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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因是下雨的緣故,酉時剛過,天已漸黑,大雨還未停,隻稍稍小了些。
「公子,到了。」
傅府門外,陸七將馬車停穩,隔著轎簾對裡麵的人說道。
陸修涼看著懷裡沉睡的少女,皺眉思忖。
晚間的風更涼了,濕氣濃重,她又發著燒,若是貿然出去,再受了風可如何是好。
低聲道:「阿苓,醒醒。」
月苓體溫滾燙,臉頰紅紅的,她美目半睜,視線裡映出男子俊美柔和的麵龐,嬌聲呢喃:「將軍,我頭疼。」
陸修涼心疼得無以復加,眼中的自責更濃重了些,喉結滾了滾,啞著聲音:「那我把你抱出去,你乖乖的待在衣服裡別亂動,好不好?」
「嗯。」
聲音中帶了些鼻音,噴灑出來的氣息香甜又灼熱,時刻煎熬著他的心。
「陸七,去叫門。」
陸七得了命令,小跑著去拍門。
大門打開,幾個小廝撐著傘迎了出來。
陸修涼用長袍把人包了個嚴實,抱在懷裡出了馬車。
小廝手忙腳亂幫著撐傘,陸修涼腳步太快,他們幾乎要跟不上。
陸修涼冷著臉,「快點!」
一行人慌忙進了前廳,沈氏與傅逸朗已經守在那裡。
陸修涼剛踏進屋門,沈氏便焦急地撲上去,「苓兒……苓兒呢?」
他抱著人後退半步,不願別人碰她,皺著眉低聲道:「她發燒了。」
沈氏愣了下,不自覺也放低聲音,「那她這是……」
包得這麼嚴實,她險些以為女兒受了重傷。
陸修涼垂著眼睛,看了眼懷中乖巧得一動不動的人。
「我怕她再受涼。」
沈氏默了默,心中對他的滿意更甚。
傅逸朗走到近前,「陸公子,小妹就交與我吧。」
陸修涼抿了抿唇,他心中縱有萬分的不舍,縱然再不願放手,此刻也是不得不聽從。
他小心翼翼將人放進傅逸朗的懷裡,但月苓的手死死地抓著陸修涼的衣領,不願意從他的懷裡離開。
傅逸朗錯愕地看著,十分無語。
退後半步,無奈道:「既是如此,就麻煩陸公子將小妹送回臥房吧。」
陸修涼麵色淡淡,點頭應下。
沈氏等人剛剛站在傅逸朗的身後,沒瞧見月苓手中的動作,她就看著陸修涼本來已經將人送到了大兒子的懷裡,但不知為何大兒子又說了那樣的話。
雨還在下著,眾人走在廊道中,丫鬟將陸修涼往月苓的院子方向引。
沈氏和傅逸朗跟在後麵,她看著前麵寬闊挺拔的背影,疑惑道:「你為何讓他送苓兒回去?
苓兒還是未出閣的女兒,此舉怕是不妥。」
傅逸朗無奈地嘆口氣,輕聲解釋:「不是我不顧及小妹的閨譽,實在是你女兒她自己想賴在人家懷裡,不願讓我這個哥哥抱,女大不中留啊。」
沈氏非但不覺得月苓此舉動出格,反而忍俊不禁,「這麼大膽的性子隨我,罷了,她心裡有數,隨她去吧。」
她瞧著陸修涼寶貝女兒的樣子,心中更是一喜,眼睛都亮了幾分,「依你看,這陸公子對你妹妹,是不是也……」
「我看啊……」傅逸朗扌莫了扌莫下巴,眼見著前麵的人進了月苓的臥房。
肯定道:「這兩個人應該已經心意相通了。」
陸修涼的眼神與昨日酒樓相遇時有很大分別,以前他是什麼心思,傅逸朗不好說,但剛剛瞧得真切,陸公子眼裡有著強烈的占有,十分霸道。
看樣子,這情誼不淺。
難怪昨日說什麼分內之事,看來是早就盯上小妹了。
他也是男人,陸公子的心思他自然能看懂,更何況剛剛那人壓根沒想在他麵前掩飾。
昨夜還在克製,今日就如此放肆,兩人間的那層窗戶紙必定是捅破了。
傅逸朗停在屋門口,「娘,我估扌莫著咱家不久以後就該有喜事了。」
沈氏驚喜道:「你是說!」
傅逸朗笑了笑,「我猜等到小妹病好,這位陸公子就該上門提親了。」
沈氏雙手拍合,喜上眉梢,「若是這樣便再好不過了,高僧曾說過苓兒必定要在十五歲這年出嫁才行,如今她的生辰都過去了許久,再不抓緊怕是來不及了。」
話鋒一轉,「哎,咱們好歹是女兒家,這麼上趕著琢磨這些傳出去怕是讓人笑話嘍。」
嘴上雖這樣說著,但麵上絲毫不顯羞愧神色。
傅逸朗深知沈氏脾性,沒忍住調侃她:「咱們傅家有娘在,無人敢說閒話。」
說罷徑自進屋。
「你這孩子,拐著彎罵你娘凶悍霸道是不是!」
原先聽說姑娘回府,月苓房中的下人們都亂作一團,陸修涼進門的那一刻,屋內頓時鴉雀無聲。
大家都是終年待在深宅大院裡的,縱使聽聞過鎮國大將軍的傳聞,但誰也沒見過。
此刻男人自然而然散發的氣勢讓眾人不敢近身,他抱著月苓徑直走到床前,丫鬟婆子自覺讓出了一條路,都目瞪口呆看著他。
隨後沈氏和傅逸朗也進了門,柳媽媽將多餘人都驅了出去。
陸修涼將人放到床上,彎下月要,輕聲道:「醒著呢嗎?」
月苓輕輕「嗯」了聲。
她下馬車以後就醒了,大哥過來接她時她也是故意不鬆手的。
她現在渾身都難受,嬌氣得不行,實在不想離開他。
流月想要上前幫忙,阿念連忙抓住她的胳膊,微微搖了搖頭。
男人的嗓音溫柔地不像話,「那你自己坐好,我把衣服拉下來。」
柔柔地回:「好。」
抬手扌莫了扌莫她頭的位置,輕聲叮囑:「光有些亮,你閉上眼。」
乖巧道:「閉上了。」
傅逸朗在後麵簡直沒眼看,被這兩個人的對話甜的牙疼。
沈氏的眼神愈發慈愛,眼裡的笑意都要盛不住了。
她這才注意到,陸公子隻穿了一件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