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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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現場

崖新村2幢4號,防盜門敞開著,門外拉著長長的警戒線,警車就靠邊停著。現場勘查的警察進進出出,刺鼻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氣中。

「別推我!」

陳子桑整個身子毫無防備地彈了出去,而後又條件反射地縮回牆角邊。一轉頭,她就緊張萬分又不耐煩地沖著身後那個高個子、麵色冷峻的男生低吼道。

被吼的男生一臉淡定,他看了眼她弓著背略顯猥瑣的樣子,似是挑釁道:「不是說逃課出來破案的嗎,怎麼連警戒線都不敢跨?」

「什麼叫『連警戒線都不敢跨』?顧森,我告訴你,我這是在觀察案發現場周圍的環境,我就是……」

「慫。」

「……」

麵對顧森同學的步步緊逼,陳子桑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據理力爭道:「紀教授有警官證,出入案發現場名正言順。可我們呢?難道要把學生證掏出來給他們看嗎?警校生的學生證管什麼用啊?除了去某些景點能打對折。」

「嗬!」顧森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陳子桑,大搖大擺地徑直往案發現場走去。

陳子桑一臉錯愕地緊隨其後,壓低聲音著急地問道:「餵,你乾嗎?」

顧森走上前,不出意外地被辦案民警攔在了警戒線外。陳子桑當時就想,完了,被抓住的話,回到學校保不齊就是通報批評。

哪知顧森朝著屋內淡定地喊了句「紀教授」。於是,裡麵的人齊刷刷地順著顧森的聲音望了過來。

正低頭和警察交談的紀教授見到不請自來的顧森和陳子桑之後,沒有感到吃驚,也沒有對他們進行質問。他朝他們走近之後,相當平常地對重案中隊的中隊長潘清介紹道:「這兩位是我的學生,顧森和陳子桑,今年讀大二,現在幫我做一些論文上的學術研究。」

重案中隊的中隊長潘清也是警校畢業的,按理來說還是顧森和陳子桑的學長。見到後輩,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那一定是教授的得意門生了。我好久沒回去,都不知道現在學弟學妹的顏值已經這麼高了。」潘清打量了下顧森和陳子桑,無不驚喜地說。

女生長得那叫一個好看,即便是利落的短發,也讓人想把所有形容女性美貌的贊美之詞全部用在她的身上;男生則五官精致,身姿挺拔,有著和同齡人不一樣的英姿。重要的是,僅僅是透過這兩人那雙清亮的眼睛,就能認定他們一定有著過人之處。

紀教授回身看了眼此時乖乖站在原地不作聲的兩個小家夥,點頭淺笑道:「也就他們兩個特別突出。」

潘清很是明了地點點頭,繼而又神情嚴肅,低沉地問道:「就目前這個情況,教授你有什麼想法嗎?」

紀教授隨口問他們:「你們覺得呢?」

潘清略微詫異地看向這兩個大二的學生,他們隻不過是站在門口,連現場都沒進去看過一眼,能發現什麼?

「教授,這不太合適吧?」潘清有些為難地扯扯嘴角。

「熟人作案。」不料,顧森和陳子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相當默契的兩個人說完之後,很是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

潘清皺了下眉頭,質疑道:「你們還沒進去看過現場,不知道死了幾個人,就確定是他殺嗎?」

顧森不緊不慢地說:「這不僅是他殺,而且是手段極為殘忍的殺人案。」

紀教授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眼同時看向他的潘清。潘清看教授的眼神似乎是在說「一定是你給他們透露了信息」。

但下一分鍾,陳子桑就站出來說:「如果不是性質惡劣、棘手的案子,我想潘隊應該不會特意把教授接過來。」

「裡麵應該死了三個人。」顧森接著說。他每一句話都是肯定句,句末甚至都不帶語氣助詞。

「是肯定死了三個。」末了,陳子桑還如此糾正顧森道。

潘清吃驚地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多年辦案積累下來的識人術告訴他,這兩個學生可能是天才。

紀教授拍拍潘隊的肩膀說:「需要我再認真地給你介紹下我的學生,你的學弟學妹嗎?」

潘隊覺得神奇,但此時的情況不能讓他們再猜測下去。他身子往旁邊側了側,對著陳子桑和顧森提醒了一句:「真正的案發現場和你們在上課時看到的照片完全是兩回事,感官沖擊厲害得很。」

