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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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泉先卻無動於衷,甚至還有點不樂意。他聲音波瀾不驚,好似在陳述一件事實:

「沒用的,它們是從內部崩壞的,我們外麵的人插不了手。」

顧北楊才不信他的鬼話,他反手就攥住泉先的下頜。

「你再說?你不是高維空間的神?你要是沒法穿越,當時賣給雪萊的水晶是怎麼回事?雪萊就是用水晶來進行穿越實驗的。還騙我?」

泉先的魚尾巴甩了甩,嘴巴抿成一條波浪線,看上去委屈得不行。

「不想…不想跟那些人共享老婆……」

顧北楊立刻揚起了巴掌,豎起眉毛凶他。

「再說一遍?」

泉先立刻捂住嘴噤聲了。

「那快把水晶拿出來!」

泉先被人吼得一抖,乖乖照著人意思做。

——

在星際世界裡看似難解的問題,來到了比它更高級的位麵後,便變得迎刃而解。

雖然在泉先的位麵裡,代表著星際世界的沙盤已經毀了一大半,但還好兩人挽救及時,將這個小世界勉強挽留下了一部分。而這個故事的開頭依舊保存著,顧北楊可以穿越到起始點,去逆轉一切。

顧北楊將時間線跳到了最初始,也就是巴弗滅穿越到開頭的那一刻,便與泉先共同走進了傳送門中。

泉先作為高維空間的邪神,能力絕世超倫。他倆沒花費什麼功夫,便找到了巴弗滅的穿越降落點。

情報局的中央大廳白燈依次照亮,打亮了剛剛降落在中央的巴弗滅,也映亮了坐在觀眾席上的顧北楊。

顧北楊的身體前傾,笑著看向從傳送門裡掉落的小機器人。

「你未免也太自負了。誰說我不會回頭再來看你?」

巴弗滅的圓形腦袋轉了轉,綠色的眼眸定在了顧北楊身上。他身體裡傳來機械音卡頓的呲呲聲,他的機械手臂僵硬地揮舞著,似乎想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滿溢而出的驚喜。

顧北楊心想:如果他有淚腺,估計會感動到落淚吧。

他顧北楊,居然也會有治愈他人的一天,放在之前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他從觀眾席上站起身來,跨過眼前的圍欄,來到了巴弗滅身前。

顧北楊單膝跪下來,對著巴弗滅伸出手。

「你太想當然了。就算你是一個故事裡的角色,我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將你忘記。我會重溫這個故事,一遍又一遍,直到它在我腦海中滾瓜爛熟,直到所有細節刻進我的dna裡。」

巴弗滅的圓腦袋晃了晃,他朝顧北楊的懷裡撲了進去,用機械手臂緊緊抱住了自己的主人。

他的主人,從未將自己拋下。

「我做什麼對你來說都是無用功嗎?」

顧北楊摟住巴弗滅,腦中響起了男人憤怒的質問聲。

他是第一次那麼生氣,連帶著那張俊美無暇的臉都失了色。

顧北楊沉默地看著他,抿緊嘴角,倔強地梗著脖子,絲毫不肯讓步。

距離上次頭戴綠芽發卡求原諒後,這是男人第無數次明示暗撩。可顧北楊就是如睜眼瞎般,假裝看不見男人的追求。

每當男人貼過來,他要不就是打哈哈糊弄過去,要不就冷著張臉退避三舍。

「你明明對其他人就不這樣!」男人很不服氣地又加了句,這次語氣還很重。

他是對的。麵對其他對自己抱有好感的男人,顧北楊反而坦然自在些,甚至故意吊著人玩弄,壞心眼得很。

這也是導致男人惱羞成怒的原因之一吧。

顧北楊被他逼得沒辦法,隻能冷下聲來再次坦白。

「行吧,既然你這麼追纏不休,我就告訴你我真實想法。」

「我未來的感情計劃,就是單身,單身一輩子。我不想跟任何人建立長久的關係。」

「為什麼?」男人蹙著眉,很是不解。

「因為很麻煩。」顧北楊的答案很敷衍,也很冷漠。

「那你在遊戲裡創造四個跟我很像的角色是什麼意思?那天的那段表白是什麼意思?晚上又為什麼…為什麼要跟我…那個?」

良好的修養,讓男人連「上床」兩字都羞於啟齒。

顧北楊冷笑一聲。

瞧見了麼?他與男人的差距就是這麼巨大。

顧北楊繼續放狠話:

