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施娢領宮女提著食盒去養心殿,太監進去通報一聲,便請她進去。
入殿內正中有個三足的精致銅製香爐,盤曲龍紋,太監領她右拐廳殿,皇帝端著茶,和趙驥坐在羅漢床上商議最近的南方乾旱,小幾上放茶點。
施娢拎黃檀木食盒,被領進來,頂著趙驥的視線微微行禮,她渾身僵硬,皇帝招招手,讓她坐在身邊。
皇帝提過食盒放木幾上,攬著她的月要,笑問:「你怎麼過來了?」
從前施娢便是這樣被趙驥抱在懷中,他比皇帝要力氣大,總愛讓她坐在腿上逗弄她。
現在人換成了皇帝,即使是個臉皮厚的,當著趙驥的麵,也會覺得無地自容。
「母後讓臣妾來給陛下和王爺送桂花糕。」她低頭不敢看皇帝,一身雪青宮裝極襯她身形,發上珠釵圓潤。
施娢握著他的袖子縮在他懷裡,聲音小,皇帝也意識到她這是在怕趙驥,嘆了一聲,他是一直想要施家和趙驥平安相處,對施娢他自是喜愛,否則也不會外出前便幸了她。
「愛妃先回去吧,」皇帝說,「等晚上朕再去陪你。」
「賢妃娘娘若是怕臣,那臣還是先行告退,」趙驥眸眼淡淡,「也請陛下明日至王府,臣有事相告。」
施娢指尖微微發白,被他後麵這幾句話弄得身子有些僵硬,抬頭看他,輕道:「禦親王莫走,臣妾待會就離開,母後要臣妾親口轉告一聲,讓你日後常進宮。」
她相貌生得嬌弱,柳葉眉細而彎,漂亮的眼睛隱隱含著水。
趙驥臉色仍舊是看不透,皇帝更是為難,一個是信任的哥哥,一個是寵愛的有孕妃子,給誰多說幾句都像是偏袒。
施娢後麵代表的是施家,如果皇帝替她說話說得多了,皇兄又該說他。
皇帝最後想了想,道:「皇兄說了要留下來用膳那便留下去,賢妃是好性子,知道你不會害她就不怕了。還有賢妃,你也是,以後宮中事務都交由於你手上,怎可怕皇兄?今日也留下來吧。「
施娢心想他坐著說話不月要疼,若他大半夜被人掐醒,他就算不怕也得怵。
這時外頭一個太監走進來,說施四爺在正殿求見,皇帝臉色變了變,他的藥是施四爺那裡來的,施四爺怕他用多了壞身子,每次給得不多,今天是他約施四爺進宮的日子,隻是趙驥說要留膳,他便把這一件事給忘記了。
他這才在施娢和趙驥麵前做了回和事佬,也不好把兩個都趕了,便乾咳了一聲,道:「皇兄先等著朕,賢妃你身子不好,也別到處亂走,待會一起用膳,朕去去就回來。」
皇帝似乎是急著見人,走得匆匆,他方才是和趙驥談重要政事,沒留伺候一個的宮人,皇宮中安全,也沒設過暗探,他現在走了,便隻留下施娢和趙驥二人。
施娢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心怦怦直跳,趙驥俊朗高大,如今臉冷得像結冰,更讓人不寒而栗。
她提心吊膽,又怕他明日真的要跟皇帝說什麼,最後慢慢忍著羞恥,輕捏帕子,從小幾的下邊伸過去,輕碰他的結實的腿,才剛碰上,趙驥的大手就立即按住了她。
他勁力十足的大,大到讓她眼中盈著淚花,她慢慢抬頭看他,朦朧的淚眼裡映出他麵無表情的俊臉,她淚珠止不住地往下落,喊了一聲幾乎聽不見的王爺。
趙驥此人,運籌帷幄可稱足智多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唯一栽過得一次,就是這柔弱無依的嬌滴滴。
他心裡窩火得厲害,現在敢在他麵前哭,剛才怎麼就連看他一眼都不敢?還敢怯生生躲在皇帝後麵,難不成當皇帝才是她男人?怎麼不想想每天晚上把她弄得死去活來的人是誰?
哭,還哭!整天隻會哭哭啼啼,皇帝也是瞎了眼才要想立她這種沒用的女人當皇後。
他大抵是忘了自己為了尋她做過什麼,他曾想他不怕她是刺客,不怕她是奸細,隻要她能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麵前,那罪名他可以全都怪在覃叔頭上。
京城尋不到她,他就去她老家,結果是根本沒人知道有她的存在。
趙驥隻握住她的手,什麼都沒做,周身氣勢便壓得人不敢動彈。他想他早就該當她死了,就不會知道她就是施家的施娢,也不會專門跑來皇宮,見到她向皇帝獻媚。
施娢抽泣的聲音都被嚇小了許多,她是宮妃,見到趙驥的機會少之又少,這次已經是強忍住了自己心中的羞恥,想冒險要他放過她。
她本來是不想哭,但趙驥捏得她骨頭都要碎了,她疼意沖上腦子,眼淚便又止不住地往下流,等哭過頭了又開始乾嘔,她捂住唇,嘔了好幾次,什麼也沒吐出來。
施娢唇色發白,手卻還被握在趙驥手中,她慢慢握成拳,隻能偏過頭,不敢讓趙驥看到她的狼狽。
趙驥卻突然鬆開了手,施娢微愣,她手輕輕收了回來,卻隻是捂住嘴,哭得更加厲害,身子都顫起來。
他連碰她都不想再碰,定是嫌她沒臉沒皮了。
趙驥起身從懷中抽出一條帕子,到她跟前,給她擦著眼淚,道:「哭什麼?本王前世倒了八輩子黴才碰到你。」
屋裡頭沒有人,外麵卻是有巡邏的侍衛,趙驥這輩子都沒想過在這種地方哄女人,哄的還是皇帝寵妃。
施娢聽到這話,委屈的淚珠又一顆顆往下掉,小聲抽泣道:「我不是故意對不起王爺。」
「你施家有意而為,又怎麼會說故意?」他冷笑一聲,「不是怕本王嗎?本王也絕對不會讓你施家好過。」
「不是的,」施娢哭得都在打嗝了,卻還在和他解釋,「那時候的我不是故意找王爺的,我不知道王爺身份,以為王爺隻是個普通商賈……」
趙驥手倏地用力,說一句夠了,施娢又被他凶一次,終究是忍不住委屈,犯起脾氣來,邊哭邊推他,說每個人都要逼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又被趙驥按了回去,道:「你現在離開,是想去見你四叔?還是打算去告訴陛下你懷的是誰的孽種?」
施娢被他一句話嚇得不敢動彈,趙驥心煩意亂,把帕子丟到她手中,也沒再想理她到底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