「是!」顧森和陳子桑立馬擺出了在警校裡的那一套,立正之後興奮地敬禮喊道。

等兩人先進去之後,潘清拉住了紀教授,擔心地問:「警校現在的政策已經放寬到這種程度了?今天不用上課嗎?就這樣讓他們介入調查,目睹案發現場?」

「放他們進去的是你,又不是我。」哪知紀教授一張嘴就把事情撇得一乾二淨,「追究起來的話,你要負主要責任。」

「教授,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啊!他們可是你的學生,你自己管好,我可不負責!」

說完,潘清也一頭紮進現場進行調查。

紀教授則無奈地笑笑,這顧森和陳子桑在學校裡都是佼佼者,可實際操作能力還是未知數。可如果他們最終選擇乾這一行,那麼不如現在就暴露出他們所有的弱點。

距離大門兩步的地方躺著第一名死者,根據現有的資料,死者為這戶人家的獨生女蘇婉,十七歲,在華揚一中上學,死時臥倒的方向是頭朝著門,且死不瞑目。

陳子桑蹲在大片血跡旁,暗紅的顏色此刻看上去一片死寂。她仔細觀察了死者的模樣,又轉頭看了看四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發現什麼了?」潘隊見陳子桑神情奇怪,便也學她蹲在死者邊上觀察。

辦案這麼多年,潘清沒少見這麼血腥的場麵,但踏進這屋裡的一瞬間,那強烈刺鼻的血腥味依然差點讓他當場吐出來。可這姑娘不僅沒事,還表現得十分淡定。

「以前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麵嗎?」潘清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陳子桑將自己左右移動的視線收回,淡淡地說了句:「見過。」說完,她起身走到了顧森的身邊。

一句「見過」語氣平淡,卻又帶著強烈的情感。潘清搞不懂,他起身,雙手叉月要望著男孩和女孩。

「嗬,站一起好紮眼。」潘清有些感嘆,也有些羨慕。說完,他便扭頭對身後的紀教授說,「他們兩個在談戀愛嗎?」

「警校有規定,不準談戀愛。」紀教授答。

潘清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道:「差點忘了。當初就是這個規定害我大學四年守身如玉啊!」

紀教授毫不客氣地回了句:「要點臉。」

客廳中央,顧森站在沙發後,望著掛在牆上的字畫以及架子上的各種瓷器,不動聲色。

「上樓去看看其他死者。」顧森看了眼身邊站著的陳子桑。

「嗯。」陳子桑點頭。

「教授,雖然在這樣子的場合下聊這個話題不太合適,但你有沒有覺得你的這兩位學生好像特別成熟。怎麼說,他們身上好像都有什麼特別的過往。」潘清扌莫著下巴,像在琢磨什麼,「我看他們兩個舉手投足間很有默契。男女間的默契不就是愛情嗎?沒愛情怎麼產生默契?」

紀教授嘆了口氣:「邏輯課上教的東西,你都忘了嗎?我說警校不準談戀愛,可我沒說他們兩個之間沒愛情啊。」

「所以他們兩個是在交往?」

「並沒有。」

「……」

紀教授抬手看了下時間,對潘隊說:「別顧著討論小孩子的八卦了。我等下還有堂課,你先送我回去。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有什麼進展會第一時間打你電話的。」

「哦,那你的學生你不管了?」潘清拿出車鑰匙後,又問了句。

紀教授抬頭望了眼二樓,十分放心地說:「或許他們會比我更快找到答案,就讓他們留在這裡吧,等下你負責送回去。」

聽到這個,潘清不能忍了,他直接伸手對紀教授說:「把你學生的打車費留下,我可不負責接送。」

「都是重案中隊的隊長了,你怎麼還這麼摳門?」紀教授邊數落著邊從懷裡掏錢,交到了潘清手上,又叮囑了一遍,「好好照顧你的學弟學妹,沒準以後就是同行,還要歸你管。」

潘清把錢往口袋一塞就攬著紀教授的肩往門外走去,像是不願再聽紀教授嘮叨。

顧森和陳子桑沿著地上的血跡慢慢往樓上走去,留在地板上、樓梯上的血跡形狀看起來十分古怪。

「凶手是追著蘇婉到一樓的?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蘇婉的死法是那樣的?」陳子桑不解,便輕聲把想法說了出來。

