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渝州行(2)危險起(1 / 2)
一隊人馬,從皇宮,一路出了潯城。
穿書也有小半年了,葉棲遲第一次離開一座城池。
在末世,雖若到處都是危險,她卻走了至少半個地球的地方。
此刻能夠離開去外麵見識見識,葉棲遲興趣還很大。
她就這麼一直看著幃裳外的景色,一臉好奇。
「怎麼沒帶綠柚一起?」蕭謹行突然說話。
葉棲遲看得正起勁,此刻因為蕭謹行的話嚇了一大跳。
她回頭看著蕭謹行,「你這是主動在搭訕嗎?」
蕭謹行臉一下就黑了。
葉棲遲笑了一下,「帶著她不方便,也不想她跟著我一起冒險。」
「到時候沒人伺候,別怪我沒提醒你。」蕭謹行冷漠道。
葉棲遲這一刻反而覺得,蕭謹行似乎是在關心她。
她無所謂地說道,「我不需要人伺候。」
「隨便你。」蕭謹行冷聲。
反正對葉棲遲態度也不會太好。
葉棲遲也不在意。
反正對蕭謹行,她就從來沒有過期待。
趕了一天的路。
到達了一處驛站。
所有人住下。
明天一早繼續趕路。
葉棲遲也真的是很佩服,換成末世,也就是一兩個小時後的飛機,到了古代,以他們現在的速度,至少找4天。
到達驛站之後,蕭謹行和葉棲遲自然被安排在了一間客房。
葉棲遲也是累到不行。
總覺得自己在馬車上搖晃得都要散架了。
她靠在軟榻上,假寐。
此刻就等著用膳。
蕭謹行也坐在旁邊的單椅上,小伍在幫他坐著腿部按摩。
腿部按摩這種事情,是葉棲遲教小伍的。
古代醫學技術不發達,什麼都要靠原生態的人力來乾,蕭謹行的腿必須每天按摩,舒筋活血,促進腿部重新發育。
安靜的房間內。
房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奴才給王爺送晚膳。」
小伍看向蕭謹行。
蕭謹行微點頭。
小伍才起身,走向門口打開房門,「進來吧。」
「是。」奴才躬著月要,連忙把晚膳送了進來。
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晚膳送到了房間的木桌上。
「其他人吃了嗎?」蕭謹行隨口問道。
「回稟王爺,其他人也一並把晚膳送過去了,王爺放心。」奴才回答。
「好,下去吧。」
「是,王爺。」
奴才離開。
小伍走向飯桌,拿起懷裡的銀針,在晚膳裡麵試毒。
葉棲遲此刻聞到飯香的味道,也起身從軟榻上走到了飯桌前,坐下。
就這麼看著小伍很仔細的,一道菜一道菜的試驗。
好久。
小伍放下了銀針,「王爺,飯菜中沒有毒,可食用。」
葉棲遲嘴角突然笑了一下,她看著小伍,「銀針可以試出來什麼毒?」
「隻要有毒,都可以試出來。」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毒是可以用銀針試出來的。」葉棲遲又問。
小伍有些納悶,「小的愚笨,不知道王妃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所有人都知道銀針可以把毒試出來,又有誰會有這種方式來謀害你家王爺?!」葉棲遲淡淡的笑著。
小伍點頭,「王妃說得是。」
但是,還是不明白王妃想要說什麼。
「不是毒。」葉棲遲也不賣關子了,「是瀉藥。」
「什麼?」小伍不明所以。
蕭謹行那一刻臉色也明顯冷了些。
「我說,飯菜裡麵放了瀉藥,瀉藥銀針是試不出來的,起不了化學反應。」葉棲遲淡淡的說道,「我建議小伍此刻可以去看看,多少人已經吃過今晚的晚膳了。」
小伍連忙轉頭看向蕭謹行,是在等蕭謹行的恢復。
心裡也是詫異得很。
王妃到底是怎麼知道,這裡麵放了瀉藥了?!
蕭謹行給了小伍一個眼神。
小伍連忙離開了房間,按照葉棲遲所說,去查看情況。
蕭謹行此刻也坐在輪椅上,走向了飯桌。
他審視著葉棲遲,「你確定?」
「你覺得我是有多無聊?」葉棲遲反問。
「你怎麼會知道裡麵有瀉藥。」蕭謹行也會疑惑。
肉眼看出來的嗎?!
