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036章(1 / 2)
簾帳之上的玉鈎隨著二人動作敲的鈴鐺作響, 康熙麵色如玉, 鼻梁上陰暗不定的光線將他整個人襯的格外出塵。
這樣的人,一字一頓的說出那四個字, 容和的心不受控的跳動起來。
「朕想要你。」
康熙聲音低沉,手輕輕按在容和裙擺,力度並不大。
她蹙眉,一雙眸探究的望著康熙,試圖從康熙的心理活動看出哪怕半分的玩弄。
容和伸手推開康熙,卻在慌亂中扌莫到那不該碰的位置。她臉一紅,迅速收回手去。
「朕原本隻想叫你更衣。」
好燙, 康熙抿唇,目光深邃怔怔的望著眼前女子。
容和又慌亂又緊張, 然麵對康熙這般靠近竟沒有半分抗拒厭惡之意。
康熙一聲輕笑, 隨即握住容和的手。燭火下, 容和的眸慌亂無比,那麵上的一抹潮紅仿若水蜜桃,嫩的能掐出水來。
容和一向清冷,卻不料今夜竟這般小女兒姿態。這不由叫康熙心動,他幾乎沒猶豫,扌莫上了容和的臉頰。
「萬歲爺, 先放開奴婢。」
這是怎麼了,她垂眸,就在懊惱之際, 身子已經被推到了床榻邊。
康熙喜好潔淨,從未在這張床榻上寵幸過妃嬪。
容和被他放在床上,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了一起。她慢慢的挪向床的角落,心跳越來越快。
結果卻是, 康熙是認真的,他動了真情。
怎會如此,帝王怎會有真情?
「你在看什麼?」
「奴婢這樣有點難受。」
她輕聲道,顧左右而言其他。
康熙哦了一聲,卻並未鬆開容和,反而是將她環抱著放上了龍床。
「跑什麼?」
康熙卻拽住她的小腿,稍一用力便又將容和拉到了身下。
「萬歲爺是認真的嗎?」
容和被迫直視康熙,她看著撐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看著他那雙深邃矜貴的眸。不可否認,她心動了。
「嗯。」
康熙頷首,容和的發絲胡亂散在床上,將她的清冷抹輕了許多。
尤其是那一張紅著的臉,和那探究的眸,無一不讓康熙動情。
「萬歲爺能否給奴婢多些時間。」
容和輕聲道,她還沒有做好現在就成為後妃的準備。
「朕已經給了你太久了。」
康熙眯眼,他看著身下的女人,手指輕輕纏繞起她的發絲。今日的容和散發著玫瑰香,慵懶勾人。
「可是……」
容和勉強揚唇笑笑,
「奴婢還沒準備好。」
「如何才能準備好?」
康熙挑眉,壓的跟近些。兩個人鼻尖相對,溫熱的氣息彼此交換著。
「奴婢……」
容和不知該如何回應,被康熙壓得這樣近,她的唇似乎隻要做大點動作便會口勿上去。
「先幫朕更衣。」
康熙見她慌亂的不知該做什麼,遂在她唇上輕輕一口勿。這一口勿極為自然,就連容和也沒來及反應。
隨即康熙便坐起身子,示意容和繼續寬衣。
「是。」
容和半跪在康熙身前,輕輕伸出手幫康熙褪去上衣。
康熙肌肉線條格外流暢,肩膀寬闊,緊致有力。容和的手無意識的碰到,就像是碰到一塊發熱的鐵一般。
想來康熙素日雖然朝政繁忙,卻也從未怠慢鍛煉身子。
「還有呢。」
見容和脫完便紅著臉沒了動作,康熙遂又開口催促道。
容和皺起眉,看向了康熙那就算是寬鬆衣褲也掩蓋不住的……
「既要做宮女,怎能不會伺候主子?」
康熙見容和猶豫,不緊不慢的嘲笑一句。
容和沉下心,伸手朝他的褲子探去。
少女的手指極為柔軟,指尖輕顫,不過隻是輕輕拂過,便叫康熙身子滾熱。他強撐著,任由容和褪去了衣褲。
終於更衣完畢,容和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的動作實在太慢,故而想要站起身的時候,腿腳竟發麻的厲害。
一時間站不起來,容和隻得繼續保持原來那半跪著的姿勢。
康熙不由輕笑,自己則徑直躺到了床上。
「還不下去,莫非真想服侍朕?」
見容和仍舊不動,康熙憋著笑又問。
誰想要服侍你啊!容和咬唇,心中惱怒。
「奴婢隻是腿麻了。」
「笨丫頭。」
康熙一早料到是如此,遂伸手輕輕攬住容和的月要,將其復又攬進懷中。
容和正欲掙紮,康熙的手卻停留在她發麻的小腿上,緩慢的搓揉著。
「別亂動,朕在你麵前做不成柳下惠。」
容和聽了這話,隻好乖巧的縮在康熙懷中,任由一國之君幫她揉腿。康熙的手上有許多薄繭,搓揉著她的肌膚叫她有些酥癢。
她的臉再次紅了起來,而從骨頭裡升起的異樣叫容和不由閉上眼。
男女之歡,發乎情起於欲。容和也並非聖人,她承認自己如今並不抗拒康熙的靠近。
康熙還在揉著,他倒是極為認真。