二樓,血跡變得更多。那滿地的血跡就像是清洗了這房子,味道越加濃烈。顧森先是擰了下眉頭,然後看了眼陳子桑,確認她沒有感到不舒服,便先走進了二樓左手邊的第一個房間。

刑事技術部門的工作人員正在對現場進行拍照,提取指紋、足跡,見到樓上莫名來了兩個學生樣子的人,立即製止他們前進。

一個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銳利眼睛的高個男人說:「誰讓你們進來的?」

「潘隊。」顧森回答後,又單刀直入地問道,「這是蘇婉的房間嗎?」

剛剛問話的人是刑事技術部門的頭兒,在聽到「潘隊」之後,對他們仍舊有著戒備心。他心想,兩個學生模樣的人,放進來到底是幾個意思,真是猜不透潘清這個人。

「是。」但他還是回答了。

蘇婉房間裡的床上、地板上都有血跡。蘇婉死在了一樓,那麼這些血就是死在二樓走廊上以及另一個房間門口的蘇婉父母的。

「事情很有可能先是在蘇婉房中發生的。」說到這裡,陳子桑又有些否定了這個想法,疑惑地看向顧森。

「如果凶案是先發生在蘇婉的房裡,為什麼蘇婉是最後一個死的?」顧森緩緩地說出了陳子桑的疑惑。

「薄藤,我先下樓。」旁邊技術部門的同事對那個戴口罩的男人說完,就先走出了房間。

這個叫薄藤的人這會兒摘下口罩,仔細地觀察著陳子桑和顧森,犀利的目光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看起來比較像是嚴謹的科學家。」陳子桑忽然迎上了薄藤的目光,半開玩笑道,「不過科學家沒你這麼帥。」

薄藤愣了下,掃了眼陳子桑身邊的顧森,發現他從進門到現在表情幾乎沒怎麼變過,即便是聽到自己的女朋友誇別的男人帥。

「噢,你不用看他了。我和他不是情侶關係,所以我誇任何一個男人,他都不care。」陳子桑聳聳肩,算是做出了回答。

可這個回答卻把薄藤嚇了一跳,他猶豫著問了句:「你,會讀心術?」

陳子桑笑著微微搖了搖頭。一邊有著身高優勢的顧森跨了一步站在了陳子桑跟前,完全擋住了薄藤的視線。

顧森問:「死亡順序。」

薄藤怔忡,為什麼一個隻不過二十出頭的人會有這麼強大的氣場?難道隻是因為他的身高?還是因為他此刻心情太壞?

「初步判斷,首先死的是父親蘇天明,其次是母親張愛傑,最後是蘇婉。蘇婉房間裡有明顯的掙紮痕跡,但房間裡沒有第四個人的痕跡。不過,根據提取到的證物,我懷疑蘇婉在被殺之前曾被強奸。」薄藤說的時候,順便抬起了自己手上拎著的證物,那是一個粉紅色日記本,現在上麵也濺上了血跡。

「案發當時,日記本就在桌子上。」顧森瞟了眼那張也有血跡的書桌。

「蘇婉當時在寫日記。」陳子桑即刻明白過來,伸手就要去拿那證物。

薄藤收回手,沒有讓陳子桑觸碰到。他眼神冰冷,就如法醫手上的解剖刀一般。

「這個還是交給我們來處理吧。」薄藤淡淡地說,「你們不用回去上課嗎?」

顧森抓住陳子桑的手腕,眼睛看著薄藤,說:「先回去吧。」

說完這句話,顧森還真就拽著陳子桑從薄藤跟前離開了。走出房門的瞬間,陳子桑扭頭沖著薄藤扮了個鬼臉。

薄藤既沒有生氣,也沒有覺得陳子桑無理,相反,他居然覺得這個姑娘還挺可愛。

當時,除了蘇婉的屍體還沒有被送去法醫室,其父母的屍體都已經被送往法醫室。回到一樓客廳的顧森和陳子桑,迎麵就撞上了把紀教授送到路口就匆匆趕回來的潘隊。

「現場看完了?」潘隊攔住他們,詫異地問。

站在潘隊跟前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後,顧森先轉頭問了陳子桑一個問題:「你剛剛做什麼鬼臉?」

「我在表達『我討厭他』的心情啊。有問題嗎?」陳子桑也一本正經地回答。

顧森冷笑下說:「在男人眼裡,你那是在撩撥。」

「所以你也這麼認為?」

「……」

顧森不再追問,扔下陳子桑一個人往外麵走去。

這兩個人的一問一答潘隊聽得一頭霧水,他隻好抓住陳子桑又接著問:「等等,小學妹。先把你們打情罵俏這事放一放,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陳子桑先望了一下顧森的背影,撇撇嘴,再看向潘隊,點點頭。

「你當時為什麼如此肯定這裡死了三個人?」這個問題其實紀教授在回去的路上也對他做了解釋,但潘清就是想自己確認一遍。

陳子桑看著他,雙眸明亮,說:「是你告訴我的。」

「我?」

「是啊。」陳子桑點頭道,「當時顧森試探性地提了『三』這個數字,你隨之就對這個數字做出了肯定的微表情。」

潘清再一次感到神奇,想起紀教授在車上對他說的話。

紀教授說:「陳子桑是人肉測謊儀。」

這個女孩這麼厲害,那麼那個男生的過人之處又是什麼呢?

