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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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歡想,這人連說謊也不知道怎麼說得圓滿一些,比如她,在偷吃完點心後絕對會記得把嘴上是殘渣抹乾淨,而這個小太監明明說不燙,可看看他的側臉,絕對不是這麼回事。

所以過後,扶歡請她身邊的大宮女給這位小太監還有被嬤嬤拉出去的宮女送燙傷膏。那燙傷膏雖然抹上去很涼,但是效果很好,她捧小手爐燙到了手,嬤嬤給她抹了一點,不消多長時間就好了。

可扶歡分明看到,剛剛她的腳下去,就起來來好多水花,隻是這個小太監說得又那麼真誠,又不像是在騙人。

她順著他的話答:「才那麼一下,怎麼會傷到自己呢?」

原想著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小公主鬥大的心,裝不住與吃喝玩樂沾不到邊的事,可偏偏每回沐足時,她想要玩鬧或是使性子的時候,都會看到身側捧著巾帕的小太監。穿青色的內監服,低頭站著,像株俊秀的青竹一樣,臉上的膚色是種冷色的白,月華如霜也不過如此了,因此更襯得那幾點未消退的紅顯眼,如雪中紅梅,指上丹蔻一般。

小公主隻想發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滿,並不想傷人。她看著那個被嬤嬤帶出去的宮女背影,兩隻腳無措地浮在水中。直到看不見那個宮女的背影了,小公主才慢慢將視線收回來,卻不小心落在身旁捧著巾帕,同樣被她濺了水的小太監身上。

她的腳浮動了兩下,殿內便泛起細細的水流聲。她問小太監:「你被水濺到了,是不是很燙?」

雖然他說不燙,可小公主有自己的想法,她的聲音稚氣,卻十分篤定:「你一定是在唬我,怎麼可能不燙呢?蘭歲剛剛都叫了。」

但是麵前的小太監唇邊漾開一個輕柔的笑,他溫聲回扶歡的話:「奴婢真的不燙,公主的勁小,隻濺到了些許在奴婢身上。」

因為在同公主說話,穿青色內監服侍的小太監微微抬起臉,隻是他的眼還半垂著,並不敢直接看他。

「回殿下的話,奴婢不燙。」青澀的嗓音,沒有變過聲,溫柔地像是潺潺的溪水。

「叫什麼?宮裡的規矩都被你吃到肚子裡去了,嚇著殿下怎麼辦。」李嬤嬤帶著這個宮女出去,想必第二天,她就不會出現在扶歡麵前。

不僅如此,他反而切切地關心起了她:「倒是殿下,可有傷到自己的腳?」

如此一想,這樣的生活真累啊。

絲竹聲自君臣相樂中緩緩傳來,樂官們抱著琵琶舉著笛,樂聲靡靡。舞姬則披著輕薄的沙溢,好似一點也感受不到寒冷的空氣,乘著樂曲起舞。一時紅衣白裙,令人眼花繚亂。

小公主見到他,作亂的心思就不由地淡了下來。

這樣仔細想想,原來在一開始,慕卿就管住了她,從那時到現在。

似乎一臨近年底,時間就過得飛快,扶歡還未來得及仔細數日子,這一年就滑到了年尾。除夕夜,眾多命婦進宮請安,一年到頭,除了聖上的萬壽節及太後的千秋,再沒有其他日子,能將這麼多人全都聚在一個紫禁城。

這個時候的思念比往常更深重一點,扶歡念起父皇的眉眼,正德帝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不過在子女麵前,他的嚴肅就打了折扣。他像世上最尋常的父親一樣,願意讓子女騎到他的脖頸上,當做牛馬一樣。

父皇的眉眼尚還清晰,可母妃的現在想來就像糊了一層麵紗,朦朦朧朧。她太早就離開了,甚至等不到扶歡長大。其實扶歡藏有她的畫像,宮中的畫師畫術精湛,隻是扶歡總覺得華中雍容的女子不是她的母妃。畫中人形容相似,神韻卻缺了許多。可她學畫學了許多年,也畫不出她一個完完整整的母妃來。

不能再想下去了,扶歡垂下眼,掩飾住不小心泄露出來的情緒。若是被有心人見到,傳到太後耳裡,又是一個麻煩。

扶歡撚著一枚葡萄,青色的葡萄比珍珠還略大一些,剛剛好一顆能夠入口。舞姬的身姿很是曼妙,裊裊的煙波遞過來,比扶歡手上的葡萄還要甜上許多分。大內宮廷自小調理的人,自然無一不精致,無一不嫵媚。便是她的皇兄,望向那群纖月要楚楚的舞姬眼神中,也有一絲沉迷。

她褪去皮,那葡萄便露出裡麵青色的果肉來,她咬下一口。一個才咽下,晴晚已經拿小鑷子剝去兩三個葡萄的皮了。

「晴晚。」扶歡輕聲同她說話,「那些人生得真好看。」

世人對於美的欣賞都是共通的,不論男女,就連扶歡見到剛剛那個回身轉袖,朝她盈盈一笑的舞姬,也會心神動搖。但在晴晚眼裡,卻又是另外一幅模樣了。

「都是宮廷樂坊裡養的逗人一笑的舞姬,自然要長得賞心悅目些,否則除去一張臉和身段,她們又憑借什麼留在宮裡。」

扶歡看向晴晚,她身邊這個貼身的大宮女將銀質的鑷子放下,垂下頭。

「殿下恕罪,奴婢一時失態了。」

扶歡豎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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