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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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晚惶然跪下來,其餘離得稍遠一些的宮人,雖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但見晴晚跪下來,也都慌忙跪下。晴晚低下頭,言語怯怯,她說殿下慎言。

慎不慎言的,如今說來又有什麼意思呢。她的皇兄斥責梁深,就如同當日斥責她一般一樣,不過是說出了有背於他的想法,前朝尚能百家爭鳴,如今到了燕重殷這一朝,倒要一家獨大了。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外如是。

扶歡將聖旨丟給晴晚,回內殿去了。她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能暢所欲言,時代就是如此偏愛男子,男子能讀書做官,所思所想可以有所作為,女子便隻能偏居一隅,相夫教子。

即便她是公主,也同樣如此。

扶歡睡了一個沉沉的午覺,乍一醒來時不知今夕是何夕。她披散這頭發,坐在帳簾後,白鶴銜花的帳簾,一針一線都是細密的。睡得太久了,醒時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晴晚在帳子外頭,輕聲喚著殿下。

「可要起身了?」

許久,扶歡才應了一聲。

於是宮人都進來,掀起帳簾,服侍穿衣,待要挽發時,扶歡搖了搖頭:「梳個辮子就好,今日反正也是不出殿門的。」

她神色倦怠,宮人也就放下了玉梳。

扶歡覺得這一覺沉沉,仿佛睡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醒來後,看著殿裡的西洋座鍾,也不過過了半個時辰。打開窗戶,外頭是明亮的日光,青銅色的博山爐在日光下,竟有種鮮艷欲滴的光彩,白煙清淡,在爐蓋上盤旋一會,就消散在空氣中了。

在皇帝的勤政殿中聞到如此濃重的安神香後,此後扶歡聞任何香料,感覺都是清淡的。扶歡在窗邊撥著香爐,滿頭青絲依她所言,梳成了一個辮子,鬆散地斜放在一側。

博山爐旁還有一盤棋,是上回她和晴晚一同下的,沒下全,記不清是因何事打斷的,但是現在再下,也沒了當時的心境。扶歡一粒一粒地棋子撿起來放回去,還是重新再下一盤,她這樣想著,餘光卻看到窗外有人走過來。

那人穿著一身月白的曳撒,上頭的金絲流麗,像極了今日晴好的日光。

扶歡站起來,就站在窗邊,她朝著那人,抬起手晃了晃。

這樣的動作,慕卿想不見到也難。穿月白曳撒的年輕掌印,就攜帶著一段日光,來到她窗前。他的眼裡映著日光,暖暖的一圈金邊,話音也如日光般溫柔:「怎麼在窗邊,仔細吹到風。」

扶歡兩手撐著下頷,聽到慕卿的話語,微微仰起頭,讓日光鋪滿整張臉。養病的這段時日,扶歡的臉色終於不再蒼白,蒼白變成了更瑩潤的白,羊脂玉一般,在日光下白到近乎透徹。

她蛾眉婉轉,笑著對慕卿道:「今日陽光如此好,我來曬曬太陽。」

「而且。」她伸出手,在空中輕輕揮了揮,「你瞧,沒有風。」

身後的青銅博山爐裡,香料輕燃的白煙一縷一縷,從爐蓋盤旋而上,香氣被日光一曬,仿佛變得甜膩起來,又像是陳酒的微醺。

慕卿待她,向來是無可奈何的縱容。

「那便曬一會兒太陽,但要記得太醫的話,有風時,一定要回去,不能再受寒了。」

扶歡搖搖頭:「我不想記。」

「有慕卿幫我記著就好了,慕卿一定不會讓我受寒的。」

扶歡覺得慕卿一定是對她下了蠱,不然為何一見到他,再糟糕的心情也會明媚起來,還想向他撒嬌,還想靠近他,不做什麼,光是看著他就心生許多歡喜。

慕卿抬起手,似乎想碰碰她的頭,但是不知為何,那隻手卻沒有落下去。

扶歡疑惑地歪了頭。

慕卿淺淡一笑,眉間恰似冰雪消融,他拂過扶歡的發。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那隻手克製著,隻稍稍觸碰了一下就離開,像是手上沾染了什麼東西,觸碰的時間稍長一點,就會被不依不饒地糾纏上。

可他忍了許久,隻貪求那一點觸碰,聊做慰藉。

慕卿眼睫顫了顫,道:「殿下說的是,殿下的一切,臣都會記著。」

扶歡彎了彎眉,她讓慕卿再過來一些,到不用伸手也能碰到他的琵琶袖的位置,這樣才是剛剛好。這樣子,大半的日光被慕卿遮蓋住了,不過沒有關係,他就是扶歡的日光。

盛盛朝陽,在扶歡的世界裡,永遠有光亮。

扶歡問他:「怎麼在這個時辰來毓秀宮?」

往常慕卿來毓秀宮的時辰時固定的,鮮少在這個時候過來。

慕卿道:「從太後宮中出來,忽然很想見見殿下,便來了。」他垂下眼,他擋住了日光,眼中那一圈溫暖的金邊在此時就消失了,眼瞳裡便是純粹的黑,他輕言問扶歡:「殿下是覺得慕卿前來不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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