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消失的女孩和沒消失的日記（二）（1 / 2）
「你最近有看見她嗎？在你現在住的房子裡消失的那個她。」
看見房東的短信，我才回憶起昨晚著急去找小如的路上，與我擦肩而過的那個女生。雖然當時沒看清楚她的臉龐，但是從整個身形，尤其是那頭垂肩的中短發，我總感覺她就是我先前在電梯裡碰到的小芸。但我總不可能和房東說，我遇見過她兩次。畢竟在房東的認知裡，我是沒有和小芸見過麵的。另外我想到房東會問這個問題，估計不是從一種現實角度去發問，這更像是他從一種靈異的角度出發而提出的問題。
「沒有。住了幾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編輯了回復他的短信。
「那就好。我這個人有點迷信，看來是我想多了。你住得舒服就好。」房東似乎蹲守在手機屏幕前的樣子，我的短信一發出就馬上得到了他的回復。
「放心，有遇到什麼突發情況，我第一時間和您講。」我沒想到現在的狀況竟然是我在安慰他，照道理說我才是住在這間「靈異」房子裡的當事人。
作為一個合格的煙民，我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抽煙。我拿起茶幾上的香煙走到陽台處，不經意間想起昨晚那個有關於地中海男人的夢。那時我極度慌張地逃出臥室來到陽台，就在我現在站立的地方做深呼吸，再想回憶起夢中的其它細節，已然十分模糊。我點燃了香煙，煙霧徐徐從我口中噴出。臨近正午的陽光正好直射我的全身，遠處看我應該像是個被曬得冒煙的人。今天是周六，在陽台往下望去，花園裡多了很多居民在活動。想到今晚小樹和誌明要來新居做客，我想了想，最簡單的晚飯形式估計就是吃火鍋了。於是我拿起手機，準備在買菜平台上選購好今晚的食材。
中國的移動互聯網真的是領先於世界，日常中的方方麵麵似乎都能通過一部小小的手機去完成。中國的企業家也是夠積極進取的，就連菜市場的生意也不曾放過。國人經常批判說中國的企業家們無法與外國的企業家們相比。外國的企業家總是想著創新和改變世界。而中國的企業家則是習慣等別人驗證完商業模式後再去跟進，而且最擅長的領域就是去搶普通百姓的飯碗。在這一點上，我「堅強」地支持中國的企業家。在這個唯利是圖的世道裡，賺錢才是硬道理。改變世界？那是傻子才會去做的事情。聰明人是不會去做無利可圖的買賣的。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最勇敢的。但事實告訴我們人性都是怯懦的，因為在進化過程中，先死的往往就是那幫勇敢的人。因此流傳至今在我們身上的基因，大多是自私、懦弱以及為了生存而不擇手段的基因。因此，中國的企業家隻是將這幾個古老基因「發揚光大」而已。想起先前在家中，我和母親講，買菜現在都不用去菜市場了，直接在手機上就可以送貨到家。母親聽後隻是搖了搖頭，說了句沒必要。她依舊如往常一般，每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場選購全家當天食用的食材。她總覺得吃進口的東西，自已親自挑選來的會吃得更放心和健康。有時，我也想不懂是我們太念舊了，還是時代進步得太快了。
在選購食材時，微信電話突然響起，是小如。想起昨晚的親口勿，我猶豫是否應該接這通電話。我心想也許是自已想多了，在她昨晚經歷恐懼之後，理所應當也會考慮起我回家路上的安危。或許是一種純粹的關心，而不是我想的那種曖昧情愫。於是，我還是接通了她的電話。
「餵，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她略帶責備地對我說。
「沒有啦，我隻是回到家後太累了，一下子就睡過去了。」我隻能編造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
「我猜也是這樣，所以想著起來再給你打電話。」這時她換回了日常開朗的聲音，透過聲音我似乎看見了她的微笑。
「這麼說，你也很晚才睡？所以到現在這個點才起床？」我不禁好奇起來，心想她是否是為了等我的回復才很晚沒睡。
「對呀。你走後，我還是有點害怕。一直在想著晚上的事，然後就失眠了。」她「坦誠」地回應道。
「晚上的事？」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禁想到她所說的「事」是我們之間的接口勿事件。
「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昨晚我可是遇到變態狂呀！想到這麼可怕的事，怎麼可能睡得著。」她有點氣打不到一處地說道。
「哦你說的是這件事。以後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時間報警準是沒錯的。這樣的變態狂交給警察來處理最合適了。」我向她提了一個由衷的建議。
「嗯，那就是下次再遇到變態狂，你就不會過來咯？」她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口勿說道，言語間似乎也夾雜著一絲試探的意味。
「呃，我也可以過來，如果你需要的話。隻是想到找警察或許可以』根治『罷了。」不知怎麼的，麵對她的玩笑，我卻突然認真解釋起來。
「嗯知道了。對了，昨晚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她也收起了玩笑的語氣，用一種耐人尋味的口口勿回答道。
「昨晚的事？我有什麼好介意的？你遇到危險能想起我，說明你當我是朋友。」麵對她突如其來的致歉，我頓感莫名其妙。
「我是說昨晚我親你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特別想這樣做，有種情不自禁。他們不在之後，我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被保護的感覺了。謝謝你，希望昨晚這件事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她十分真誠地向我解釋道。
「哦你說這件事。反正我也沒什麼吃虧的地方，當然不介意了，我還希望可以更激烈一點。」原來她說的是關於臨別親口勿的事，話題轉變之快，讓我頗有些措手不及。見她如此開誠布公地談論此事，我也決定用一種輕鬆的調侃口口勿去減輕相互之間的尷尬氛圍。
「變態！你不僅是個精神病人，還是個流氓！」她邊笑邊對我方才的「流氓」言論作出回應。
其實相對於被女生說成是好人，能被她們說是流氓，這證明互相之間的關係更為要好。我對她的感覺其實十分微妙，夾雜著喜歡、憐憫以及擔心會將她人生帶偏的恐懼，對了，還有一點點自卑。換成是早些年的時候，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追求她。因為她這樣陽光活潑的類型，正是我喜歡和羨慕的，與我這種多愁善感的個性也十分口勿合。但我很清楚我現在的心理狀態和現實情況，大概率是給不了她更好的未來，隻會瘋狂地從她身上吸乾她正麵的養分。想起先前和「睡友」的她討論「對與錯」的話題，我想我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遇上了一個可能是對的人。在目前的狀態下，我更傾向於逃避。
「對了，有空你和我一起去做義工吧。正好你也是學心理學的。還有就是人多外出做實事，會減少胡思亂想的機會。」見我良久沒有說話，她轉移起了話題，談起了關於義工的事。
「好，我也很懷念大學做畢業論文時在病院裡做助理的經歷。」我不假思索地回應道。除了認同她所說的做義工可以減少胡思亂想的機會，還有就是我那顆熱愛心理學的心。樂於助人？我不清楚我內心是否也有這種想法。
「那一言為定。我要回去店裡了，有空再聊。再見！」她滿心歡喜地回復道。
「再見。」我又一次為她打破了不喜歡說再見的習慣，全因我感覺我還是會和她見很多次。
電話掛斷後，我繼續選購買菜平台上的食材。兩盒肥牛、一盒墨魚丸、一隻文昌雞、四隻椰青、一份竹笙、一份腐竹、一大把皇帝菜，我計劃今晚吃一個自助椰子雞火鍋。與此同時，我還訂購了兩打罐裝啤酒，好讓我們三兄弟可以開懷暢飲。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兄弟小聚，我對今晚他們的到來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