不可能。
無色無味,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聞出來的。」
蕭謹行此刻湊過去聞了聞。
完全聞不出來,其它任何問道。
「信不信隨便你。」葉棲遲明顯也感覺到了蕭謹行對她的不信任,「反正我不吃了,你要吃就吃吧。」
蕭謹行這麼謹慎的人,在葉棲遲說出有問題後,當然不可能再吃了。
很快,
小伍重新回到了房間。
他恭敬道,「啟稟王爺,剛剛小的去查看了,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開始在用晚膳了,如若真的如王妃所說,那今晚所有人可可能都會拉肚子,明天可能沒辦法離開。」
「不是離開不離開。」葉棲遲在旁邊插嘴,「是今晚能不能活著的問題。」
小伍一下明白了過來。
他轉頭看向王爺,有點不知所措。
蕭謹行顯然臉色也有些沉,他陰冷的說道,「我沒想到他這麼猴急。」
「你是說楚王嗎?」葉棲遲直接把話題表明。
蕭謹行看向葉棲遲。
這女人,真的什麼都知道。
「他想去渝州,巴不得現在就去,當然就想早點滅口了!能夠等到今天晚上才對你動手,算他忍耐力很好了!」葉棲遲說得雲淡風輕,「我一直以為,在半途中就會遭人埋伏!」
蕭謹行眼眸一緊,他吩咐小伍,「晚上我們秘密先走。」
「我個人覺得,為了安全起見,小伍最好不要跟你一起。」葉棲遲直言。
蕭謹行看向她。
「誰不知道小伍是你的貼身保鏢……就是貼身侍衛。小伍跟著你走了,反而會打草驚蛇。」葉棲遲說道,「倒不如,帶走另外可信的大內侍衛離開,小伍正好可以引開想要刺殺你的人,給你留足時間全身而退。」
「小的不能離開王爺。」小伍連忙說道,「除了小的,小的不放心任何人保護王爺。」
「有個人可以信任。」葉棲遲看了一眼小伍,根本沒有搭理他。
「誰?」蕭謹行問。
「大內侍衛頭領袁文康。」
「他是大內侍衛,是皇宮離皇權最近的人,他極有可能會是楚王的人。」小伍力爭,讓自己來保護蕭謹行。
「他不是。」葉棲遲一字一頓。
這一路上,說是她撩開幃裳在打量一路的風景,事實上在暗自觀察跟著蕭謹行離開的人都有哪些。
然後就發現了,袁文康。
袁文康,年少時就因為武功高強被選入了宮中成為了大內侍衛,奮鬥了十餘年,成為了一等侍衛,今年三十有二,是這次離宮侍衛的頭領,也是蕭和臻喜歡的人。
蕭和臻從出生開始,就缺少父愛,母妃又是不爭不搶,有時候就算她們在後宮受了委屈也是忍氣吞聲,皇上自然也是一年半載來不到麗妃的寢宮一次。
袁文康和蕭和臻有交集,也是因為蕭和臻有一次在皇宮裡遊玩,不小心掉入了湖水中,袁文康恰好正在巡邏,毫不猶豫跳入了湖水裡麵把蕭和臻救了起來,那一年蕭和臻也才10歲,卻因為袁文康的救命之恩產生了情愫。
從那以後,蕭和臻總是想方設法的去打聽袁文康執崗時間,有意無意的從他身邊走過。
一次袁文康因為被同仁陷害差點入獄,是蕭和臻幫他調明了真相,將他從牢獄中救了出來,甚至因禍得福,還從三等侍衛升到二等侍衛,袁文康對蕭和臻也一直抱有感恩之情。
至於兩個人的感情從最初的單相思怎麼變成了相互喜歡……還要從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說起。
那晚雨下得特別大。
麗妃生產小皇子。
按照規矩,蕭和臻就不能待在麗妃的寢宮裡,古代一直覺得女人隻要動紅就是晦氣,蕭和臻貴為公主,自然不能待在那種地方,但她離開的時候看到她母妃臉色慘敗痛苦不堪的樣子,心裡難受無比。
她被帶到了一處偏房宮殿,照顧她的人除了她的貼身宮女,其它人都要照顧她母妃了,那晚上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蕭和臻因為害怕,擔心實在睡不著,就起床帶著宮女離開了宮殿,走在外麵的庭院內,意外看到了駐守在皇宮內被大雨濕透的袁文康。
蕭和臻拿著雨傘幫袁文康打傘。
袁文康自然是推脫。
蕭和臻把她內心的恐慌說了出來,說隻是想要有個人可以陪陪她。
袁文臻看你這那般脆弱,那般嬌小,仿若一碰就會碎的蕭和臻,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就一直跪在地上,保持著君臣的距離。
那晚上蕭和臻給他說了很多很多,關於她在皇宮長大的點點滴滴,關於她好想好想離開皇宮的想法,關於她很多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或許是蕭和臻那晚上對袁文康的坦誠,或許是蕭和臻乖巧動人的模樣,也或許是因為袁文康也有著殘忍的身世命運,總之,袁文康也對蕭和臻埋下了情愫。
那一年蕭和臻十三歲。
袁文康,三十歲。
不說兩個人地位相差甚遠,年齡就已經是無法跨越的一個鴻溝。
但從那晚之後。
蕭和臻和袁文康之間的感情,明顯有些不同了。
雖然誰都沒有說出來,但彼此對彼此的那份情感,彼此都能夠感覺得到。
可終究。
也隻是一段孽緣。
蕭和臻從小就和吳侯府的吳敘凡有婚約,雖然皇上沒有正式賜婚,但所有人都已經默認了他們的婚約,就等著蕭和臻及笄禮之後,嫁入吳侯府。
袁文康沒能力阻止蕭和臻的婚姻,蕭和臻也沒有能力反抗,就算反抗了又能如何?她父皇也不可能答應她嫁給袁文康,甚至如果她提出這樣的請求,他父親會直接看了袁文康的頭,而她母妃弟弟還有她自己,自然也會受到牽連。
兩個人的感情,對彼此惺惺相惜那份感情,就這麼永遠的埋在了心底。
到袁文康死的那一刻,都沒有說出來!
「他是蕭和臻最信任的人。」葉棲遲一字一頓。
蕭謹行看向葉棲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