「這一家人都死得好蹊蹺。」坐在出租車上,陳子桑望著窗外嘀咕著。

這不大不小的聲音還是被司機聽見了,司機是個中年肥胖男子,聲音很憨厚:「哪裡發生命案了啊?」

陳子桑一聽司機來搭話了,趕忙搖頭解釋:「沒有呢。剛和同學去看了場電影,現在正在回想裡麵的情節。」

司機瞧了眼後視鏡裡的顧森,若有所指地笑笑說:「哦,那你的男同學很帥啊。」

顧森睨了陳子桑一眼,沒有說話。兩個人坐在後座,彼此之間的距離很是明顯。各靠各窗,從上車開始,兩人就沒搭理過對方。

「看來那部電影不好看啊。」司機顯然覺察到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氛圍,以為是小情侶鬧矛盾了,他不自覺就開導了起來,「談戀愛的時候就要多看看以愛情為主題的電影,你看看你帶女朋友去看什麼滅門慘案,這不存心找罪受嘛!」

這回輪到陳子桑瞄了眼顧森,正好撞上了顧森那越發不好看的臉色,隻好裝作若無其事地扭頭扌莫扌莫脖子。

「就這兒下吧。」

車子在路過學校後門那條街的時候,顧森說話了。

「不直接進學校嗎?」陳子桑看了下手表,此刻已經是正午十二點。她剛說完,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之前潘清送他們兩個上車時,已經支付過車費了。到達目的地之後,顧森就真的開門下車了,陳子桑沒辦法也隻好跟著他下車。

「今天星期三,下午公休,我們隻要在集合前回學校就行。」顧森輕描淡寫地算是給了個下車的理由。

陳子桑聽到這個才恍然大悟:「對啊,今天星期三,我們有公休啊。那你早知道這個,上午的時候,乾嗎不攔著我?我們明明可以不翹課的啊!」

「一頭豬非要撞樹上,是我能攔得住的嗎?」顧森單手插褲袋,另一隻手用手機搜索著附近的美食,眼睛不看她,嘴裡不饒人。

要不是這會兒站在馬路邊上,陳子桑真想抬腿就給顧森一腳。不過算了,陳子桑湊近顧森,問了句:「我們去吃什麼?」

「豬腦。」

「顧森,我遲早要劃爛你的臉!」

「打得過我再說吧。」

於是,顧森邁著他的大長腿瞬間就把陳子桑給甩在了後麵。每次唇槍舌劍之後,陳子桑都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她除了捂著月匈口深呼吸,還真的找不到其他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辦法,顧森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哄女孩子開心的男生。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附近街邊的一家陽春麵館,這個時間點來麵館吃麵的客人還是很多的。顧森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拉開椅子招呼陳子桑過來坐下。

「兩位吃點什麼?」過來打招呼的大概是附近理工學校的學生,這位女生年紀和他們相仿,長相清秀,聲音也很甜。

對此,顧森和陳子桑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很多大學生都羞於問父母要錢,於是就選擇勤工儉學來賺取點生活費。

「給我一份加牛肉的。」陳子桑餓得慌,很快就點好了。

女生笑著點點頭看向了顧森,顧森說了句:「和她一樣。」

「好的。」

女生轉身走了之後,陳子桑挑眉奸笑著望著顧森說:「我覺得這樣的女生挺適合你的。」

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話,顧森給陳子桑倒開水的動作立馬停住了。一會兒後,那杯本來是倒給陳子桑喝的開水變成他自己喝了。

「你不是很討厭我這種類型的嗎?」陳子桑閒來無聊,開始分析起了顧森對她的態度,「我們第一次在紀教授辦公室見麵的時候,你沒說話,但我從你眼神裡看出來,你對我的評價隻有兩個字『聒噪』。」

「定位準確。」顧森也隨便她,反正無論她說什麼,他既不會承認,也不會否認。

聽到顧森這麼說,陳子桑還來勁了。她拿過他置於麵前的開水,不管不顧地先喝了一口,繼而說:「所以說……」

「說說你對案發現場的看法。」

「呃?」陳子桑要做最後陳述的話還沒有說,就被顧森給嗆了回來。但提起案子,她瞬間嚴肅起來,就連眼神都變了。

「周圍環境我們也看了,人員排查情況,我們暫時還不清楚。但蘇婉家的門窗都關得好好的,沒有任何被撬的痕跡。也就是說,行凶的人要麼有他們家的鑰匙,要麼是認識的人,當時被請進家裡。」

