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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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到半夜雍王才悠悠轉醒,看見錢日生正坐在身邊不停的點頭打盹,他咳嗽了一聲,錢日生應聲睜眼:「父……王上醒了?」

雍王無力的嗯了一聲:「現在到哪裡了?」

錢日生回稟道:「已經到了襄州,再過幾天就能回去了。」

「回去……」雍王無聲的嘆息了一聲,思緒復雜的看著錢日生,臨出京時,特地讓六王子留駐,把三王子調走襄助糧秣,引兵側翼,說是輪番歷練,其實也存著互相掣肘的心思。如今陡遇兵變,兩個兒子究竟存著什麼樣的心思真是難說難講。

如果此時公開嚴辦,又要牽連多少朝中重臣?可不嚴辦,謀反弒君的大案,終究無法抹平。他神色迷離的空望著,突然聽見外頭傳來幽幽的簫聲,聲音嗚嗚咽也十分淒楚。

雍王靜靜的聽了好久,隨後勉強起身,叫帳外的內侍傳話,要丞相、太尉進賬議事,當王鼐和韓擒虎趕來時,雍王已經默坐在帳中。

「叛軍緝押在何處?」雍王止住正要行禮的臣子,開門見山的開始講正事。

韓擒虎略一欠身回答道:「叛軍共捉拿兩千七百四十三名,陣亡一千餘人,傷者四百餘人,盡皆羈押。賊首乃銅山營將軍廖廣昌,已經自盡身亡,副將參將及一乾校尉幕僚分別安置,聽候問審。」

丞相王鼐撚著胡須斟酌了半晌才說道:「我派人去他營所細搜,沒有任何手劄書信,但有人言說廖廣昌勾連南瀛發動兵變。」

他話說道此處便不說了,急忙和韓擒虎對視了一眼,又匆忙避開,兩人都已經聽說乃三王子幕後指使,隻是沒有打手的證據輕易不敢胡亂攀咬,隻能咽在肚裡。

雍王聽完久久沒有回音,王鼐看著雍王神色似乎睡著了,就輕聲提醒了一句:「王上?」

「你們的苦衷寡人明白,」雍王苦澀的抿了口茶似是宣旨又像私談:「此案一旦牽連下去,要多少人頭落地,就是你們二人日後也難善終。」

兩位臣子都低下頭不敢言聲,隱約感覺到有種交代後事的感覺。

「此案乃是謀反大案,嚴令隨從官員不得傳謠造謠。」雍王下了第一條王令,王鼐眼神一動:「叛軍還有三千餘人,潛送京師問審必定震驚朝野,似乎不大妥當;可就地問審就怕地方勾連,不敢徹查到底……」

雍王一揮手:「不用問了,全部殺掉。」

錢日生身子一震,萬沒想到雍王如此的狠辣,三千餘人問都不問直接殺光!他偷偷打量過去,隻見雍王微微閉著眼睛,安詳的仿佛老僧入定。

「那如果六爺問起來……」

雍王冷哼一聲:「他敢問?你們大約是想,日後兩個王子裡終究會有一個新王,怕得罪他們?寡人這就告訴你們,他們要是扶不起來,大約拿你們也沒辦法;要是有人上了位,他們也得服服帖帖的,大雍不是一個人的大雍。」

說完雍王轉臉看著錢日生:「這幾天你也乏透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錢日生知道是要把自己支走,想必是有機密要事商談,於是便識趣的下去了。雍王眼神深沉的看著錢日生的背影,久久不能移目。

王鼐偷偷瞥了一眼,心頭一動,猜到了某個不太實際的可能。這時隻見內侍何遙也從外頭輕手輕腳的踱了進來,他剛想這人怎麼不懂規矩,隻見何遙竟然直接跪在地上,似乎在聽命。

隻聽雍王聲音傳來:「寡人要跟你們說一下身後事,」眾人均都身子一顫,隻見雍王雙目黯淡的如同枯井,一一掃過他們又轉向帳外:「有幾件事你們要去親自去做,用我的印傳密令,駐守京郊的奮威將軍調往銅山駐防,部曲由陳廣親自統領;所有軍令由太尉府與丞相府聯合審議上奏,任何人不得私調;公冶王督辦水利、劍南王出使南瀛會盟和談……」

他說一條王鼐就記一條,心裡一下拎的老高,暗藏在心裡的猜測讓他一時有些昏頭脹腦。

第二天雍王車駕便離開駐地直奔京城,進京後依次召見已經致休的老臣,每每詳談都在深夜,卻毫無流言外傳。

時至中秋,萬家團員之際,雍王宴請重臣,錢日生又被何遙召喚入宮,進殿就看見太尉、丞相、新晉密參院首座裴元華,還有兩個王子都分坐兩側。

錢日生踏步上前,比以往從容多了:「兒臣見過父王。」

雍王聲音聽起來洪亮了幾分:「今天這個朝會是專門為你開的。」

錢日生有些不明所以,卻見周圍的幾位大臣都微笑著朝自己點了點頭,雍王問道:「你回國許久,沒托人去問問老婆孩子?」

錢日生這才想起鳶兒和霖兒,他一時不明白雍王的意思,原本以為雍王會戳穿自己或者罷黜自己,可雍王卻幾次暗示要自己繼續把「王子」當下去,而且要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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