「因為無聊。因為你長得帥身材又好,又一副很好騙的樣子,就想跟你試試。

「誰知道你個白癡就當真了呢,天天糾纏著我,真麻煩。」

顧北楊勾起嘴,拿出畢生的演技,勉強地擠出一個輕浮的笑。

這樣總可以了吧,句句話都這麼刺耳,那人總該會有點自尊心吧。

那人卻搖了搖頭。

「你在騙我,這不是你真實的想法。」

顧北楊轉過頭,攔了輛的士便冷漠地鑽了進去。

他從後視鏡裡看著男人站在街角,男人凝視著他離去的方向,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

男人拿著鮮花的手緩緩垂下來。他一氣之下將那束花扔進垃圾桶,又在扔掉後一秒後悔,跑到垃圾桶旁邊想撿回來。

隻可惜那束花被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截了胡。男人隻能一邊追著小女孩,一邊彎下月要討好般跟人討價還價,想把花要回來。

後視鏡裡的這一幕漸漸遠去,顧北楊用手指抵住嘴,簡直要哭笑不得。

他知道自己不夠格。

他不知掩藏了多少過往,才能勉強與正常人站在同一高度,感受同一片空氣。

顧北楊還記得,找不到正式工作的他,隻能輾轉於各個網吧,當臨時網管。至於為什麼老換地方,是因為他無論去哪裡,最終那個名號都會跟隨過來——

「惡魔之子」

畢竟他是一個年幼就曾目睹父親殺死出軌母親,還被連環殺人魔收養過的怪胎。

誰知道他有沒有被這些經歷影響到心智?

一般人聽到他的過往,都會戴上有色眼鏡去看待他。

顧北楊很不喜歡這點。

他在網吧裡學習到一些黑客技能,可以黑進別人的電腦裡,竊取到一些機密信息。

信息時代,這本是個來快錢的好辦法,可顧北楊卻把這當做一場惡作劇。他黑進無數公司的電腦,特地挑出一些不正當關係的八卦公之於眾。

看到那些表裡不一的精英們露出尷尬的表情,顧北楊由衷升起一種變態的饜足感。

這大概是對他幼年失職父母的報復吧,他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某天,他黑進了男人公司的服務器裡。他知道男人的公司是最近風頭正熱的一家遊戲公司,目前正在做一個大型虛擬沉浸式冒險遊戲。

他像往常那樣,大搖大擺地繞過防火牆,如一個皮皮鬼般在男人的地盤上大肆撒野,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

可是第二天,他那破爛的出租屋外便響起了陌生的敲門聲。

顧北楊叼著牙刷,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隻見門外站著兩個男人。開門的顯然是個保鏢或者司機,對著另個男人畢恭畢敬地做了請的手勢。

顧北楊的視線順著望過去。那人立在雪夜之中,像是棵青鬆般站立著。他銀色的鬈發隨風飛舞,如皎潔的月碎落湖底。

顧北楊一看就出了神,直到牙膏沫滴落到月匈襟前都未發現。

「是你,攻入了我公司的服務器裡吧?」

顧北楊的臉被冷風吹得通紅,他遲遲不敢回答。因為他知道,雖然他做的事無傷大雅,但如果男人認真追究起來,是可以將自己送進監獄裡蹲上幾年的。

可男人卻輕輕笑了,他的回答出乎顧北楊意料。

「你的手法我很欣賞,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要不要來我的公司做事?」

顧北楊怔楞地看著他,那一眼的功夫,就將男人的所有刻進自己的四肢百骸中。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以這種認可而欣賞的語氣,跟自己講話。

