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命懸一線（1 / 2）
那聲音有些熟悉，卻也帶著幾分恐怖，隻因那聲音我已聽過無數次:他，便是我爹。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眼前的一切，嚇得我魂飛魄散，我竟然已經回到了苗族寨子裡。
而我的模樣，仿若野人，我身邊的餘小麗、李潔、朱慧婷更是仿若野人。
於是乎，一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他們手持長矛、弓箭、火槍，還有一些人背了好幾大口袋辣椒放置在洞門口。
沒曾想我和朱慧婷、李潔、餘小麗幾人在洞穴中胡亂逃竄，在前前後後長達兩三個月的時間裡，我們竟然逃竄到了我土生土長的寨子裡。
眼見一支支弓箭對準我，一根根長矛指向我身後的幾個女人，我趕忙開口解釋。
「我呀，石砳，難道你們都不記得我了嗎？」
「爸，哥，弟弟，我可是石砳呀……」
我心中似有千言萬語，亟欲對他們一吐為快，可他們卻似並不領情。
在這苗族寨子裡，青山環繞，綠水潺潺。
遠處，梯田層層疊疊，宛如大地的指紋，延伸向天際。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如同苗族神秘的圖騰，散發著古老的氣息。
「這妖怪，修為倒是頗高哩，居然能幻化成人形，還能發出人的聲音。」
那開口說話的，正是我爹。
我登時啞口無言，正待要再度解釋一番，孰料他一棍子便朝我戳了過來。
直疼得我呼天搶地，他聞我慘呼，愈發怒不可遏，我委實無語，他似乎鐵了心要將我置於死地才肯罷休，我慌忙哭著，喊出了在場十多人的名字，並講述著與他們的過往，這才有人言道。
「似乎真的是砳砳呢？」
「停手，停手，再這麼下去要出人命了，真的是砳砳！」
「哎呀，阿砳啊，真的是你呀，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不會真的死了吧！」
「這長矛是誰刺的，怎地下手如此之狠！」
「哎呀，這下怕是不妙了，月匈口都刺穿了。」
「杵在那兒乾啥，趕緊止血啊！」
「快把另外那三個也拉上來，快！」
眾人七嘴八舌，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緊接著便徹底閉上了雙眼。
我的思緒也漸漸飄盪在回家之前的時間點上:
那是我的小叔，他叫汪小彬。
十二年前的某個夜晚，於一個破舊的旅館房間之中，昏暗的燈光僅能勉強照亮角落裡的陰暗。
我的小叔孤身坐在桌邊，屋內充溢著一股濃烈的酒氣，那乃是他試圖麻醉自身的明證。
小叔的眼神迷蒙且疲憊，仿若已然喪失了對生活的希冀。
他顫抖的手拿起桌邊上僅餘一滴的小酒，猛然灌進嘴裡。
那股熾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流淌，帶來一陣短暫的刺痛。
小叔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似乎所有的煩惱都伴著這口酒消散了。
然而，這僅是暫時的解脫，內心的苦痛依然深深地糾纏著他。
驀地，地上酒瓶滾動的聲響打破了室內的靜謐，宛如被驚擾的地雷，在寂靜中驀地爆發。
小叔的神經瞬間繃緊，他警覺地抬起頭，雙眼圓睜，大聲吼道：「你們是誰？怎會進入我的房間？這年頭靠偷靠搶的，我還真沒見過你們這般大膽的！」
他的聲音在空盪盪的房間裡回盪，夾帶著一絲恐懼與憤怒。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寧靜的早晨被急促的腳步聲與敲門聲打破，似乎在敲響我小叔沉睡的警鍾。
小叔不耐煩地吼著：「知道了！他媽嘞，催啥催！」
即便他的聲音充斥著煩躁，身體卻仿若失去支撐，小叔艱難地撐起身子，踉蹌走向門口。
門外人似乎沒聽到回應，依舊不停敲著，敲門聲愈發響亮急切。
小叔的火氣瞬間被點燃，他仿若一頭激怒的雄獅，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吧？還敲！敲他媽啥啊！」
小叔邊罵邊用盡全身力氣踹著門，似要將心中的憤怒與不滿全部宣泄出來。
整個房間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憤怒的聲音與踹門的巨響交織，讓人莫名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