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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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完藥後,那下人對牢房看管的人囑咐了幾句,就端著空蓋盅離開了。

牢房看管的幾人圍著桌子吃酒,除了每半個時辰去看下她死沒死,順便餵下參湯吊她一口氣外,便不再多管她。

時文修就這麼蜷縮在牆角,昏迷不醒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日天亮的時候,她才混混沌沌的有了絲意識。

牢房沒有窗戶,不見天日,讓人分不清黑天白夜。她隻覺的似是陷入了黑暗許久,又似隻是短暫的屏蔽了下疼痛。

她怎麼還活著。臉貼著血水未乾的牢房地麵,她睜著眼看著對麵的那些血跡斑斑的刑具,恍惚的想著。

昨夜,她不是被人灌了毒酒嗎。

疑問劃過腦中的時候,周身上下熟悉的痛楚再次鋪天蓋地的襲來,讓她忍不住瑟瑟發抖。可每一微小的抖動必定牽動皮肉骨髓的痛疼,當真是痛不欲生。

她蜷縮著想要哀吟出聲,可直到下意識發聲時,卻才感知到了喉腔傳來的劇烈灼痛。那是種如火如燎的痛,好似被烈焰灼傷,被火把炙烤,她稍稍一張口,就能感到黏膜脫落後凝成的粘稠血塊。

看管的人幾乎視她為死物,壓根無視她的痛苦,依舊按照時辰過來給她灌參湯。

連呼吸都要帶動喉腔的劇痛,更何況是吞咽。

被粗魯灌下的湯藥利刃般劃過口舌喉嚨,痛的她生不如死,摳著牆壁的手指幾見指骨。

看管的人離開後,她終於得以有了喘息餘地,歪靠在血跡斑斑的牆壁上,睜著眼一動不動的看著微弱跳動的壁燈。

為什麼是啞藥,為什麼不是穿腸毒酒。

此刻她竟還能稍稍分了心去想,這啞藥的順序上錯了,應在她剛進來時就給她上灌上,這樣便也省得那會她擔驚受怕,唯恐自己受不住刑而鬆了口。

是啊,她當時真以為自己會熬不住的,會背叛的。

那些刑具一一擺在她麵前那會,她當時怕的兩腿都在打轉,求饒的話幾乎都要到了嘴邊,可最終還是將牙齦咬得發青,死死阻住了討饒的話。

因為她哪怕吐出一個字,都對不起那些拚死為她殺出生路的同伴。

她焉能忘,她騎馬獨身奔逃的那刻,身後兩側的袍澤們都在用命替她阻攔,有人流血,有人倒下,可依舊有人前仆後繼,奮不顧身。

她至今都不敢去想,他們是不是都死了。

也不敢去想,是不是整個隊伍裡隻活了她一個。

每每各種可怕的刑具加諸於身,每每錐心刺骨的痛楚讓她想痛哭求饒,想骨頭軟的鬆口時,魯海葛大瓦他們帶著筋膜的頭顱就會浮現在她眼前,不猙獰不恐怖。豪爽的魯海,憨厚的葛大瓦,還有那些一張張熟悉的麵孔,無不看向她的方向,睜大的眼裡無一不是信任。

她的良心讓她鬆不了口,心底的悲痛與仇恨,也促使她繼續死命挺下去。

看著牢房那氤氳的燭火微光,她唇邊落了細微的弧度。

她做到了,她挺過來。

鹿皮靴踩地聲停了下來。

陰暗潮濕的昏暗牢房甬道內,一身朱紅色繡金線四爪龍蟒袍的人,遠遠的駐足看了瞬,而後扔了鞭子轉身離開。

「曹興朝你在等什麼。」

不虞的聲音自前方傳來時,曹興朝就立刻不耽擱的將手裡方型紫檀盒子扔給了下人,幾步跟了上去。

心中卻嘆,來時他如何勸九爺也不聽,非要來取她大好頭顱,給裝盒子裡送那禹王府當賀禮。等他認命的端著盒子過來了,九爺卻又改主意不殺了,這不是白折騰了一頓?

寧王走出地牢時,腦中又浮現了,骯髒腥臭的牢房裡,她一身髒汙血衣,卻頭靠著牆壁仰臉看壁燈的畫麵。

猶似紮根黑暗,仍向著光束的雜草。

「九爺,時辰不早了,咱還是趕緊的過去,省得延誤了時辰,聖上怪罪。」

寧王回了神,掀了眼皮看了眼天色,臉色多少不好看。

「大好的日子,偏要過去給那趙元璟做陪襯,想想都晦氣。」

曹興朝幫忙整理著親王服,勸道:「九爺放心,他這也不過風過一時,得意不了一世的。論看重,聖上終還是更看重您一籌。」

寧王掀了唇角,似哂非哂。

「走吧,去看看吃了三年風沙的老七,可是愈發滄桑老成了。」

京郊十裡外,聖上鑾駕前,眾將士麵君,山呼萬歲。

黃羅銷金華蓋下,親下金輅的聖上賜平身,對三軍將士宣諭慰勞,言此戰功臣當享有功於祖廟,舍爵策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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