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番外③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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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 薛談就早早地起了床,領著一眾侍女和小廝在宅子裡忙前忙後,直到午時也未有空坐下來歇一歇。

今日是季晚疏登上雲華宮掌門後迎來的第一個假日, 溫朝雨昨天夜裡就派人來傳了信,說是要帶著季晚疏回家來小住兩天,放鬆放鬆。

薛談自覺作為這宅子裡的管事, 有必要將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不能給溫朝雨丟臉,而季晚疏又是貴客中的貴客, 萬萬不能怠慢, 是以薛談今天起得比雞還早, 就盼著能把季晚疏服侍妥當了, 再同她討個進出雲華宮的月要牌, 往後閒著沒事了也能去宮裡轉轉,看看幾個熟人什麼的。

庭院裡積著厚雪,地板上濕漉漉的,有些打滑,薛談命人備好了酒菜,燒好了炭火盆, 正帶著人在院子裡鏟雪時, 一輛馬車恰好自長街盡頭緩緩駛來——白靈在前頭驅車,頭一個露麵的便是溫朝雨, 季晚疏緊隨其後,滿江雪和尹秋也來了。

「護法,你們回來啦!」薛談喜出望外,興奮道,「快快, 趕緊入內就坐,我已經備了一桌好酒好菜,就等著你們來呢!」

溫朝雨嗬欠連天,伸了個極其綿長的懶月要,在薛談肩上重重一拍,道:「家裡還好?沒出什麼事兒罷。」

薛談被她拍得一個趔趄,笑道:「能出什麼事兒?家裡好得很!」

「那就好,」溫朝雨說,「總覺得你還是個毛頭小子,我不在家就老是忍不住擔心你,什麼時候找個姑娘把自己嫁出去罷,省得我成天操心你這啊那的。」

後頭幾人聽到這話都投來了戲謔的視線,薛談臉一紅,覺得有些臊得慌,撓著頭說:「護法快別打趣我了,我已經打定士意這輩子不嫁人……哦不,不娶妻了,何必去禍害人家好好的姑娘呢?」

溫朝雨說:「你妄自菲薄什麼?我不也跟你一樣斷胳膊斷腿兒的,姻緣這種事誰能說得準?指不定明天你就碰上了意中人,後天就拜堂成親,大後天再生個小侄女給我玩,那也是有可能的麼。」

薛談訕笑兩聲:「哪有您說的這麼容易。」

說著便將一行人領進了大廳,吩咐小廝們將酒菜上了桌,幾人落了座,尹秋先就從袖袋裡扌莫出一個四四方方的藥盒來,遞給薛談道:「薛大哥,我聽溫師叔說上回送給你們的藥已經用完了,所以又托孟璟做了兩盒,眼下入了冬,天氣寒冷,要多注意防寒保暖,這藥也得堅持擦才能起效,用完了就及時跟我說,千萬別客氣呀。」

薛談見了那藥盒,自是受寵若驚道:「這……這怎麼好意思?尹姑娘每次登門都不忘給我帶禮,我卻無以為報,真是叫我慚愧了。」

「說什麼慚愧,我們都是一家人,」尹秋笑,「我沒有兄弟姐妹,叫你一聲薛大哥就別跟我見外了,快收下罷。」

薛談將那藥盒接過來,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溫朝雨笑話了他幾句,幾人便湊在一桌吃了頓和和氣氣的午飯。

這陣子天寒,沒多久便是年關將至,馬上又是忙碌的時候,過年前難得休沐,大夥兒今日都顯得格外悠閒。吃過了飯,薛談在園子裡備了茶點,溫朝雨和滿江雪坐在亭子裡煮茶閒聊,季晚疏便和尹秋與白靈在邊上切磋劍術,直到入了夜才各自沐浴回了房,準備就寢。

夜裡雪落得急,院子裡的紅梅被積雪壓彎了枝乾,霜風裡帶著花香,與簷下的燈籠一起並著燭光飄來了房裡。下山時走得突然,沒帶什麼換洗的衣物,季晚疏在櫃子裡翻找了一陣,翻出一套艷麗的紅裙來,溫朝雨一見那裙子,當即眼皮一跳,說:「那個……那個你穿不了,我給你找別的。」

季晚疏眉頭微挑,把那紅裙單手托著,眸光清冽地看著溫朝雨。

溫朝雨暗道不好,杵在原地想解釋兩句,卻又被眼前的人分散了些許注意力。

季晚疏適才從湯房回來,頭發還濕著,飄搖燭光下,她隻著了件單薄的裡衣,近來公事繁忙沒怎麼睡好,整個人較之從前清瘦了許多,這麼看著,叫人愈發覺得她成熟端莊了不少,越來越有了一名成年女子該有的韻味。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毛毛躁躁的年輕姑娘了,一舉一動都帶著從容不迫與不緊不慢,起初是裝的,是故意要將自己表現得如此,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有些東西也就日漸養成了習慣,成了她真正擁有的涵養,總而言之如今的季晚疏早已變了樣,和過去相比,現在的她很有些別具一格的賞心悅目。

