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2）
謝生卻不往下說了，拉開車門坐進去，蘇長白也坐了進去。
他想要教導龍崽，他們不是神，這世間沒有神，幾千年以為自己是神的神仙都死了，就連他也遲早要死。
謝生這次理他了，大約是這個話題能嘲諷蘇長白，「我用靈力？」
不等蘇長白細細回憶方才的戰鬥，謝生冷笑了聲，道：「別用你的觀念來評價我，我用不著靈力，我的力量是神力。」
謝生這樣說，是很狂妄不對的。
瞪了眼蘇長白，轉身走了，蘇長白隻能跟上，「龍珠。」
他的龍珠還在謝生手裡。
身為長輩，氣度是比後輩大的多，看看眼下，小龍崽惱羞成怒了，而他一點不生氣。走了幾步，蘇長白主動說話，「你太浪費靈力了，很快就會用沒的。」
謝生用靈力的方式簡直是浪費，暴殄天物，蘇長白在謝生用靈氣抽豬妖的時候就心疼的不行，更不用說後麵用靈力躲黑血了，過了幾千年精打細算日子的長輩看不得龍崽這麼大手大腳。
謝生氣壞了，側頭都不側，邁開長腿走的飛快，蘇長白以拳抵唇，輕輕咳了聲，壓住笑，也不急著要龍珠了，慢慢跟在謝生後麵。
至於後麵那兩個妖怪，玄武來了再處理吧，實在太臭了，他也待不下去。
炸開的豬腦並沒有噴的到處都是黑血，謝生可不會讓髒東西濺到自己身上，幾乎剛炸開，就有一團白色的罩把碎肉和血都困住了，謝生甩開那團腥臭的肉。
就像沒經歷過生活苦難的不懂事崽子。
龍崽真的很喜歡金色啊。
到了包廂，裝修也漂亮精致的很，蘇長白找了個柔軟的沙發坐，茶幾上有茶壺，他正不動聲色地在觀察，餘光看到謝生從褲袋裡拿出個黑色的方塊。
可他看向鏡子裡的謝生，是他熟悉的龍崽，眉眼，眼瞳，都是熟悉的，他從他還在龍蛋裡的時候就開始孵養，引導他化出人形，帶他去上戶口，上學……但也是陌生的。缺失了八十年的陪伴，蘇長白自認已經沒有資格再去說教謝生。
謝生聽他自稱爹爹都要生氣。
蘇長白心裡嘆了口氣，太不好了，但願他能在餘下的生命裡，跟龍崽重歸於好，左右他惦記的，也就那麼幾件事。
謝生把車開去了早餐店，下車時拇指在掌心一挑，白色的龍珠飛到了蘇長白麵前，蘇長白接住，融入了體內。
這是蘇長白醒來的第二天，什麼都不熟悉，隻管跟著謝生走就是了。謝生從旋轉門進去，他也跟著進，站在兩邊的迎賓一起說歡迎觀臨時蘇長白嚇了一愣，走在前麵的謝生腳步不停，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沒有問人直接上了二樓包廂。
蘇長白看著這裡的布置，也是金碧輝煌的，明白謝生為什麼要來這裡了。
他見過這個，昨天剛從重明山下來，路上很多人就在用，好像能跟人通話。
幾秒後，謝生把方塊放在耳邊說話了，蘇長白聽得很清楚，方塊裡竟然傳出玄武的聲音。
「都打死了？」
對比蘇長白，謝生對玄武更冷淡，沒有什麼表情，「嗯。」
玄武又問：「是不是又把現場弄的到處都是血啊，你知不知道那血有多臭多難清理，你就不能一招解決，給我們省點工作嗎？」
玄沉水是真不像烏龜，不僅到處跑，嘴還快，謝生對他完全沒耐心，道：「下次你自己去。」
玄武沒有停頓就轉了個態度，「我們收拾乾淨就過去找你們。」
蘇長白想起謝生直呼玄沉水大名，心裡隱約猜到這八十年龍崽是怎麼跟玄武相處的了。
倒是不驚訝，龍崽小時候就愛答不理玄武，隻對他乖。
蘇長白跟玄武相識太多年了，之前他動輒就是千年的沉睡，醒來後兩人也是如常，這八十年就跟隻是幾天沒見一樣，蘇長白心裡對玄武並沒有多情緒變化。
玄武那邊自然也是，問完了正事才道：「小白呢？」
謝生把手機給蘇長白，蘇長白學著舉起方塊，「我在。」
玄沉水笑了笑，壓著聲音，「這是手機！不知道吧？」
蘇長白猜他身邊是有人，他們這些活了幾千年的神獸，就算本身性子是活躍的，因著這年齡，在外也要表現的高人姿態些，得注意形象。
但是他是不是忘了龍崽也是能聽到他們說話的，都是龍，他能聽到，謝生怎麼可能聽不到。
一抬眼，果然對麵翹著腿坐的謝生又噙著壞笑了，蘇長白盡力維護他們這兩個神獸的形象，「現在知道了。」
可恨玄武這個呆子一點也不理解蘇長白，如當年叫蘇長白下山上戶口那樣喋喋不休，「別看就八十年，這世界已經大變了，車都能低空飛行了，隻是交通不好管理，沒有全麵推行，再等個幾十年，技術穩定了，天上就也有交通規則了。」
講的還都是蘇長白聽不懂的。
玄沉水又說現在有全息遊戲，特別逼真，還說飯店特別多，有什麼什麼吃的，蘇長白不用看謝生都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有些心累，「有玄武肉嗎？」
玄沉水停了下，道：「那沒有，我是最後一隻了。」
掛了電話，蘇長白要把手機還回去，謝生沒接，慵懶又高高在上的矜貴，「你玩吧，裡麵很多你沒見過的東西。」
這直白的嘲諷，蘇長白也有些掛不住，他就像被自己的孩子嫌棄了，活了幾千年，龍崽嫌棄他沒見過世麵。
他知道龍崽性情大變是他的原因，所以盡管他的記憶還留在八十多年前，可還是適應著長大後變得冷漠刻薄的謝生。他不在意那些譏諷，可謝生露出嫌棄，他會難過的。
沉睡並不是他的錯，他受了重傷，是被迫進入沉睡的。
他也並非跟不上這個世界，隻是需要時間，神獸都是極聰明的，很快就能學會這些再平常不過的日需用品。
是的，他看出來手機是現在這個世界很隨意的東西，每個人都會用，而謝生卻用這個來笑他，所以他感到傷心。
謝生看著蘇長白的臉，幾不可聞哼了聲，按了下桌子上的按鈕，跟侍應生說要一杯咖啡，等咖啡上來，他端著咖啡坐去了落地窗前。
跟蘇長白隔了半個客廳。
好在這種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十五分鍾後，玄沉水帶著幾個穿西裝的男人來了。早在玄沉水剛下車時蘇長白就感覺到了，看向門口，靜靜地等著。
玄沉水也能感覺到蘇長白，一推開門就準確跟蘇長白對視上了，背對著後麵的幾個男人，他挑眉沖蘇長白笑了笑，露出右臉頰上的一顆酒窩。幾千年了都長一個樣，實在沒什麼變化。
玄沉水是四大神獸中唯一一個有額紋的，怎麼化形都藏不起來，以前是用抹額，現在是剪了頭發擋在前麵，長相雖然英俊，可是偏了點稚氣，大概跟眼中總藏不住的貪玩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