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名花04（1 / 2）
十月過半，洛陽下了一場又一場的大雪。明明越空蒙初到洛陽的時候，洛陽還隻會零星地下幾場小雪，可如今四處銀裝素裹，竟好似隆冬。
越空蒙一直待在偏殿中未曾出去。他算了算日子，覺得差不多到了離開洛陽、回到長安的時候了，默默地開始整理行李，書冊裝了一箱又一箱，書架上卻隻不過空了一半。
薛流是乘著風雪而來的。她披著紅色的大氅，白雪落在大氅上，紅白交織，很是漂亮。
越空蒙將手中的書放回到書架上，走下扶梯，問道：「將軍今日怎麼來了？」
薛流沒說話，而是散漫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前方，一句話也不說。
越空蒙坐到薛流的對麵，這才看清薛流的臉。隻見薛流的眉宇間都是鬱氣，好似煩心事從未遠離。
越空蒙不免有些擔心。
自長安城第一次見薛流時，薛流給越空蒙的印象一直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仿佛天塌下來她都能仍舊嘲笑他人杞人憂天。薛流一直都是一個萬事隨心又萬事不經心的人，越空蒙想象不到，有什麼事情，會讓薛流如此為難。
越空蒙問道：「將軍怎麼了？」
薛流依舊沒說話。
薛流到底是個女兒家，有些話越空蒙也不好問，此時此刻，越空蒙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薛流坐在一旁。
薛流坐在地上靜靜地思考，越空蒙則捧了一卷書安靜地看。一時間，屋中隻有炭火燃燒的聲音還在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薛流開口說到：「越大人，我做了件錯事。」
薛流的神色晦暗不明，越空蒙看了薛流半天，也沒看出來薛流到底經歷了什麼。他斟酌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人生在世，便是聖人也會犯錯。既知有錯，有則改之便是。將軍實在不必煩心。」
薛流眉目間鬱氣依舊，顯然「有則改之」不夠彌補這番錯誤。
但薛流到底是征戰沙場的女將軍，不過片刻，她竟自己調節好了心態：「大人說得對，有則改之便是。」
越空蒙眼皮一跳。
但還未待他發問，薛流便問道：「大人這是在做什麼？洛陽宮中住的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