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夜（2 / 2）
他還主動調查同學們喜歡吃的食物，沒多久走到鬱知秋桌前，「你喜歡吃什麼？」
「我不去。」少年說道。
「不去，為什麼？」
鬱知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知道他現在很詫異，甚至不敢置信，「沒有為什麼。」
「這是全班的聚會，大家都要參加。」
「老師沒有說過必須參加。」
這話直接把高航一噎，他們自己組織的聚會，難道還需要老師來乾涉才參加？
「為什麼不來，在家待著那麼無聊。」
反正高航在家經常無所事事。
鬱知秋抿唇，沒有回答，這時候預備鈴響了，高航「嗖」地一下迅速回到座位。
下課後，鬱知秋回了家。
今天下車進了門，他就看到沙發上穿著旗袍的美麗女人，正抱著女孩有說有笑。
少年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母親。」他站在女人麵前。
「哥哥，你回來了。」鬱千夏先跟他打了招呼，從母親懷裡跳下來跑到他的麵前。
「回來了？」女人抬了抬眼皮，「那就一起吃飯吧，千夏也是剛剛下課回來。」
「好。」他微微點頭。
三個人難得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鬱千夏跟母親親近，吃飯的時候也挨著她，吃到不喜歡的蔬菜，還撒嬌說能不能不吃了。
母親揉著她的腦袋，跟她科普吃這些蔬菜的好處，吃了才能身體健康長高高。
她們，就像其他的母女一樣。
鬱知秋握著刀叉的手泛白，他也想像妹妹那樣跟母親說話，聊了自己的心情，但多年來的各種教條，束縛著讓他發不出一絲聲音，他根本沒辦法，學妹妹那樣跟母親說話。
「我吃飽了。」他站起來道。
「嗯。」女人眼睛都不抬一下，幫女孩整理著淩亂的辮子，幫她把頭發絲別到耳後。
這樣的畫麵，刺痛著少年的眼睛。
鬱知秋依稀還記得，小時候他曾經聽見過母親跟父親劇烈爭吵，母親斥責父親把他教得不像個孩子，覺得他更像是一個大人。
這樣的孩子，她已經沒辦法把他定義為孩子，況且父親也不容許她的溺愛，覺得溺愛會毀了一個人，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裡，她隻疼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兒，隻把她當成孩子。
而他，早就被拋棄了。
……
班裡準備組織的這次聚會，得到了全班同學的支持，當然並不包括鬱知秋。
高航第一次勸說失敗，他沒有氣餒，反倒越挫越勇，勢必要讓少年回心轉意。
「你真的不來嗎，高三我們就要重新分班了，下學期我們可能就不是同班同學了，你難道不會舍不得我嗎，你怎麼這麼狠心啊。」
「以你的成績，還會在一班。」鬱知秋說道。
高航：「……」雖然聽見他這麼說心裡有點高興，但自己可是在勸他參加聚會啊摔。
「你看我們都沒一起出去玩過，朋友不都是經常一起玩，這次聚會你真的要來。」
「不去。」他收拾書包走出教室。
高航在後麵扼腕，他還沒見過這麼難勸的人，好幾個內向的都被他勸著參加了。
「知秋，秋哥，你就參加唄……」高航背上書包追了上去，在大門口看著少年上車。
於是今天，他又失敗了。
鬱知秋回到家，被管家告知父親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房等著檢查他最近的功課。
他抿了抿唇，隨後直接上樓。
對於父親檢查功課這種事，鬱知秋已經習以為常，隨時隨地做好被檢查的準備，今天這次也一樣，所以很順利地通過父親的檢查。
「最近，學校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檢查完功課後，父親問起學校的事情，鬱知秋以往都是直接說沒有，但是這一次他沉默了，而這片刻的沉默，讓中年男人挑眉。
少年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班裡的同學，打算在期末試過後舉行一次聚會。」
「你想參加？」中年男人問道。
鬱知秋知道自己應該回答「不想」，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父親隻想聽到這個答案。
但是這次，他莫名不想這樣回答。
「想……」隻是他剛說出口就被打斷。
「拒絕掉。」中年男人居高臨下盯著他，就像巨人從高處睥睨著一隻螞蟻，「那種小孩子才玩的遊戲，你沒有必要摻和到一起，如果你有這個時間，我想我應該提高對你的要求。」
父親的話，讓他的心微微發涼。
「是。」鬱知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