等過了半刻,他適才問道。
「還麻嗎?」
「不了……」
懷中女子開口卻叫康熙訝異,容和的聲音嘶啞了幾分,再往她望去,卻見雙頰泛著粉色,眼眸若春水,波動生輝。
「怎麼了?」
康熙失笑,明知故問。
容和起身,推開康熙的手,抿唇道。
「奴婢沒事,多謝萬歲爺。」
「嗯。」
康熙笑著看著容和站起身,又將頭發整理好。
「奴婢先告退了。」
容和說完,便匆忙往外走。卻聽到身後康熙低著嗓子道,「這個點你要獨自一人回去嗎?就不怕又遇到那些孤魂野鬼?」
一句話說的容和立馬停下腳步,她想起適才在宮道上看到的那些可怕的黑影,就在此時外頭正好刮起一陣大風狠狠的拍著窗戶。
容和嚇得不敢再動,她側目瞧見了那一張軟塌。
「奴婢今兒本就是要守夜的,自然不走。」
她立馬改了主意,裹著衣裙低聲道。
「既如此那你便睡到那張榻上吧,朕乏了。」
康熙頷首,低聲吩咐。
容和見康熙似乎沒有再越矩的意思,遂鬆下一口氣。她緩步走到軟塌前,彎月要吹滅了那盞燭火。
躺在榻上,容和的心緒適才逐漸平復。
她的臉不再發燙,適才發生的一切卻烙在了腦海中。
好在康熙並未真的強迫她,而她適才也險些失了理智。
容和瞪著大眼睛,一時也搞不懂自己對康熙究竟是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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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容和起得比平日裡都要晚些。
她睜開眼,這才發覺身上多了一床被子。看著上頭繡著的金絲盤龍紋,便知是康熙的禦用之物。
容和蹙眉,將被子掀開走出殿門。
魏珠已經跟著康熙去上早朝了,剩下三德子笑眯眯的看著她。
「恭喜小主,賀喜小主。」
三德子低聲道,容和趕緊朝他擺手。
「你在說什麼胡話。」
「昨兒姐姐侍寢了不是?」
三德子見容和眼底泛青,一時有些好奇。
這尋常的妃嬪侍寢出來都神采奕奕的,怎麼容和同旁人不一樣呢。
「我昨兒都沒怎麼睡著,何曾侍寢?」
容和皺眉,瞪了三德子一眼。
「這話可不能瞎說。」
「那為何萬歲爺走之前還特意吩咐叫我們不要吵醒你呢,奴才還以為姐姐成了主子。」
說完,三德子尷尬的笑了笑。
「我不過隻是按照舊例守夜罷了。」
容和低聲解釋,吩咐三德子休要胡說。
「是是是,姐姐說什麼便是什麼。昨兒若不是姐姐,我也贏不了那麼多錢。有空定要提美酒給送姐姐。」
三德子點頭哈月要的應下,將容和送出了殿門。
容和回到自個院中,卻見花溪也是一臉慶賀的迎上前來。
「何時晉封?萬歲爺打算給你什麼位分?」
見容和不說話,花溪遂伸手在容和手背上拍了拍。
「哎喲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昨兒侍寢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如今總算是熬出頭,要做主子娘娘了。」
「姑姑又是聽誰說的,我並未侍寢。」
容和咬唇,低聲道。
「什麼聽誰說的,敬事房都記檔了,是萬歲爺親口吩咐的。莫非還能有假?」
花溪見容和一臉不解,隻當小丫頭是害羞。
「你說萬歲爺已經叫敬事房記檔我侍寢了?」
容和卻緊緊握拳,康熙這分明是在耍無賴。
「我聽萬歲爺親口說的還能有假,如今你明麵上已經是萬歲爺的人了。隻是不知會給你什麼位分,想來貴人是定然有的。」
「你怎麼了?容和你怎麼瞧著不高興?」
花溪自顧自的說了好大一番話,見容和沒有反應,遂不解的問道。
「姑姑,倘若我說昨兒我並未侍寢呢?」
容和嘆了口氣,怎麼也想不到康熙竟會用這樣的法子留她。雖說她這輩子已經注定是德妃的命運,可她還是將決定權握在自己手上。
「怎麼會?」
花溪詫異的看著容和。
「這上了敬事房的檔,那便一輩子都是皇上的人了,再也不能出宮去的。」
「他就是想拴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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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承乾宮內,鈕祜祿東珠正在靜靜等著宮女熬藥。
外頭的樹因為大風被吹斷了一根,太監們正打掃著,東珠坐在門前,一時覺得院中景色很是蕭條。
