，在剛上小學時，連換一個新文具盒的錢都是向爺爺要來的，因為父母不給她零花錢，她的兜裡經常比臉都要乾淨。
上初中時，她因為牙齒畸形的問題，找到父母說，想去矯正牙齒。
這樣優秀的人，還是她的同桌，並且是老師特地安排的。周老師知道宋禎受女生歡迎，為了不讓宋禎分心，特地安排他倆坐一起，如果整天麵對的是這樣一個「長相特別」的女生，大概對遏製早戀有奇效。更何況，她學習成績也好，說不定還會把宋禎再往上帶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