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名花06(1 / 2)
不出越空蒙所料,不過三日,洛陽宮中就傳出了返回長安的消息。
臨行的那天是個雪天,雪不大,但卻十分密集。密密麻麻的雪花從天空中飛灑,放眼望去,隻能看到一片純白。
越空蒙受不住寒,直接躲在了馬車裡。馬車裡燒著炭爐,但卻沒有多暖和。
隊伍啟程的時候,越空蒙下意識地掀開車簾,看了一眼洛陽城。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離開洛陽了。
第一次是在長平二年,帝都滿城衣冠盡數南渡,所過之處人心惶惶,人人滿身狼狽。
這一次,他已沒了滿心的倉惶,可他猜,這隻隊伍裡,除了他,大概所有人都是滿心的屈辱——用鮮血打下的洛陽城卻不屬於他們,他們輸給了安逸在江南的朝廷。
薛流踏馬而來:「大人,外麵風寒,別受涼了。」
越空蒙點點頭:「將軍也要保重身體。」
薛流笑道:「我粗慣了,不打緊。大人身子弱,可別吹了風。」
越空蒙拉上了車簾,隔絕了外界的風雪。
可薛流的麵容卻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那樣驕傲肆意的薛流,眼裡也有了愁色。他想,大概薛流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戰爭接近結尾,為什麼她已看到曙光,為什麼明明一切都將等來燦爛的暖陽,可她看到的,卻依舊是一片黑暗?
——就好像,她以為的暗無天日其實隻是天色將暮,她以為的黎明曙光卻是真正的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