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圓之夜(1 / 2)
唐無祀本不想提前露麵,但眼下聽到了這兩個名字,也不得不莽撞一回了。
這屋中幾人,論起來唯有那華真真或許是個對手。但如今又不是論正大光明的決鬥,若她還是傻裡傻氣地沖進去,那自己當初選得這「蜀中唐門」,莫不是浪費了?
交談不過四五句,這些人便準備要離去。唐無祀瞄準時機,先是同時打熄了屋內所有燈火,接著還未等他們反應,便飛身從窗中闖入。
「什麼人?!」隻聽得高亞男驚呼。
隻可惜她話還沒完全出口,渾身上下的大穴處便被紮滿了金針。
這正是「滿天花雨」,唐門的獨門絕技,可在呼吸間連發六十四樣暗器,如天羅地網將人罩住,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其實這裡的幾人,都能算得上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隻不過他們誰也沒有料到,居然有人能悄無聲息地上了船,又能在電光火石間,打出如此準的暗器。
此時唐無祀已經重新帶上了帷帽,遮住了麵容,這東西還好係統裡多得是。又變幻了聲線,也收了玉鎖。
方才用金針打穴之時,她就已經封住了枯梅,華真真和高亞男的啞穴。唯獨留下了丁楓,因為她還有話要問他。
「說,陸小鳳和花滿樓來做什麼?」唐無祀對丁楓就沒那麼客氣了,扼住了他的咽喉,冷聲問道。
「閣下與他們二位有仇?」丁楓背心的汗水都快打濕了衣衫,他回答得很快,不敢怠慢。
眼前這位姑娘出手之快,點穴之準,實在世所未見。也不知這金針上沒有餵毒,不然他這條命怕是注定要歸黃泉了。
「這天下除了我之外,絕不許第二個人再動他們兩個一根寒毛。這二人非死在我的手裡不可。」
唐無祀故意將話說得凶狠,為了就是讓丁楓扌莫不透他們之間的關係。
畢竟江湖上,有舊有情的人不多,但論起有仇的,那就是多如牛毛了。
行走江湖,難免會與別人接下恩怨。有時連那人自己也不知,旁人就已經恨他恨得不得了。
「最好不要和我耍滑頭。」唐無祀見這廝的眼睛還在滴溜溜地轉,同風車一樣不消停,生怕別人不曉得他在瘋狂頭腦風暴想些什麼壞主意。
索性從懷中扌莫出一粒丹藥,她譏笑道:「我本不想用這種辦法,可你實在太不老實。」又在他頜骨處一捏,嘴巴不自主地就張開了,便將丹藥給他強行吞了下去。
「此藥名為「七夜寒星」,若在七日之中不解毒,寒毒匯聚至心口,便會心痛而亡。」
她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繼續道:「這毒你不會有感覺,再高明的郎中也斷不出來。普天之下,隻有我能解。你最好老老實實說實話,還能有條活路。」
「說說,我一定實話實說。」
丁楓聞得這話,再觀唐無祀身形聲音,心中暗自思量,這莫不是那陸小鳳又一樁風流債。這該死的,他倒是風流,這債竟還到我頭上了。
「是是,這二人其實來…」
他話音還未落,就見著眼前這位姑娘突然捂住心口,如遭重擊,癱倒在地,像是痛苦萬分的樣子。不一會又接連嘔出了好幾口黑血,浸濕了帷帽上的白紗。
「不是吧…」
陣陣劇痛傳來,一時猶如萬蟻噬咬,痛癢交加,苦不堪言;一時又如墮冰窟,周身寒意刺骨附髓;一時又如烈火焚燒,燒灼之痛遊走各大經絡。
「居然玩真的…」唐無祀邊吐血邊忍不住吐槽。
這毒…真的坑死我自己了…當初怎麼想的設定…
她身上的毒根本無藥可解,唐門多年來不知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希望求得解毒之法,也是年年徒勞無功,隻能用藥拖著她的性命。
隨著年齡增長,這毒性越積越深。從前是三年發作一次,後來是一年發作一次,緊接著是半年,如今已是一月就發作一次了。
但在之前內測的時候,唐無祀毒發之時根本不會有真實的感受,隻需要盡情發揮演技就可以了。
誰料得到她的運氣現在居然這麼背,剛好就遇到了圓月之夜,毒發之時。現在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毒發之痛,確非常人所能忍受。
「我錯了…這個爛梗…我以後再也不用了…」
在她的意識再一次徹底喪失之前,模糊中好像見到了華真真站了起來,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不愧是…全服第一女劍客。」
楚留香和胡鐵花一直緊盯著前麵那艘大船,突然間,那艘大船上的燈火就全滅了。
他們相顧一眼,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貿然上前查看,害怕打草驚蛇,反倒害了唐無祀。
「餵,老臭蟲,你說那條小白龍,有沒有上去啊?」胡鐵花瞄了楚留香一眼,拍了拍他的月匈膛。
他看得出,自己這位老朋友的心情非常不好。
「阿祀既說她能辦到,那便是能的。」楚留香如是說道,表情卻比剛才更加嚴肅了。
這話出口不久,他們便覺察出了不對勁。
前麵那艘大船,竟在往下沉!
此刻二人皆是不顧一切地將船向前靠去,楚留香忽然騰身而起,浮光一霎,他已落到了船頭。
胡鐵花慢他一步,一上船就驚呼:「不得了,這船都進水了!」左右四顧,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圈後又問道:「那群人呢?小白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