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總攻(1 / 2)
砲石淩空,炸罐驚雷,秦軍一發動,便是地動山搖的總攻決戰,夏州城陷入了煙火彌漫中,遠遠望去,仿若火燒城。
甲寅的東路軍與向訓的中路大軍終於勝利會師於夏州城下,王廷睿率部居東,向訓老營座紮城南,甲寅率部逼進城西三裡處立寨,三寨一立穩,向訓便搖下了進攻的令旗。
磨耗了小半年,不僅磨散了黨項內部的分裂,也等到了火器投石車等補給的完全到位,再不酣暢淋漓的打一場大戰,都有點對不起北征統帥的名頭。
當然這話帶些玩笑的性質,關鍵是夏州城乃黨項人所有希望所在,此城一破,敵之意誌也就真正摧毀了。
失去一切的拓跋光昭光棍了一次,他在五百衙頭背嵬的護衛下,直奔夏州城,在見到拓跋光睿時,他卸下甲胄,黯然道:「是兄弟,就讓某家喝一頓醉酒。」他把亡父的令信、忠心的衙頭背嵬,都交給了明爭暗鬥近十年的兄長,然後在醉眼迷離中離開了他的夢想,野心,以及生機。
拓跋光睿成了真正的莫寧令,這才真正發現,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慕容俄西、費聽思侯等人的投降行為,雖然他很痛恨,但理智卻告訴他,這是正確的選擇,因為活著才有機會,與其人心惶惶在靈鹽二州苦耗,不如放下擔子潛伏下去,用卑微的姿態換一個能鬆口氣的機會,然後見機行事。
散入草原,隱進山林的勇士,有時比聚集在一起更有用,前提是統萬城必須守住。
守住統萬城,就能守住一切。
他的心思,族人的想法,大約秦軍早已明白,所以攻的乾脃利落。
那就來攻吧,他有信心,憑著城中十萬軍民團結如一人的意誌,以及最為堅固的城牆,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隻是每一發火罐,每一記投石,落在牆體上,都仿佛在他心尖上刻劃下一道道傷痕,不過一日時間,便已傷痕累累,不堪承受。
「向契丹求援吧。」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拓跋光睿怔了怔,扭轉回頭的臉上滿是疑惑:「五叔?」
出聲的正是拓跋光睿的五叔拓跋彝敏,多年「養氣閒居」的生活消磨盡了他的英雄氣,不到六旬的他,卻已需拄杖而行,老態龍鍾。
「你父親怕契丹兵過了河就貪戀我河套肥美的牧場,所以一直婉拒著契丹的『好意』,但如今情況不同了,在老夫看來,逆秦比契丹更可怕,兩害兩權取其輕,是時候向契丹求援了。」
拓跋光睿苦笑道:「秦軍攻勢甚急,恐遠水解不了近渴。」
拓跋彝敏笑道:「你忘了耶律察哥乎,他自其叔父回遼後,便被你父禮請回了夏州城,一直在脂粉堆裡泡著呢。」
拓跋光睿遲疑了一下,拍拍腦袋道:「此事,事關重大,待某與眾將商議了再作定奪。」
「總之,忍辱方能負重,老夫老了,今後也就隻能指望你們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