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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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見是美女,來了精神,微微坐直,「我不去哪兒,我回家,這不堵住了,煩死了。」

女人彎彎紅唇,「您可以從重明山走啊。」

「又堵車了,哎,到處都是樓,路都窄了,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到家?」開車車窗的司機一邊抽煙一邊抱怨地又拍了兩下喇叭。

在他抱怨的時候,左側一輛藍色的汽車無聲無息從後麵駛上來,跟他並齊。

提起重明山,這裡的人可都知道,近幾年已經很少有大山、森林了,都被開發商買去推平蓋樓了,而這重明山,是這座城市唯一一個沒被推的大山,就在他們眼前這建的密密麻麻的高樓後麵。高樓連山都擋住了。

20210613

第一章

「——滴滴!」

此起彼伏的汽車鳴笛聲在夜裡格外刺耳,鑽進疲憊不堪的人們的耳朵裡,像是要激發出更多的喪氣怨氣,這聲音變成了一根根要人性命的繩索,豎在深不見底的空中,勒住人的脖子,讓人雙眼通紅,喘不過氣來。

時值二月中旬,臨近農歷春節,晚上十點,街上人影與燈光相映,行人們步履匆匆,這是著急回家的人。放眼望去,這一條街都沒有什麼象征著過年的紅色燈籠或者春聯。

近十年來,東方人的年味已經越來越淡了,除了休假三天,再沒有什麼可慶祝開心的了,每個人都起早貪黑,工作許久。

/日千引

就連一棟棟高聳入雲的高樓也像變成了吃人的野獸,張著血盆大口,這樣的黑夜讓人渾身不舒服。

女人加大了魅力,「你要來坐我們的車嗎?我們會送你回家。」

司機的煙久久沒抽,已經攢了一長串的煙灰,抖落在手指上,他正要答應,一道聲音忽然從天而降,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般,一邊是模糊的意識世界,一邊是嘈雜喧鬧的現實世界,瞬間讓人醒了。

重明山占地麵積極大,有兩個巍峨的大山,正對而立,中間便是重明湖,跟夾心麵包一樣。

司機吸了口煙,誒了聲,「你這不說笑呢嗎,重明山是私人山頭,不讓過的。」

女人的眼神仿佛能勾魂,「我們經常從那裡過,這條路堵的太厲害了,沒有兩個小時疏通不了,不如你上我的車上,我送你從重明山走,我丈夫替你把車子開回家裡。」

「你們是……」

女人把窗子全部搖下去,她腿上還坐著個看起來三歲的小男孩,嫵媚又溫柔一笑,「我們是出租車,我丈夫開車辛苦,我陪他一起上班,這是我們的兒子。」

司機恍惚地點著頭,嘴一張一合,「你們真恩愛。」

「去東陽村嗎?」這聲音清透又溫和,像高高在上卻性格淡雅,不拘泥於凡塵的高人,又像僅僅隻是個禮貌的普通人。

司機抖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剛才經歷了什麼,下意識抬頭去聲音的來源,這一眼就否認了前麵以為的第二種人。

年輕男子的氣質很奇妙,說不清像什麼,隻覺大氣如山,清貴神秘,長身玉立,頭發齊月要,背著光,看不清五官,隻有點朦朦朧朧的模樣,可即便這樣,已經能猜出他驚艷絕倫的相貌。

站在雜亂的街道上,這樣的氣質,加上那一句話的音色與語調,仿佛遙遠的古時代的溫玉公子,憑空出現,格格不入,讓人第一眼甚至忽視了他怪異的著裝。

隻見那人外麵像是穿著件睡袍,可下身又穿了褲子,腳上則沒穿鞋,不倫不類,不知道從哪裡來。

司機卻想不了太多,他莫名後背發了一層薄汗,心跳如雷,見斜前方有個空位,忙扔了煙啟動車子擠進去了,他在升上窗戶的最後一秒,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眼,可那裡竟然已經沒了藍色轎車的影子。

連同那個年輕男人也沒了。

司機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麼,忙把窗子關上不夠,還要鎖了。

此時被司機以為飛快消失的出租車其實根本還在原地,隻是貨車擋住了罷。

蘇長白雙足赤|裸站在地麵,還有這身衣服,多少讓他有些局促和無奈,望向女子,又問了遍,「東陽村去嗎?」

他方才聽見了,女子說重明山,他便是從重明山下來的,順著大路一路來到這裡。在山下還好,到了路口,卻像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茫然地看了許久,還是什麼熟悉的環境也沒看到。

他沉睡了八十年,八十年前,這四周都不是這樣的。

蘇長白像身在一個陌生的世界,大到樓房,小到地上的磚,於他而言都是陌生的,想到這裡就有些想要嘆氣。

玄武知道他今日醒,也不來接他,不過想來也是,他此次隻是沉睡八十年,跟從前的幾次相比,是不值一提了些。

可這世界發展未免太快了,這次的八十年,像一千年,讓他醒來後東南西北都要找不到了。

身上也隻有件龍鱗化作的中衣,是斷不能隻穿著中衣亂走的,所幸山下有好幾個大箱子,裡麵有衣服,蘇長白看不明白那些衣服,隻拿了件袍子,誰知這袍子穿上身了,剛到膝蓋,著實怪異。

