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哦(1 / 2)
今晚的皇宮夜宴,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又好似發生了很多。
沒有人知道那位世子殿下有沒有中毒,隻知道當晚死了一個老尚書,太子李明恪也被禁足東宮,三皇子李道乾被冊封為界王。
此時承運宮內燈火通明,走入這座皇帝寢宮,目光所及之處幾乎空無一物。
賈公公清脆的腳步聲,仿若奔雷般在殿內回響,隻怕是一根小小的繡花針落地,都能瞬間讓在此處臥榻之人即刻清醒。
殿內正中央,一尾紅爐升起裊裊沉香,身穿一襲紅袍,頭發散亂的南帝李隆運,正慵懶的側臥榻上,手持竹簡,雙眸低垂,見賈菩薩近前,方才吐氣如蘭道:「都走了?」
「走了,四皇子最後一個出的宮,看樣子是去藏香樓找樂子去了。」賈公公笑道。
南帝嗤之以鼻:「掩耳盜鈴罷了。」
賈公公不敢附和,隻是微微頷首。
都說貴人近婢,宰相門房,哪個不是八麵玲瓏的貼已人兒,但再如何活絡,也比不上伴君如伴虎的老貂寺。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情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不知道也要裝知道,這裡麵分寸尺度的拿捏,不亞於禦膳房裡掌握火頭的尚食令。
「今晚祈年殿裡的都看清楚了?」
南帝再次問道,不過始終眉眼低垂,不知喜怒。
賈公公原本和煦的笑容瞬間沒了蹤影:「看真切了,世子殿下飲下毒酒後,除了四皇子和卿安郡主兩個晚輩以外,還有兩位反應較大。」
「兩位?」南帝眼角抽動,狹長的眸子透著股鷹隼般的淩厲:「哪兩位?」
「老奴不敢說。」
賈公公此時的神情,仿佛黃花大閨女般嬌羞忸怩,隻怕要將老奴倆字換成了奴家才算妥帖。
南帝也不慣著這老東西,冷哼一聲:「朕讓你說。」
桌上的那盞香爐終於燃盡,青煙在油燈下開始搖曳迷離,良久,賈菩薩才壯著膽子開口道:「一位是國公祝茂,還有一位是……貴妃柳若遺。」
話音剛落,隻見那年歲輩分實在不低的老太監,立馬匍匐在地,連聲大呼老奴罪該萬死。
兩人皆是心照不宣,沒有繼續延伸這個話題,隻見榻上的南帝眼神迷離,若有所思,隨後會心一笑:「你個老狐狸確實該死,不過不要死在朕的跟前,抓緊滾。」
賈公公仿佛如獲大赦,臉上再次擠出千溝百壑的和煦笑容,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恕老奴多嘴,王公輔雖在此一節上心向燕北,那日率領一百南衙禁衛皆是北境軍的舊部,想要以死護世子北歸,依老奴看罪不至死?」
賈菩薩話剛說完,頓生出一身的冷汗,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這般的口無遮攔,興許是看到一位同輩之人的落幕,也或是想起了某些陳年往事。
南帝並沒有斥責,反而收斂了一種叫氣場的東西,喃喃道:「當年北學府之變,王公輔也是目擊者之一,如果那小子繼續留在京都也就罷了,但若要回燕北,難保不會去深查當年的那樁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