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平叛亂的神奇兵（2 / 2）
金花回答：「是，我們沒能守住辰陽，請布政使大人處分。」
鄧芝說：「我知道你們已經盡力抵抗了。那殷龍的大軍不是你們一個縣能抗衡的。你們還有多少人？」
金花答：「不足一千人。」
鄧芝：「哦，犧牲太大了。」
金花：「大人，我們想並入石城的軍隊，一起攻打潘州。」
鄧芝點頭說：「可以。不過，我看你們都有傷在身，剛剛經歷過大戰。就跟著唐夫人負責押運糧草吧。唐夫人，你們再補些兵力，補足兩千人，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這是數十萬人的補給啊。」
唐玉良回答：「遵命。」
天一亮，各路大軍便向潘州開拔。
唐玉良負責押運糧草物資，她和唐翰、金花姐妹率兩千士兵，押運著數十輛大車在行進。李嘎妹、杜翠翠和王子也在押運隊伍中。
山坡上，從草叢中露出兩個腦袋，他們穿著潘州兵服，是兩名潘州軍官。
軍官甲說：「咱們沖下去，一把火給他燒了。」
軍官乙說：「押運的人不少啊，咱們能行嗎？」
軍官甲回頭看看，在他身後有數百名潘州兵匍匐在草叢中。
軍官甲：「咱們有好幾百人呢，突然沖下去，他們抵擋不住的。」
軍官乙：「好吧，把這糧草一燒，咱們就立下大功了。」
軍官甲回頭對士兵們說：「兄弟們，準備好，聽我口令。」
潘州兵紛紛拿起長槍、大刀。
糧草車隊在山路上徐徐前進。
數十輛馬車旁，有士兵護衛著。有些士兵是從辰陽城撤出來的，衣冠不整，身上多有傷痕和血跡。
唐玉良和唐翰、金花姐妹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端。金花姐妹同樣是帶著傷，盔甲上一道道劃痕和破洞。
突然，一陣箭矢從山坡上飛來，射中了許多士兵。
金花大喊：「有埋伏！準備應戰！」
唐玉良冷靜地躲閃著飛來的箭矢，從鞍橋取下長槍大聲喊道：「別慌，沖上去！」
唐玉良說完一馬當先策馬沖上山坡，唐翰、金花、金枝、金葉和眾士兵隨後一起沖上山坡。
王子沖了幾步，腳上被射中一箭，倒在地上。
唐玉良的馬被射中倒下，她縱身躍下，徒步往上沖。
不斷有士兵倒下，更多的士兵繼續往上沖。
山坡上的潘州兵見蜀軍越來越近，急忙扔掉弓箭，抄起大刀迎戰。
唐玉良勇猛無比，手持長槍在敵軍中沖殺。
金花揮動雙手，示意士兵們從兩側包抄。
蜀兵將潘州兵團團圍住。蜀兵人數遠多於潘州兵，二對一、三對一地展開廝殺。滿懷仇恨的辰陽兵瞪著血紅的眼睛，搏命而戰。
很快，還活著的潘州兵全都跪下求饒。
辰陽兵不願罷手，對著跪下的潘州兵一頓刺殺。
唐玉良把一個潘州軍官一把扯過來。幾名辰陽兵舉槍要刺死他。唐玉良製止道：「別殺他，我要問他話。」
戰鬥結束了。士兵們在山坡上坐下休息。
杜翠翠和李嘎妹找到王子。王子坐在地上，腳上還插著一支箭。
杜翠翠看著王子的腳問：「這怎麼辦？拔出來嗎？」
李嘎妹說：「別動。」她仔細一看，見箭頭已經穿透了腳踝，便拔出短刀將箭杆削斷，然後捏住箭頭拔出來。拿出一包藥粉敷在傷口上。血止住了。
杜翠翠說：「大丫頭，你還真有本事啊。」
李嘎妹說：「大丫頭不臭了？」
杜翠翠笑了：「不臭了不臭了。」
杜翠翠解下自己的頭巾把王子的腳包紮起來。
杜翠翠問：「能站起來走嗎？」
兩個姑娘扶起王子，王子疼得嗷嗷叫。
李嘎妹一把橫抱起王子朝車隊走去，一直把他放到駕車人旁邊說：「他受傷了，就讓他坐這裡吧。」
唐玉良抓住潘州軍官的衣襟問：「你們從哪裡來的？」
軍官不吭聲。
悟遠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軍官疼得直叫喚。
唐玉良捏著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還不說？」
軍官怕了，趕緊回答：「我說，我們從潘州城來。」
唐玉良問：「前麵有我們的大軍，你們怎麼過來的？」
軍官答：「從小路繞過來的。」
唐玉良問：「小路？從哪裡通到哪裡？」
軍官答：「從關口後麵通到這裡。」
唐玉良說：「好，等一下你給我們帶路，我饒你不死。要是不老實，我一拳打死你。」
軍官：「是，遵命遵命。」
唐玉良對金花說：「金花姐，你們繼續押運糧草。我先去向布政使大人稟報。」
金花說：「好的，你快去吧。」
唐玉良對李嘎妹說：「嘎妹，你帶上他，跟我去。」
