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輕響·其七(1 / 2)
乙間輕響微笑著撥通了南山泉的號碼。
「抱歉,我這裡稍微出了一些……問題。」南山泉困擾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我遇……抱歉,這是我的私人物品能不能請您不要亂動,這樣做會讓我非常困——砰。」
——以上,我都是在說明我是一直希望保持內心平靜生活的人,不執著於勝負,不糾結於煩惱,不樹立讓我夜不能寐的敵人,這就是我對社會的態度,也知道這是我的幸福。
所以說。
一聲撞擊聲之後。
而正巧,我十分討厭平凡。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太平凡的地方根本吸引不到虎鯨小姐的注意力。
1999年,2月。
我名叫乙間輕響,17歲。
所以我決定要在這裡搞出一個大新聞。
——
沒什麼知名的景點、交通也不太方便、從發展旅遊業的角度來說根本沒什麼競爭力,並不是喧囂繁華的大城市,也不是哪位知名人士的故鄉,雖然景色不錯但沒有被知名電視劇/電影列為關鍵場景的取景地,總結來說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小鎮。
目前在杜王町的東方宅借住,理所當然地未婚。我就讀於杜王町葡萄丘高中一年級,尚且是個jk。每天學校放學之後就立刻回家,從不在街上多停留。我不抽煙,當然也不喝酒。晚上9點就準時睡覺,每天都要睡足8個小時。睡前一定喝一杯蜂蜜牛奶,然後把作業扔給南山泉解決,躺到床上馬上進入熟睡。一覺睡到天亮,早上起來就像嬰兒一樣不帶任何疲勞和壓力地迎接第二天。博美犬小姐與金絲雀小姐都說我沒有任何異常。
從她就讀的初中抵達車站,正常步行需要十分鍾左右,加快速度也最多縮短到六分鍾,於是深穀久美子毫不客氣地使用了一些小手段,在短短三分鍾內就抵達了乙間輕響的身邊。
白發的少女獨自站在車站外側,半垂著眼睫擋住淺紫色的眼眸。與因為身邊有人掛起的禮儀性微笑不同,在乙間輕響單獨一人的時候,她總是維持著一種類似『對什麼都感到無所謂』的表情,使得她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遠與清冷,存在感更是像被某種特殊力量剝奪了的稀薄。
「嘟嘟嘟。」
乙間輕響看了看顯示著已經被對麵掛斷的手機,微笑著又撥通了深穀久美子的號碼。
「博美犬小姐。」她完全不顧忌現在還是深穀久美子上課的時間——當然接電話的深穀久美子也顯然不會在意這種事——語調溫柔地說,「我在車站,現在有空嗎?」
要用最快的速度去輕響身邊才可以。
這樣想著的她卻微微停頓了一下,向後方看去。隻見剛剛她才離開的教室天花板上的風扇掉落了下來,正中準備追出來的老師的額頭,伴著痛呼和尖叫教室裡頓時就一片兵荒馬亂。
深穀久美子快步離開,眉眼間是一片漠然。
她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人界與自己之間豎起高牆,而她站在牆外遙遙地看著。
——也隻是看著。
「輕響。」她與往常一般自然地走上前去,「需要我做什麼嗎?」
乙間輕響抬眸,淺紫色的眼眸中似乎映出了她的身影,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映照出來。但這樣的異樣感隻是出現片刻,就再次隱沒在了那雙漾起漣漪的眼眸中。
「南山先生遇到麻煩了。」
神明回到了人間。
深穀久美子沒有詢問任何事情,也沒有產生任何異議地跟著乙間輕響打的去往了南山宅,甚至還拿出錢包來付了出租車的錢。
乙間輕響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門內是南山泉、清水千鳥,以及即便已經被清水千鳥一個十字固鎖住,卻依然試圖將被鎖住的手中的那張畫紙懟到清水千鳥麵前的綠發陌生男性。
「可惡——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對我的原稿不感興趣的家夥存在——!」
男性憤怒地喊著,轉頭想看清這個突然襲擊了自己的人的臉。
然後又一臉通紅地轉了回去。
「——你這家夥給我好好穿衣服啊!!」
清水千鳥的回答是乾脆利落地把他的手腕給卸了下來——沒見血的那種卸,再從他被卸掉的那隻手中拿走了全部的原稿紙,塞回了掉落在旁邊的牛皮紙袋裡麵。都回收完畢之後,她才慢吞吞地放開了一臉羞憤的男性,一搖一晃地走到南山泉腳邊跪坐好。
乙間輕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深穀久美子的視線則緩慢地從南山泉身上轉移到隻穿著一件男式白襯衫的清水千鳥身上,接著再緩慢地轉移到南山泉身上。
她緩緩地露出了仿佛在看渣滓一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