蘇長白無奈,眼下當務之急,是找到他八十年前住的房子,要是找不到,就得重新回重明山,等著玄武去接他了。

女人說:「東陽村沒聽說過,東陽一路倒是有,我們送你去。」

蘇長白收起心裡的感嘆,點了點頭,「勞煩了,多謝。」抬腳走去後車門,方才他觀察過了,知道怎麼開車門。

車門一打開,撲鼻的血腥和妖味就沖向了蘇長白的臉,他麵色絲毫不變,坐了進去。

最後一隻玉白修長的腳也收進了車裡,車門關上,出租車從前方的路口掉頭出去了。

女人扌莫著她腿上的孩子,打開了車內的電台,眼睛看著後視鏡裡的年輕男人。

車子駛過一家光線很亮的珠寶店,燈光從車窗照進來,短暫又輕地照亮了點男人的臉,隻這一下,女人瞳孔不由縮緊。

震顫,驚懼,又興奮。

男人生了副天上地下都絕色的臉,眉目含情,淡雅矜貴,唇角天生便是微微地勾著,端的是溫和疏離。

分明是個立在高高雪山之上的謫仙。

他的俊美是不含攻擊性的,不含冰冷的淡雅,位於高位許久,久到不需要冰冷,隻是讓人看一眼就深知距離之大,不能褻瀆。

女人一秒鍾不敢再多看,深深垂下眼,她血液裡流淌著貪婪,可是她不敢動,連絲想法都不敢有。

這必是大能。

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們捏死。

可這五十來年,從未聽說有出現過這樣一位大人。

蘇長白雙手放在腿上,坐姿並不死板端正,周身卻透出不容忽視的清貴淡雅,「東陽路需多久才到?」

女人謹慎回道:「現在堵車,可能要兩個小時。」

蘇長白不知道堵車要堵多久,隻是八十年前騎個自行車,從東陽村到重明山,他用雙腿騎,也要個三四小時,如今坐這個車子,這麼快了。

變化太多了。

蘇長白在心裡又嘆了句。

看向窗外的門店樓房,他年紀很大了,又總是沉睡,每次睡醒,總會回憶沉睡前的事情,有些孤老。

近一千年他幾乎都在沉睡中度過,隻建國成立後醒了三十多年,跟一千年相比,三十年仿佛一顆石子投進龐大的湖中,隻能泛起一點漣漪。

建國前他已在山中不知沉睡多久,有一天玄武忽然來找他,逼著他醒來,在洞外不厭其煩地喊道:「小白,別睡了,快起來,跟我下山了,建國了,推行了不少政策,你再不下山,等過幾年上不了戶口了,隻能當個黑戶。」

「聽見了沒啊,小白,快別睡了,組織需要你。」

玄武的性格是遠古到至今都難解的謎,他是個龜,可不安分的很,蘇長白在山上當仙尊時他滿世界跑,蘇長白不當仙尊了,去沉睡時,他在人間又當說書先生又當賣豬肉的。

五千多年了,沒消停過一刻。

蘇長白問:「什麼組織?」

玄武聽他醒了,開心的說個不停,手舞足蹈,「你不知道你都錯過了多少大事,朝代早就沒了你不知道吧?世界大戰你也沒看見,華夏子孫自強不息你也沒看見……」

太多年了,太多事了,玄武一說起來還沒個完,蘇長白聽的雲裡霧裡,玄武趁機把他的結界摳開,進了去,「趕緊的,別睡了,往後幾年還得發展火車呢,你這山遲早得通,你別占著國家資源了。」

蘇長白甩了甩龍尾,化成人形,「可這是我的山。」

玄武一瞪眼,拍拍身上的中山裝,亦然已經緊跟時代步伐,混進了人民群眾裡,格外與有榮焉,「國家發展人人有責!你是青龍也不行,這都是國家的!」

就這樣,蘇長白暈乎乎地跟著玄武下山了。

等下了山,才想起問玄武組織什麼,於是又讓玄武給薅了羊毛,他的山都讓玄武給強行交給了國家,如今他人也被玄武利用了。

建國初期,妖怪們都五湖四海地飄著,沒個管理,居無定所,如今已經是人類的時代了,他們數量少,一時沒了生存空間。

各方麵考慮,玄武決定擔起這個責任,他要成立一個妖怪管理局,專門管妖怪。

「如今局長有了,就是我,地方也有了,就是前麵那個瓦房,可長老還沒有,我思來想去,就你最合適,有時候我忙不過來,又有妖吃人,你得去把他抓回來,我管理。」

玄武喋喋不休地說著:「你看國家都有人管了,咱們妖怪也得有秩序有製度。」

蘇長白睡了快千年,從醒來後就什麼也不懂,看著哪裡都是奇怪陌生的,雖知道玄武又在坑他,可他也確實傷好了,總沉睡不好。

還是留下了。

住在那破瓦房裡。

山下的日子過得極其苦。

後來玄武給他找了個工作,教書先生,給村裡的孩子上課,蘇長白不想去,一是他不會教,他從前都是仙尊,隻教法,教書是什麼,他不會,二是蘇長白是個嬌的,別看他溫和清雅,實際上從出生就沒受過苦,神魔大戰後覺醒了上古神獸青龍血脈,雖說那時仙界已經快落沒沒了,可他不是還在凡界當仙尊嗎,吃穿用上更沒寒酸過。

直到建國,建國被玄武糊弄下山就開始窮了,住瓦房就算了,還讓他去更破更爛的學校教書,蘇長白不是很願意。

玄武磨破了嘴皮子,「我腿差點跑斷才給你弄來了這麼個工作,你還挑上了啊!」

蘇長白淡淡的,翻過一頁書,「你還穿龜殼?」

損的玄武腦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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