唐玉良騎上一匹馬。
李嘎妹也騎上一匹馬，彎下月要一把將潘州軍官拉上去，橫放在自己身前，一手摁住軍官，一手抓住馬韁。
兩匹馬疾馳而去。
關口下，天空昏暗，小雨不停地下。
蜀軍已在此紮營。
鄧芝率一眾將領站在山前觀察著。
所有人都眉頭緊皺。
鄧芝說：「這要強行往上沖，上麵箭矢、石頭、滾木一起往下砸，得死多少人才能沖上去啊？大家都想想，有什麼計策，可以盡量減少傷亡？」
唐玉良和李嘎妹策馬趕到。
唐玉良翻身下馬。
李嘎妹先把潘州軍官扔到地上，然後下了馬，緊緊抓住那個軍官。
唐玉良拱手道：「拜見布政使大人。」
鄧芝吃驚地問：「唐夫人，你們這滿身血跡的，你們遇見敵人了？」
唐玉良說：「是的，我們遇到伏擊了。不過都被我們殺光了，隻留下這一個活口。」
鄧芝點頭說：「嗯，好。保住糧草就好。」
唐玉良說：「還有個情況。我審問了這個潘州軍官，原來他們是從一條小路繞過了我們的大軍。這條小路直接通往關口的後麵。我們可以通過這條小路直接從後麵攻擊關口的守軍。」
鄧芝興奮地說：「好啊。從背麵突然實施攻擊，敵軍對後方毫無防備。這樣一來，我們可以輕鬆拿下這關口了。」
牛乘問跪在地上的軍官：「說，關口上有多少人守關？」
軍官答：「有一千多人。」
鄧芝：「眾將官，誰敢領兵從小路繞到關口後麵？」
唐玉良說：「我去。我帶三千石城兵，保證能行。」
牛乘說：「還是我去吧。」
唐玉良說：「這些兵平時都是我在訓練，我帶他們較為妥當。夫君就別跟我爭了。」
鄧芝說：「好，就請唐夫人率三千石城兵去完成這一任務。你們現在出發，到了山上，天也就黑了，你們連夜繞到關口後麵隱蔽起來。等到了明日卯時，向天空射出三支火箭，我們前後一起攻擊。一舉拿下關口。」
唐玉良道：「遵命。」
接到命令，三千石城兵迅速列隊。
唐玉良站三千名士兵前，大聲訓話：「兄弟們，現在到了你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我們要爬上這座山，繞到敵人後麵，然後消滅敵人。我們的人比敵人多，比敵人強，肯定能戰勝敵人。最難的是爬這座山。這石頭山沒有多少樹枝藤蔓可以借力，還下著雨，很濕滑。完全要靠我們的氣力去攀爬。兄弟們一定要堅持住，要互相照應，不要讓一個人掉隊。兄弟們，我們為什麼而戰？」
眾士兵齊聲喊道：「保家衛國，除暴安良！」
鄧芝不禁贊嘆道：「女將威武！」
光禿禿的石頭山，高不見頂。細雨蒙蒙，天色灰暗。
三千人的隊伍拉成長長的一條線，正沿著一條崎嶇小路上行。
士兵們利用長槍上的鈎，鈎住山石借力。他們訓練有素，動作敏捷。
唐玉良站在山月要一個險要處，不時地扶一下腳下不穩的士兵。嘴裡不停地鼓勵著他們：「堅持住，你們能行！」
李嘎妹和潘州軍官在最前麵帶路。她用一根繩子把潘州軍官和自己連在一起，以防他逃脫。
突然一陣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士兵們更艱難了，每一步都很費勁。
帶路的潘州軍官說：「雨太大了，歇一下吧。」
李嘎妹用長槍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道：「繼續走，別廢話。」
悟遠靈巧地在隊伍的旁邊上上下下，不斷幫扶遇到障礙的士兵。
殷龍在行政官府內廳裡，不安地凝望著窗外。
牛雲走進來。
牛雲：「嶽父大人，您找我？」
殷龍轉過身來，招呼牛雲坐下。
殷龍問：「女婿，你覺得，我們能取勝嗎？」
牛雲說：「我們守住潘州應該是可以的。隻是，大哥他們出兵在外，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住啊。」
殷龍說：「我已經送信給他，教他如果堅持不住就撤回潘州。這次就算占不了蜀境，保住潘州是沒問題的。隻要熬上一個月，等朝廷的兵疲憊時，我們就主動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必將大勝。」
牛雲：「是，大哥他們還是盡快回來為好。保住了潘州再從長計議。嶽父，咱們能不能試著和朝廷和談？也許可以少一些傷亡和損耗。」
殷龍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們打幾場勝仗再和他們談，就不會吃虧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守住潘州。朝廷派了二十幾萬人把潘州圍住，我們一定要穩穩守住各個關口，不讓他們踏進潘州一步。特別是六盤山，絕不能被他們突破。」
