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2）
要說白眠陽租房子也不容易，他收入不穩定，偶爾會晚幾天甚至半個月才能交上房租，加上很多地方都按季度一次□□錢，他手上可支配的錢不夠，在綏城輾轉換過許多地方租住，這處比較偏遠的老小區一直住到現在。
主要還是房東散漫心大，從來不催房租，有幾次都是白眠陽主動提起交錢，房東才記起要收錢這麼一回事……
眼前的房東著裝不修邊幅，外套鬆鬆搭在肩膀，腳下踩著粉色人字拖，腦子還有點飄，聽到聲音，掀開眼見到樓下的小租客，哦了一聲，擺擺手：「多大事，等你有錢再交，年輕人啊，別有太大壓力，更別年紀輕輕的因為沒錢就想不開得那什麼抑鬱症去燒炭自鯊或者跳樓。」
白眠陽：「……」
不過房東人好歸人好，白眠陽拖欠房租好幾次了，雖然人家不責怪，久了也不好意思，臉皮薄。
這天氣弄得他鼻子每天都過敏，白眠陽還是那種容易過敏的體質，生活可謂水深火熱也不為過。
用冷水洗完鼻子，白眠陽抬眼一看，四方麵小鏡子裡的人鼻尖通紅，像被人狠狠蹂/躪過一番，眼角周圍也紅了一圈。
白眠陽擦完臉，裹著不厚的中學校服舊外套穿在身上，準備到樓下的麵館嗦碗粉。
在樓下遇到可能在外頭通宵打完牌回來的房東，白眠陽下意識低臉，想到避不開，隻好硬著頭皮迎過去。
不光鼻子過敏，臉上皮膚也過敏，他皮膚嫩白，又薄，多變的氣候讓他的臉乾癢脫皮，眼睛是比較圓又帶點無辜的小鹿眼睛，挺招人憐惜喜歡的小白花麵向。
白眠陽原本不懂這些，跟好夥伴相處久了才知道，不過他有那個富貴病卻沒那個富貴命，臉上乾癢脫皮，最多用十塊錢一支的大寶擦擦臉。
十月下旬的天，白眠陽因為綏城的氣候變化連續感冒了半個多月不見好轉，清早七點不到，眼睛都沒掀開就扌莫索著跑進衛浴間用水洗鼻子。
「齊哥，這個月的房租可能要晚幾天才能交。」
再後來學大u主做農園視頻，沒設備，也不會做後期，學成個四不像，粉絲還沒吸引，評論區就有人噴他跟風學成個四不像。
白眠陽天生不惹事，膽子也小，被幾個人這麼一噴頓時碎了一顆玻璃心，顫悠悠把視頻撤了，田園u主計劃終止。
他揣著兜到老劉麵館要了碗米粉，邊吃邊打開用了三年多的二手手機翻看招聘信息，看看周圍有沒有招工的地方。
白眠陽想掙快錢，他實在太需要錢了，乾活的活也不少，偏偏每次都不了了之。
小時候村裡有大師給他算過命，說他命格純陰，黴運亨通，煞氣重。
他當時聽夥伴的建議，說做直播能掙快錢，尤其他有外貌優勢，做個美男直播跟觀眾賣個萌撒個嬌什麼的說不準別人一開心就打賞他。
於是他就去開直播，可手機像素太拉閘，以至於觀眾進入直播間都以為進了什麼陰間直播，直播開了一周根本沒人看，他更沒有閒錢換手機，美男直播計劃終止。
後來不賣臉又去做大胃王吃播，白眠陽胃口不小，可胃太嬌弱，吃了三天就把自己吃出腸胃炎，倒貼所剩不多的餘額去診所掛水，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大胃王計劃終止。
掙快錢的辦法都試過，最後白眠陽認命地找了家包吃包住的電子廠打工，每天都在流水線上猶如僵屍似的反復幾個動作，不到兩個月，電子廠倒閉了。
他不信邪，又找了家包吃包住的廠子打工，如同僵屍在流水線遊走三個月，廠子再次倒閉。
直到一連乾倒三家工廠，白眠陽悲催認命，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倒黴，不該連累這些工廠，最後租了間便宜的小房子，在周圍超市當收銀員。
不到四個月，超市被人大規模偷貨偷過兩次，後來老板娘投基金虧損太大，就把超市關了。
不記得第幾次失業的白眠陽回到他的便宜小出租房，來不及等他喪氣，隔壁間情侶因為產生沖突，兩人爭執間雙雙墜樓。
事發之後白眠陽才了解到隔壁間死過幾次租客，要麼死要麼生病搬走，也難怪這棟自建房房租那麼便宜，這事抖摟後所有人都搬走了，白眠陽熬不過一個人住一棟空樓的恐懼，最後也搬離。
白眠陽用自身經歷驗證了他乾一家倒閉一家的事實，不敢再找工作，每天貓在他的小房子裡，找些能周結或者日結的兼職，短工，能掙錢他都做，就差沒下海去賣屁股。
用他好夥伴的話來說，他全身上下大概最值錢的就是他的屁股和這張臉，當然不管怎麼缺錢，白眠陽都還沒想過要下海。
他把招聘信息看得差不多，搓搓臉，聽到麵館老板吆喝一聲，抬臉往外看。
房東大概洗過澡下來，要了碗四兩的粉，坐在白眠陽同一桌上，問：「吃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