回憶過後,坐在出租車上的顧北楊緩緩闔上眼。他心裡很清楚,但凡男人了解到自己的過去,都不會再對他產生任何好感。

至少現在保持距離,不會讓自己再一次陷入失望。

「你的辭職申請我不予通過。」男人將顧北楊的辭職信摔在了辦公桌上。

顧北楊眼睛到處亂瞟,心中鼓聲累累,表麵強作淡定。他梗著脖子,瞪著眼睛反問。

「為什麼?」

自從上次說了狠話後,他自知再無法留在遊戲公司,第二天便主動上交了辭呈。

男人的雙手合十,指尖抵在一起,慢條斯理間說:「因為你需要這份工作,我也同樣需要你。」

顧北楊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是需要他繼續為男人工作,還是需要他這個人。反正他沉默不語,不予回答。而那人則在等待不久後,拿起他草率而擬的辭職信,徑直撕成兩半。

「你不吭聲,那我就當不做數了。」

那人的眼睛彎起來,笑容裡透出幾分竊喜與狡黠,一如既往的漂亮,漂亮到讓人移不開眼睛。

至此之後,那人的追求依舊繼續,隻不過對比之前,更加含蓄內斂,如文火慢煮,一點點熬著他。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男人照例托人將一杯拿鐵和一塊歐包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顧北楊終是忍不住,發微信質問他。

「我之前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吧!」顧北楊又發了一句,這句明顯帶了情緒。

男人沒有立刻回話。

顧北楊收起手機,心中莫名的情緒無處發泄,隻能一拳錘在桌子上。

這個混蛋,沒完沒了的,釣得人心裡難受。

臨近下班,男人才遲遲回復了消息。

「有空嗎?」

「一起吃個晚飯?」

顧北楊原本蔫了吧唧地縮在旋轉椅上,一看見他的回復,立刻打了雞血般坐起來。

「無功不受祿,還是算了吧。」

「怎麼,現在都到了吃個飯也不行的地步了?」

顧北楊抿了抿嘴,手指飛舞間打了很大一串措辭。正要發出去時,他卻猶豫了片刻,一字一字將這段話全部刪了。

結果就是半小時後,居酒屋裡,顧北楊故意翹著腿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與悠然自得吃著燒烤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

「你好像很煩惱。」

顧北楊:……

那不是廢話。

「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男人喝下一杯酒,裝作不經意間問。

「很有錢的上級?嗯,不對,應該是很有錢的老板?」顧北楊叼著一串鴿月匈肉,含含糊糊答。

「不對,」他打斷了顧北楊,「不是這麼回事。」

「我以前以為你拒絕我,是因為單純地不喜歡,現在我卻有點動搖……」

顧北楊咀嚼的動作慢了半拍。男人繼續自顧自說下去。

「你好像……總把別人對你的示好屏蔽掉,但別人的別有用心,你卻記憶深刻,是這樣沒錯吧?」

顧北楊迅速地被噎了一下,乾咳了起來。

「看你這反應,我是猜對了?」男人將手撐在下頜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所以,為什麼?總是對身邊的人這麼抗拒?」

顧北楊垂下頭,手指在燒酒杯上敲擊著。隨著男人的凝視,他敲擊的頻率越來越快,彰顯著他的內心也隨之越發焦慮。

他將臉隱入陰影中,身上的戲謔與玩味盡數散去。他好似一個被黑霧籠罩的困獸般,搖搖欲墜,卻充滿攻擊性。

「可能是因為……那些人看似對我好,其實根本上還是想利用我。」

就像他的父母,明明性格不合,卻不肯分手。兩人動輒吵架,有時候還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每當這樣時,他的母親卻總是哭著抱著自己說,都是為了他為了這個家,她才會忍受這種折磨。

可口口聲聲說著為了家庭的母親,卻出軌了,被暴怒中的父親砍死在浴缸裡。

她明明很自私啊,想要離開家庭,想要刺激與自由,卻偏偏拿家庭和自己當做借口。

多虛偽啊,多自私啊。

他的父親,口口聲聲說著因為要賺錢養活一家,所以肩負的壓力很大。

但麵對最親密的家人時,他說出的話語卻比任何時候都刺耳,做出來的行為比任何時候都瘋狂殘忍。

多虛偽,多自私啊!

