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由的年紀（1 / 2）
天空突然晦暗，轉瞬大雨傾盆。
原本熱鬧的球場立時冷清了下來，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籃球架上，掉漆的籃框上垂著的破舊的編網隨風搖擺，一個橙色圓球在雨中滾了幾圈後終於停了下來。
阿風拉著阿城的手，兩人躲在教學樓底下，此時小學生們也都已放暑假，學校幾乎是半開放的狀態。
除了平時上課的教室封閉，一樓和操場完全任由人往來。
周圍擠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剛才一起打球的青年學生，有的乾脆脫了衣服打著赤膊，有的還在擰衣服上的水。
偶爾能聽到周圍傳來一兩句抱怨天氣的聲音，大多數人對夏天這突變的風雲早已習以為常。
阿風和阿城躲在一個角落的位置，周圍沒有人往來，隻有他們兩個。
兩人的手緊緊握著，十指攥成一個拳，根根骨節分明，仿佛本就是一體。
阿風耳根通紅，發梢上流下的水，淌過麵頰，從下顎一串串劃過，最後匯在稀疏的須毛上，滴落到地麵。
阿城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向阿風，看到對方垂眸望著地麵，俊秀的麵龐上難得有了分不安和緊張，與平時趾高氣揚的樣子竟然不同，攥著的手不自覺握緊了些。
阿風突然感覺到對手握著的手收緊，心髒劇烈跳動，麵頰染上緋紅，腦中閃過下午遊泳時的一幕，手心的溫度立刻又炙熱了些，眼中眸光閃爍，仿佛盛滿了萬載星河。
「那個……」
兩個字打破了長久的沉靜。
阿風喉結滾動，嘴唇微微發乾，偷偷瞥向阿城，正好與對方的目光對上，互相對視了一會後，或許是由於彼此瞳孔中的光焰太過熾盛，兩人齊齊的別過了頭去。
阿城仰頭看天，莫名其妙的吹起了口哨。
「你……你剛才要說啥？」
他說話的語氣帶了些緊張。
阿風盯著自已的人字拖，十個腳趾一起摳地。
「沒……沒什麼……」
兩個人呆呆的杵著，誰也不看誰，隻有緊牽的雙手傳遞著彼此的心跳。
一場雨過後，青年們早已沒了興致，加上天色已然不早，三五成群的各自回了家。
阿風和阿城兩人又各自沉默了一會，等到教學樓人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阿城才終於開口。
「我們……回家吧！」
聽到「回家」兩個字，阿風的心髒驀然顫動，以前也不是沒一起回過家，從小到大風裡雨裡無數次，兩個人天天黏在一起，怎麼現在突然就別扭了起來？
他故意仰頭抬高聲音，「走！」
可是剛抬腿沒邁出一步，差點就栽倒在了地上，他的人字拖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
阿風：「……」艸@＊#＊
阿城看著他滿臉黑線，一腳把隻剩個鞋底的人字拖踹沒了。
阿風：「……」？？？
阿城半躬下身，把背給阿風。
「走！背你。」
阿風盯著青年的背影怔了一下，若換做以前，他早就毫不猶豫的蹦兩下跳了上去，可是今天他突然猶豫了一會。
直到阿城催促，阿風一步向前，撲到了青年的背上，雙手輕搭在對方的肩膀，熟悉的體味立刻包裹全身，心裡莫名的安定，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
「給老子跑起來！」
阿城：「……」哈哈
阿城背著阿風在走廊底下小跑了一陣，順帶轉了幾個圈，又笑又鬧十分開心，可是由於雨後地麵濕滑，出了教學樓後，兩個人也就不得不乖乖的緩步前行了。
路上，村民：「城，背你媳婦回家呢？」
阿城噙著笑，跟村民打招呼，「叔，吃飯沒？」
村民：「吃了吃了，地滑，路上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