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塵（1 / 2）
九月。
天空陰沉，下著大雨。
在雨勢的迅猛下，就連路邊的梧桐也忍不住彎了月要，露出淺黃的心葉。
路上很少看到有行人，就算有，也大多是沒帶傘的倒黴蛋。
路尋舟穿著黑色大衣，一手撐著一把大傘，一手握著一束鮮嫩的雛菊，獨自走在路上。與周圍的急切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臨近的人家坐在凳子上，好奇地打量路上的行人。
路尋舟將傘壓低，阻礙對麵的視線。
「餵，小夥子，外麵雨太大了，要不進來歇歇腳，等下再走。」
路尋舟舉高傘，抬頭一看，發現是住在馬路對麵的老人。
老人慈眉善目，說話很是親切。她的腳邊，蹲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孩，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見他望來，害羞地躲在老人身後。
路尋舟輕輕一笑，仿佛春風拂麵，溫柔雅致。
「小夥子是去看望自己的家人吧！」老人看著嬌嫩欲滴的雛菊，了然道。
路尋舟既沒肯定也沒否定。
「外麵雨大，小夥子還是進來休息會吧！」老人盛情邀請，「我給你煮一碗薑湯，去去寒。」
路尋舟搖頭，拒絕了老人的好意。
老人被拒絕，也不生氣，態度仍舊和藹可親。
「那小夥子注意安全，盡量早點回去。」
「嗯。」
路尋舟應了一聲，轉身消失在朦朧的雨幕。
墓園。
因為是下雨天的緣故，墓園裡幾乎很少看到人影。
路尋舟跟看守墓園的老大爺打了聲招呼後，走進這被雨封閉的孤址。
墓碑一座接著一座，高低不齊，仿佛沒有盡頭。
路尋舟踩著細碎的石子路，來到一座低矮的墓碑前。
墓碑上鑲嵌著一張黑白照片，看模樣是一位年輕女子。
女子大概二十左右，容顏如花，像是一副靜止的水墨畫，風流韻致。
路尋舟撐著傘，默默注視著女子。
女子也看著他，桃花眼笑意盈盈。
這一刻，時空都仿佛禁錮住了。若不是雨還在不斷地撞擊傘麵，路尋舟幾乎忘了他還尚在人間。
手邊的雛菊被保護得很好，顏色依舊鮮嫩。在寂靜的墓園，開得熱鬧張揚。
他合攏手中的黑色大傘，任雨水滴在他身上，打濕他的頭發，沾濕他的大衣。
雨同時滴在雛菊上，讓其更加柔嫩。
他將傘放在一旁，微微彎月要，把手中握著的白色雛菊放在碑前。
「聽葉大哥說，你最喜歡雛菊，現在我把它帶過來了。」
黑色大理石與白色雛菊交相輝映，竟透著一股別樣的韻味。
路尋舟沉默了一會後，突然伸手，輕輕撫扌莫女子精致的眉眼。
「下輩子不要這麼蠢了。」
……
「還有，記得找個好人家。」
說完，他起身，對著女子鞠了個躬。
「你父母於我有恩，所以你的仇，我幫你報。」
女子沒有說話，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
路尋舟拾起地上的傘，將其撐開，擋住了綿綿不斷的細雨。
他默默注視了女子一眼後，轉身離去。
墓園外。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那裡，不知等候了多久。
車內駕駛位上，穿著乾練的青年隔著雨幕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
路尋舟出了墓園，一眼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神情一點也不意外。
他知道，不管他去哪，他這個得意下屬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