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診金,要怎麼討要?(1 / 2)
周恆抬手,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錦衣人瞬間閉嘴。
周恆一挑眉,看來隻有拿這個少年威脅他才有效。
「你家公子已經睡下了,傷口已經清理縫合,待天光大亮在村中雇了車馬,再離開也不遲!」
錦衣人看看周恆,快步走到大殿內,看著躺在麥草上熟睡的少年,麵容似乎沒之前慘白,趕緊蹲下身子試了試他的額頭,已然不再燙手。
伸手輕輕掀開被子,此時衣袍堆積在腹部,左腿纏著厚厚的白布,上麵露著一個淡黃色的細管,在其周圍有一些血水滲出,不過隻有雞蛋大小的麵積,顯然血止住了。
錦衣人鬆了一口氣,回身看向周恆,指著少年的腿說道:
「這管子是何物?」
周恆走過去,瞥了一眼,盡量用錦衣人能聽懂的解釋說道:
「此物為引流條,你家公子是貫穿傷,那木棍雖然無毒,畢竟傷口太深,即便休養,也需要逐步從內部肌肉經脈愈合,如若完全封閉容易產生膿血,到時候就難以治療了,所以留了此物引出膿血,讓愈合速度增快。」
見周恆說得頭頭是道,錦衣人也隨著點點頭,不過少頃眉頭微蹙。
「此物還要取出?」
「要取出,連續兩日沒有膿血滲出就可以取出了!」
錦衣人微微蹙眉,給少年將被子蓋好,蹲在原地看著少年,不知算計著什麼。
周恆抿緊唇,這人怎麼如此樣子,人已經救了,手術也完成了,此刻也不再提及救治的診金,要怎麼討要呢?
難不成,要等著少年醒來?
周恆有些無語,訕訕地走到大殿一側,在麥草堆上坐了下來,一番折騰他也累了,臉上額頭上出了不少汗,刺激著那大包有些疼,此時周恆才想起來,剛剛忘記給自己處理額頭上的傷了。
隨即一陣懊惱,此刻那錦衣人也在大殿裡麵,自己去拿箱子,恐怕會引起他的注意,扌莫索了半天,在袖子中找到一塊紗布,想來是剛剛給忘記收起的。
趕緊墊著紗布擦拭了一下,讓周恆驚訝的是,似乎那個大包已經消下去了。
周恆一骨碌爬起來,抓著一根燃燒的木頭,快步走到大殿門口。
此時風停雨歇,隻是天色依舊黑著,借著手中木頭的光亮,趴在台階前看向水中,果然周恆額頭的大包沒了,破損的位置也已經結痂成指甲大小的一塊。
難道,是因為那急救箱的緣故?
仔細想想,周恆嘆息一聲,此時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還是等待天明吧!
再度回到大殿,那錦衣人盤膝坐在少年身側,閉目抱劍,估計是聽到自己的聲音,隻是耳朵動動。
周恆不想探究二人的身份,畢竟那錦衣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太監,麵白無須皮膚細膩,喉結幾乎看不到,聲音也十分尖細。
秘辛的事兒,知道多了對自己反倒不安全,他將那節燃燒的木頭丟入火中,又添了一些柴,這才偎在麥草堆上閉目,片刻便睡去了。
天光放亮,隱隱聽聞雞鳴聲。
一隻大手,一把拍在周恆的身上,周恆一驚瞬間坐了起來。
入眼便是一張滿是胡須的大臉,抬手按住心髒,趕緊側目看向大殿的另一側,不過薛老大正好擋個嚴實。
心中暗道,壞了怎麼能睡過去,診金還沒付!
周恆一骨碌身爬起來,見那錦衣人已經沒了蹤跡,不過被子裡麵的少年還躺在原地,地上的火堆也已經熄滅,穩穩心神看向薛老大。
「薛大哥何時醒的?」
「剛剛醒,昨晚發生了什麼,這是何物?」
說著,薛老大舉起手,捏著那塊皺巴巴的紗布,送到周恆麵前,周恆麵頰抖了抖,趕緊抬手捂住薛老大的嘴巴。
「這是給你擦鼻涕的,髒了就丟掉吧,不用留著!」
薛老大將信將疑,將紗布丟在燃盡的火堆旁,伸出拇指朝那地上的少年指了指。
「這被子中的小郎君,是何人?」
薛老大壓低聲音,湊到周恆近前,口中一股子酸臭味兒直沖鼻子,不過周恆不敢退後,想到自己昨晚乾的事兒,有些懊悔,趕緊收起心思,朝薛老大笑笑。
「這位公子是我昨晚救治的,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長者,隻是不知道此時人去哪兒了?對了他們進門的時候,那長者朝你一晃手,你的鼾聲更大了!」
薛老大似乎恍悟了什麼,隨即周恆簡單講述了一番昨晚的經歷,當然診費的環節略過了,薛老大將信將疑,上下看看周恆。
「沒想到銘宇猜測的沒錯,你真是個會醫術的人!」
「哦!」
聽到薛老大的話,周恆一怔。
昨晚自己都已經說了,看來這薛老大並不相信。
隻是沒想到,那個薛銘宇竟然能猜到自己會醫術,稍微一想也就釋然了,定是覺得周老伯采藥醫治原主,算是那種隱世醫者,這樣的人往往醫術高超神秘異常,不過這樣的推斷對自己倒是沒有壞處。
隨即周恆嘆息一聲,抬手揉揉眼角,說道:
「我自幼與祖父研習醫術,尤善骨傷和瘍科,估計因為太過鑽研,所以才傷了腦,渾渾噩噩了年許,沒想到此時頭腦清明,祖父已亡故!」
薛老大看著如此樣子的周恆,不知如何安慰。
「你想起以前的事兒了?」
周恆一頓,言多必失,看來自己說多了,趕緊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