還有那掛著偽善麵具收養自己的養父。

口口聲聲誇贊著自己天資聰穎,承諾著要給自己一個家。

當來到新的家後,養父眼鏡上沾滿血點,用扼死過人脖頸的手撫扌莫著他頭,告訴他,他是他最予以期望的繼承人之一。

這個家是另一個煉獄,是一處人間屠宰場。

養父收養他,隻是為了多一個幼童在身邊,好降低那些獵物的防備心。

多虛偽,多自私啊!!

他再一次被利用了。

男人似乎有些不解,他低聲笑了笑,音色潤得如清晨薄霧。

「那在你眼裡,我也是如此嗎?」

顧北楊被他問得愣住了,他錯愕間搖了搖頭,又反應過來般將動作停住。

他將手搭在桌沿上,糾結地扣著邊縫,想了半天,才賭氣了般噴出來一句。

「大家都是如此吧,本來人類就是趨利避害的生物。就好像父母養育孩子,本質上不就是為了養兒防老嗎?就好像兩人相愛結婚,本質上不就是為了搭把手過日子嗎?

「還有……我去你公司上班賺錢,本質上不就是因為我沒錢怕被餓死,而你作為老板聘請我們,本質上不就是為了以最低的成本回收最高的價值嗎?

「其實世間上所有關係都不是如此嗎?本質上都是為了自己,大家都很自私。

朋友相處是為了排解寂寞,同事與戰友是遭遇了共同危機才會聚在一起。

而你——」

顧北楊說出了塵封內心許久的真實想法,反而變得坦然自在。他好似找回了點場子,懶洋洋地指了指一旁的男人。

「你也是如此。」

「我怎麼如此?」男人笑著反問。

「在那次酒後前,你對我一直保持著距離,可為什麼酒後就變了態度?」

「其實你就是食髓知味吧,你還想再上一次。」

「其實你不用擺出這種姿態。隻要打聲招呼,上個床有什麼難的?我隨時可以奉陪。我事後也不會糾纏你,更不會吵著嚷著讓你對我負責。明明可以各取所需的事情,乾嘛兜那麼大圈子?不覺得累嗎?」

顧北楊本意不想把話說得這麼絕,可事到如今,說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已來不及讓他後悔了。

當看見那人的眸光閃爍著奇異的光,顧北楊才反應過來般迅速地低下頭,欲蓋彌彰地拿起餐盤上的烤串,狼吞虎咽間吃起來。

男人聽了他的話語,短暫性陷入沉默之中。他反復扌莫著自己的下頜,擰著眉,似乎在認真地思考著什麼。

「所以說,你就是這麼理解你身邊的世界?你把每個人,都當做潛在會傷害你的對象。」

顧北楊迅速抬起頭找補:「我沒有!我會做的事很多,我能照顧好自己,也能保護好自己。」

男人見他慌亂的模樣,猝不及防笑了笑,伸手僭越地擦了擦他嘴角的料汁。

「其實算你說對了一半吧,我是想再上你,不止一次那種,而且……還想狠狠地弄你,弄到你下不了床。」

顧北楊沒料到剛剛還一本正經的人突然迸出這種勁爆話語,這人明明之前很端著,連「上床」兩字都恥於出口。

他左看右看一圈,確信了沒人聽到剛剛的話,才壓低了聲音譴責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男人一臉無所謂。

他用手捏住顧北楊的臉頰。顧北楊的嘴隨著力道變形嘟了起來。這幾個月夥食明顯變好,顧北楊的臉肉眼可見長好了,扌莫著手感都更佳。

顧北楊像小狗甩水般甩開了他鉗製的手,賭著氣跟人小聲嚷嚷。

「行啊,那走啊,去開房。」

說罷,顧北楊就準備起身。男人按住了他的手臂,讓他動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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