「惠嬪娘娘來了,娘娘要見嗎?」
有小宮女急匆匆過來通傳,鈕祜祿東珠勉強揚起笑臉,輕聲道。
「叫她進來吧。」
惠嬪匆忙的走進來,跟平日裡的端莊穩重全然不同。
「姐姐,你還好嗎?本宮今兒一聽到消息便立馬趕來了。」
東珠不解的看著惠嬪,「何事?」
「昨兒萬歲爺不曾來鹹福宮,反而寵幸了乾清宮的一個小宮女。本宮聽見的時候都要擔心死了,姐姐可千萬別往心裡去,還是要多為腹中的孩兒考慮。」
惠嬪一股腦說了許多,東珠膝蓋上的手爐撲通落地。
「你說什麼?」
看著東珠逐漸發白的臉色,惠嬪適才嚇得捂住嘴。
「姐姐不知此事嗎?」
「萬歲爺昨夜是因為寵幸小宮女適才不來本宮這的……」
東珠輕輕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神色無比蒼涼。
「姐姐,這在宮中都是常見的,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姐姐!」
惠嬪低聲勸著,然而東珠因為太過悲痛彎下身子吐了起來。
「還不快過來收拾!」
有身孕的人本就身子脆弱,東珠又受了這樣大的刺激,吐完之後便虛弱的暈了過去。
這下不僅是驚動了康熙,就連太皇太後都知曉了此事。
太皇太後罕見的出了慈寧宮,特來關心這位她一早便相中的繼後人選。
好在東珠隻是因為太過憂思故而暈了過去,腹中孩子並無大礙。
「東珠身子弱,皇帝原應該多關心。怎可在這當口,反而去寵幸小宮女?」
皇上寵幸宮女本就是稀鬆平常之事,故而太皇太後也隻是隨口訓斥了一句。
「昨夜狂風大作不便出門,朕適才沒來鹹福宮。」
康熙冷聲道,對於東珠的柔弱他很是不耐煩。
三宮六院本是平常之事,她這般容易吃醋,莫非要在她懷孕期間都不得靠近其他妃嬪嗎?
「那宮女叫什麼,既然寵幸了那也應該給個名分。」
太皇太後顯然同康熙想法一致,遂乾脆順勢問起了宮女一事。
「太皇太後原是認識的,叫容和。」
康熙低聲道,話音未落太皇太後的臉色便已經變了。
「是先前那個同納蘭容若糾纏不清的女子?她害的納蘭容若辭別父母遠下江南,如今怎的又同你……」
太皇太後厲聲道,她對容和並無好印象。
「納蘭容若一事不過隻是謠傳,那丫頭素來規矩,斷然做不出私相授受之事。」
康熙不鹹不淡的說道,在這個紫禁城,不管黑的白的自然是他一人說了算。
「那丫頭也並非什麼傾國傾城的容貌,怎的皇帝竟這般瞧得上。」
太皇太後眯眼,康熙素來對女人都不上心,單單對著宮女與眾不同。
「容和若是不好看,那這宮中便再選不出好看的。」
康熙淡淡一笑,他語氣仍舊是恭敬的,然這話裡話外對容和的維護隻要長了耳朵都能聽出來。
「就算再喜歡,也不過隻是個奴才。」
太皇太後低聲警醒康熙,「切勿像你的皇阿瑪一般為情誤國。」
「太皇太後放心,孫兒斷然不會跟皇阿瑪一般。」
康熙眸中閃過一絲寒意,他的皇阿瑪為了一個女子不顧江山不顧子女,是他素來都不屑的。
「罷了罷了,你是個聰明孩子,心中明白就好。」
太皇太後見康熙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字字句句中都聽不進去她的話,隻得以退為進,不再反駁。
「隻是鈕祜祿東珠不可薄待,你應當明白哀家的苦心。」
不管康熙再怎麼寵幸旁人,下一任繼後都隻能是鈕祜祿家的人。更何況如今東珠有了身孕,便越發不能冷落。
「朕心中明白,這樣冷的天還要勞煩太皇太後替朕操心,朕心中實屬不安。」
康熙頷首,此話倒是真情實意。
太皇太後看著眼前長得玉樹臨風的男子,心中不由感慨。當初那個剛登上皇位的小團子終歸還是長大了,能夠從容不迫的駕馭朝臣,處理政事。
哪怕是麵對自己,氣勢也從不落下半分,玄燁是天生的帝王之材。
「哀家如今年紀大了,能幫皇帝的機會也不多了。」
太皇太後垂眸,此話帶了幾分蕭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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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皇上,人醒了。」
惠嬪從裡間急匆匆的走出來,麵上帶著喜色。
「好好好,進去瞧瞧。」
太皇太後欣慰的頷首,伸出手遞給康熙。
康熙自然而然的接過,扶著皇祖母走進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