「看什麼?」察覺溫朝雨盯著自己像是在出神,季晚疏把那裙子蓋在她頭上,清清淡淡地問。

溫朝雨眼前一黑,把裙子扯下來時,季晚疏已經披了她的衣裳坐在了書案前。那案上堆著一摞折子,是傍晚時分從驛站那邊送來的,溫朝雨有點心疼地說:「都這麼晚了,還要處理公務?」

季晚疏「嗯」了一聲,說:「早晚都得處理,睡前看看也無妨。」

她很用功,自從正式登上掌門之後便格外勤奮,溫朝雨這些日子始終陪在她左右,將季晚疏的一切都看在眼裡。溫朝雨挪了兩盞燈過去,擠在季晚疏身邊坐下,靠著她的肩問:「時候不早了,你難得有機會偷閒,回宮再看罷。」

鼻息裡飄盪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那味道不屬於這房裡的任何一個人。季晚疏垂眸看了溫朝雨一眼,說:「你還拿在手上做什麼?放回去。」

溫朝雨聽她語氣平靜,暗地裡鬆了口氣,終於想起來解釋道:「這是南宮憫換下的,上次她回蒼郡之前不是來我這兒坐了一會兒麼,一身都是血的,我就讓她洗了個澡,再給了她一套乾淨衣裳。這裙子看著也挺好,估計她都沒穿過幾次,我沒道理就這麼扔了對罷?上好的料子呢。」

「我且沒說什麼,」季晚疏將視線移到跟前,「隻是叫你放回去而已。」

溫朝雨看了看她,說:「這不是怕你多心麼,誰讓你一貫愛吃她的醋。」

季晚疏冷靜地說:「沒有的事,別胡說。」

「我胡說?」溫朝雨一聲壞笑,湊到季晚疏耳邊道,「那行,這麼好的衣裳扔了怪可惜的,我留著自個兒穿成不成?」

「成,」季晚疏得了這話,立即擱了筆,靠去椅背看著溫朝雨,「怎麼不成?正好這會兒還沒睡,你現在就穿上給我看看。」

溫朝雨頓了頓,忽而捧腹大笑,指著季晚疏的臉道:「多大點事啊?你真該照照鏡子瞧瞧自己的表情,還說沒吃醋,我都聞著酸了!」

季晚疏勻了她一個冷淡的眼神,並不接話,伏案繼續看起了折子。溫朝雨撩撥不成,也不覺得無趣,反而興致勃勃地往季晚疏頸側一湊,刻意吸了一口氣說:「你好香。」

「別攪擾我,」季晚疏把她的頭摁下去,「折子不看完不睡覺。」

「看你的唄,」溫朝雨厚顏道,「用的都是一樣的澡豆,怎麼你就這麼香?」

她的呼吸就遊移在脖間的皮膚上,鼻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那地方,有點冰涼涼。季晚疏麵上波瀾不驚,心裡卻泛起了絲絲漣漪,她又將握住的筆擱回了墨盤邊,正要扭頭口勿一口勿溫朝雨時,溫朝雨卻仿佛有心逗弄她似的,動作極快地坐直了,並且還在下一刻站起了身。

「薛談!」溫朝雨走到門邊,隔著兩扇木門大喊道。

沒過多久,外頭響起了一連串腳步聲,薛談在門外問道:「怎麼了護法?」

溫朝雨開了門,將手裡的紅裙遞了出去:「明兒一早讓人把這東西送到蒼郡去。」

薛談瞄了一眼那裙子,稱奇道:「這不是教士的衣裳麼,您還留著哪?」

「你管我留不留,」溫朝雨說,「這麼好的衣裳,總不能拿來當抹布,家裡有幾個錢啊經得起這麼造?」

薛談反應很快,知道這話是說給季晚疏聽的,當下便順勢回道:「是了是了,教士的東西我們哪敢扔?您放心,我明天一定讓人還給教士。」

溫朝雨應了一聲,等薛談走後關了門,回身望著季晚疏說:「這樣總行了?」

季晚疏未置可否,埋頭看著書案,溫朝雨見她一點表示也無,不由磨了磨牙道:「你可別蹬鼻子上臉啊,一件衣裳代表不了什麼,要是滿江雪和尹秋的衣裳落我這兒了,我也會洗乾淨了收起來,你吃這醋乾什麼?」

季晚疏露了個無言的表情,萬般無奈道:「天地良心,我半句不好的話也沒說,你能別無中生有?」

溫朝雨低低地笑了起來,跑過去一把將季晚疏抱住,篤定地道:「你隻是嘴上不說,心裡還是介意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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