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藏著惡鬼(1 / 2)
夏遲原本在想銀澈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裴一一的聲音終於把他拉回現實。
「對不起,一一,我是長住的,不可以離開學校。」
夏遲抱歉地回答。
裴一一有點失望,但仍然不放棄,「那國慶節呢?長假,你可以回家了吧?」
夏遲老老實實回答:「我是打算回去,可是我和銀澈約好了,要給他過生日。」
裴一一咬牙切齒。真恨自已不是國慶節過生日!
「好吧,那等你有空,我們一定要一起去看電影哦。」他露出溫柔的笑。
夏遲點頭,心裡卻仍然在想銀澈。
銀澈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呢?他的作文都快寫好了。
*
離莊雨出事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夏遲終於在一個細雨靡靡的清晨見到銀澈。
最近天冷,遲鈍如夏遲,在深秋的寒氣侵蝕下,也學會了多加幾件棉衣。
當他圍上厚厚的圍巾,把自已捂成一枚粽子那樣走出宿舍門時,便一眼看見了走廊外那把藍色的雨傘。
夏遲隻是看了一眼,沒多想,撐開自已的那本印著小廣告的傘往外走。
他對著潮濕的空氣呼吸,白色的霧隨風散去。
他的腦子因為昨晚趕作業有點昏昏沉沉的,最近數學學到了代數,他學得更加吃力,但隻能努力跟上。
夏遲的頭一點一點傾斜,視線落在了地上的水坑上。積水形成的鏡麵倒映出一抹淡淡的天藍,那是一把傘。
誰啊?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了,打著傘都要靠這麼近,不怕把水淋在別人身上嗎……
夏遲默默吐槽。
直到他發現那抹藍晃動的角度有點不對。
無數的雨水砸在坑裡,影像變得模糊不清,仍然能看見那抹天藍開始朝天空飛去——那把傘的主人把傘扔開了。
夏遲驚訝,終於抬頭看向身後,隻是不等他回頭,就被摟入了充斥著濃鬱薄荷味氣息的懷抱。
很熟悉的味道……是他最喜歡的洗發水的味道。
夏遲下意識伸手觸碰環繞自已的那隻胳膊,大腦仿佛條件反射一般,喊出了那個名字。
「銀澈。」
他被抱得好緊啊。
夏遲仰頭,對上了銀澈黑沉的瞳孔。
「你有沒有想我?」
銀澈定定看了他幾秒,隨即開始揉他的頭發。
夏遲卻來不及管自已的頭發,連忙把自已的傘往銀澈頭頂遮,「你乾嘛把傘扔了啊?」
銀澈回答得理所當然:「因為我騰不出手抱你啊。」
雨水砸在銀澈的頭發上,瞬間掛起水珠,但他開心的笑容極具感染力,好像天地都瞬間變得明亮。
夏遲感覺這些天縈繞在心裡那點淺淺的傷痕忽然被瞬間撫平。
「你,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夏遲結巴起來。
「也不能說沒事吧?」銀澈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我被我爸從家裡趕出來了,學校還要給我嚴重記過,因為我承認自已欺負了莊雨。」
夏遲嚇了一跳。
「你,你,你什麼時候……」
但話說到一半,他發現銀澈還在淋雨,再把傘往他身上挪了點。隻是這把傘太小了,根本無法容納兩個人。
「銀澈,你的傘……」
夏遲想提議他把傘撿起來,沒想到銀澈卻搖頭。
「那不是我的傘,我撿的。終究不是別人的東西,你來了,我就把傘放在這裡,等失主來撿吧。」
夏遲愣住。
是這樣嗎?
但現在他也無心糾結這些,靠得離銀澈更近了一點,急急忙忙問:「銀澈你真的打了莊雨嗎?」
銀澈淡淡一笑。「對,那次你不都看見了嗎?是我打了他,還是我主動動手的,沒辦法啊。」
是那次的話……夏遲努力在腦子裡回憶。
「可是那也不能……」夏遲說到一半詞窮了,他忽然意識到自已在偏向銀澈,其實他一點都不在乎銀澈打架有沒有違反校規,尷尬得耳根發燙,但他還是說,「可是,他跳樓也要怪你嗎?難道,難道他……」
夏遲沒敢往下說。
「沒死,半殘了。」
銀澈聽出了夏遲的疑問,直截了當給出了答案。
「那傻逼不知道被誰騙了,以為四樓死不了。那確實是沒死成,不過下半輩子估計比死了還難受。他都蠢成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辦?讓讓他唄,讓他拿我發泄一下也好,免得真的氣死了。他爹媽人還不錯,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銀澈說話間抬手扌莫了扌莫夏遲耳朵。
「發燒了啊?怎麼這麼燙?」
夏遲沒想到銀澈說著說著又把話題轉到自已身上,下意識打開銀澈的手,「你別扌莫我耳朵!」
下一秒,他又覺得自已反應過度了,更加不好意思,臉也開始泛紅。
銀澈隻是看著那抹悄無聲息蔓延的紅,感覺自已也被傳染了,心口火熱,仿佛這輩子是死了也值得了。
「你很擔心我嗎?」
銀澈溫柔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