牛雲說：「六盤山那地勢太險峻了，他們不可能從那裡突破吧。」
殷龍說：「是不太可能。但不能大意。你再去看看，仔細查一下還有沒有什麼疏漏。再帶一千人去加強防守。」
牛雲答應道：「是，小婿遵命。」
殷龍說：「去吧，現在就去。」
牛雲：「小婿告辭。」
牛雲出了房間。
殷龍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步，走到一個角落裡，打開一個箱子，從裡麵拿出一件黃色袍服，展開來看，上麵畫著一條龍。
他臉上露出笑容，充滿了向往之情。
辰陽城，殷棟正在指揮士兵拚命抵抗。東海兵在齊鳴和張坤的率領下發起猛攻。
東海兵持火銃和弓箭鋪天蓋地射向城牆上的守軍，幾輛沖鋒車不斷撞擊著城門。
殷棟站在城頭，他指揮潘州兵向城下射箭，用滾石檑木砸向正在攀爬雲梯的東海兵。
城門漸漸支撐不住，終於被撞開。東海兵蜂擁而入。
殷棟大喊：「撤，撤退！」
萬餘名潘州兵潰敗而逃。
夜色很深，雨已經停了，但四處還是濕漉漉的。
唐玉良他們已經攀上山去，在夜色的掩護下，靜靜地匍匐在山路旁的亂石堆中。
一支軍隊打著火把，順著山路走來，領頭的是騎在馬上的牛雲。
唐玉良示意大家往後退，離開山路。
牛雲帶著隊伍走過去了。
唐玉良對悟遠說：「師哥，這是敵人向關口增兵了。」
悟遠說：「是，大約有一千人吧。」
唐玉良說：「加上這一千人，守關的也不會超過三千人。我們勝算在握。」
悟遠說：「不錯，要緊的就是打他個措手不及。」
天剛亮，四處霧蒙蒙的。
唐玉良率領士兵悄悄向關口前進。
關口的南麵沒什麼防禦工事，隻用木柵欄簡單地與外麵隔開。木門旁也隻有兩名士兵站崗。
牛雲和兩名軍官站在北麵工事後向下觀察。
遠遠地可以看到山下蜀軍的兵營。
一名軍官指著下麵說：「他們好像在列隊，是要開始進攻了吧。」
牛雲說：「準備防守。讓他們來，有多少人馬也不可能攻得上來。」
軍官們指揮著士兵做著準備。在工事後有三排弓箭手，更多的士兵排成幾列，身邊放著滾石檑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北麵。
而在南麵，唐玉良的隊伍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唐玉良下令：「放令箭。」
三名弓箭手同時向天空放出三支點燃了火的箭鏃。
唐玉良張弓搭箭，連續射出兩箭，把站崗的士兵射倒，然後大喊一聲：「沖上去！」
眾士兵一起向關口沖去。
山前的蜀軍已經列好了隊。
鄧芝仰望著山頭，見三支火箭升起來。
鄧芝拔出長劍指著山頂下令：「全體沖鋒！」
士兵們順著山路向上沖去。
唐玉良率兵從關口後麵殺進去。
守軍回頭倉促應戰，亂作一團。
牛雲背靠在工事上，驚恐地看著士兵們廝殺。
前山的蜀軍毫無阻礙地向上沖鋒。很快攻到了工事前。他們架起雲梯，一個接一個爬上去。
牛雲靠在工事上，突然從他身後出現一名蜀兵，那蜀兵站在工事上，從上方一槍刺下，長槍從他月匈口刺進去，他七竅流血，大睜著眼睛倒下了。
在前後夾擊下，潘州兵全都被殺死了。
陰鬱的天色下，血流成片。
唐玉良突然看到了倒在工事後的牛雲。
唐玉良蹲下身，痛苦地看著牛雲被鮮血浸透了的身體，低頭抽泣起來。
身邊的士兵們歡呼雀躍，唐玉良抱起牛雲的遺體，靜靜地站在那裡。
牛乘走過來，看見躺在唐玉良懷裡的弟弟，一下子愣住了。
鄧芝也走過來，他問道：「這是誰啊？」
牛乘說不出話來，隻是握住牛雲的手，渾身顫抖。
唐玉良說：「這是我的小叔子。」
鄧芝對士兵們大喊：「安靜！安靜！」
士兵們都停止了歡呼，一起看向鄧芝。
鄧芝問：「你的小叔子？牛大人的弟弟？怎麼會在這裡？」
唐玉良說：「他在這裡入贅。」
鄧芝長嘆一口氣：「唉，作孽啊。」
鄧芝問：「要不要把他送回石城安葬？」
唐玉良看著牛乘，等他拿主意。
牛乘無力地說：「他已在此入贅，就在這裡葬了吧。」
說完，牛乘熱淚湧出。
在石城，牛家傳出嬰兒響亮的哭聲，在寧靜的早晨顯得異常刺耳。
殷明珠躺在床上，身邊是啼哭的嬰兒。床邊坐著的老夫人愛憐地看著嬰兒。
接生婆在一旁收拾家什。
天空中，晨星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