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六月·其二十五(1 / 2)
東方仗助被這個信息震在原地停留了幾秒。
然後他迅速地飛奔回家, 撥了一次又一次承太郎先生的電話,直到占線的電話被接通。
承太郎先生的聲音成熟而沉穩:「仗助,怎麼了?」
東方仗助語速飛快,連例行的問好都忘記了:「不好了!承太郎先生!眠小姐被吉良吉影盯上了!」
空條承太郎:「……?」
他回憶起水無月眠那糟糕的事故體質, 沉著冷靜地按下了免提:「仗助君, 冷靜下來, 慢慢說。」
東方仗助深呼吸, 然後講起了今天晚上的事情, 出於私心他隱藏了談心的那些內容。
聽完,承太郎先生久久沒有說話。
「我之後會和眠聯係的。」最後是花京院先生開了口, 「但沒想到眠的事故體質還是一如既往地……容易惹上麻煩。」過去眠基本都是第一個被敵人盯上, 直接導致後期的他們警惕一切靠近她的人, 對她的關注與保護也總是最嚴密的。
……因為太久沒有和她合作,弄得警惕心都下降了嗎?
「對不起……」東方仗助囁喏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現在的思緒很混亂,莫名其妙的歉意與之前不小心放走吉良吉影的悔意混雜在一起。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們太放鬆警惕了。」花京院先生十分溫柔地安撫他,「我和承太郎之後會和眠討論應付的對策。之後還會需要你和你的朋友們的力量, 為了迎接可能到來的決戰, 今晚好好休息。」
「……嗯。」東方仗助低聲, 「我知道了。」
*
吉良吉影想過平靜的生活。
想過像瑞士鍾表一般精準的生活, 像植物一般的生活。
但世界在與他作對。
平靜平淡平常的人生莫名其妙地出了紕漏,難堪地從敵人麵前逃跑,狼狽地擺脫自己的長相與姓名……誰想隻是反手將自己送入了怪物的掌心。
——無法戰勝,也無法擺脫,讓人戰栗的美麗白色怪物。
白色的怪物救下了美容師和川尻浩作。先是用莫名其妙的手段消除了美容師的記憶,然後在他眼前帶走了昏迷的川尻浩作。對方的眼神是一種仿佛看透他內心的通透, 就連禮儀性揚起的嘴角都顯得那麼意味深長。
那麼讓吉良吉影坐立不安。
他心知自己此時應該做出的最好選擇是立刻離開杜王町,普普通通地融入町外更洶湧的人潮之中,去到那些敵人找不到的地方。
但是,離開杜王町的腳步遲遲就是邁不開。
吉良吉影:「……」
他最終還是成為了川尻浩作,帶著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微妙情緒。
吉良吉影開始逐漸習慣起川尻浩作的生活。
今天的工作,他被一個新來的蠢貨耽擱到現在。
他滿臉焦躁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甚至沒有閒餘的心思去注意周圍的人群。
直到……
他終於抵達川尻家附近。
冰涼的海風拂過冷清的街道,拂起深藍的裙角與淺紅的二尺袖,拂起純黑的長發。
麵容精致的少女在路燈下對著疊起的雙手輕輕哈氣,與呼吸間吐出的白霧一同暈開路燈橙黃的暖光,稱得那白皙美麗的十指宛如美術館中陳列的藝術品。
吉良吉影回憶起半個月左右前陽光下的驚鴻一瞥,森中精靈般的少女眉眼含笑,雙手合十討好一般地向他眨眨眼睛,搖晃間塗著淺紫指甲油畫著櫻桃圖案的十指完美地令他想要親口勿。但淺紅穗紋的二尺袖翻轉間,精靈就帶著令他一見鍾情的雙手,魔術般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隻留下高燒的他更加緋紅的雙頰。
……啊啊。
原來離不開杜王町的原因是這個啊。
對身邊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警覺性的少女依然在摩擦著雙手取暖,白皙的手被她揉出了淺淺的粉紅。他克製地站在暗處,貪婪地用目光舔/舐著自己的夢中情手,呼吸聲不妙地慢慢加重,最後就連身體也克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吉良吉影露出一個欺騙性很強的笑容,整理好領帶向著少女走去,但那獵人狩獵的步伐卻因為低垂著頭迎麵而來的那孩子驀地一轉,轉過身麵對著川尻家的宅邸。
他收起笑容,無表情地走向了房子。
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他注意到自己的指甲正以不正常的速度不斷地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