顧森拿過杯子,重新給倒上了水,慢慢推到陳子桑的手邊。他說:「蘇婉家的客廳牆上掛著名畫,架子上也擺了不少貴重的瓷器。這些值錢的東西一樣沒少,而且二樓臥室、書房都沒有被翻動過的跡象。換句話說,凶手的目的就是要殺光他們一家人。」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有很多可能性。我們大概還要找潘隊再了解下這家人的社會關係。」陳子桑麵露難色,回想起那房子裡一幕幕的慘象,她忽然沒什麼胃口了。

而偏偏這時,那姑娘端著兩碗麵上來了。

「請慢用。」她說話輕緩,讓人感到舒服。

陳子桑笑著朝她微微點頭,後又想到什麼似的壓低聲音對顧森說:「你不覺得奇怪嗎,蘇婉為什麼是被割喉致死的?按照二樓的血跡分布情況,她的父母更像是被追著一刀一刀捅死的。」

「嗯。」顧森把筷子拿出來遞給她。

陳子桑若有所思地拿起筷子夾了麵條往嘴裡送,吃的時候又忍不住說:「而且看到蘇婉死後的那個眼神,我總覺得她在臨死前看到了什麼。不行,到時候還要回現場再看看。」

顧森忽然有些嫌棄地嘆了口氣,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說:「你能不能別邊說話邊吃東西?」

「下午我們去找紀教授吧。」

「先把嘴巴擦乾淨了。」

「哦。」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碗麵很快就見底了。等他們吃完聊完,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

警校的前門和後門都有人站崗,對進出校門的人和車輛都會進行檢查。幸好,站崗的都是同學。

隻不過,是同學也不一定都認識。

「打個電話給紀教授吧,站崗的同學我不認識。你認識嗎?」陳子桑站在離校門口一百米處和顧森商量道。

顧森微斂雙眸,無語地看向別處說:「站崗的同學確實不認識。但是站在同學旁邊的何隊你總認識吧?」

「何隊?」陳子桑震驚得張大了嘴巴,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就想跑。

「都給我原地踏步!」身後傳來中氣十足、相當厚重的聲音。

陳子桑幾乎是捂著臉轉回身站在原地,看見顧森已經相當聽話地開始踏步了。無奈之下,陳子桑也隻好照做。

光天化日之下,警校門口,兩個人居然踏起了步。反正陳子桑是覺得羞得沒臉見人了,得虧下午公休,學校幾乎沒什麼人啊!

何隊穿著常服,雙手交疊放在身後,一步步朝他們靠近。這警校呢,沒有所謂的班主任,每個係都有一個中隊長和小隊長。何隊就是係裡的小隊長,類似於副班主任一樣的職務。同樣的,在警校,班級不稱為班級,稱為區隊,而班長就稱之為區隊長。

正常大學裡麵的所有稱謂到了警校一律改頭換麵,徹徹底底地實行軍事化管理。

「一二一,一二一,立定!」何隊的聲音光聽聽就很嚇人了,所以他的命令總是帶著可怕的強製性。

「陳子桑!」何隊忽然喊了聲她的名字。

「到!」

「給我滾過來!」何隊不耐煩地喊。

陳子桑輕輕地「啊」了聲,無辜地看了眼何隊,硬著頭皮委屈地說:「報告,我太瘦了,沒辦法滾,滾了骨頭硌著疼……」

「讓你說話了嗎?!」何隊幾乎是吼出這句話的,這一吼嚇得陳子桑不自覺地縮了下脖子。

何隊也是一米八三的大高個,身形魁梧。但站在顧森麵前還是矮了一個腦袋,所以他站得離顧森起碼一步遠。

他瞅瞅眼前這兩個有事沒事就闖禍的小年輕,想著警校的校規對他們是不是太寬容了,居然敢翹課!

「說,乾什麼去了?」他靠近陳子桑,語氣沒有之前那麼強硬。

陳子桑抬頭挺月匈一本正經地答:「報告,上午痛經,請假了!」

何隊冷哼一聲,就知道這小妮子會來這一套。於是,他轉而麵向顧森,問:「她痛經,那你呢?」

「報告!她痛經,我送她回宿舍了。」顧森扯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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