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1 / 2)

加入書籤

「這, 算是定情信物嗎?」

陸黎一是害羞,二則是顧及到鬱棠,『定情信物』這四個字說得格外小聲, 若不是鬱棠耳力過人,怕是都聽不見他說的什麼。

鬱棠微微笑,點頭:「你覺得是就是了。」

「那就是了!」陸黎滿心歡喜, 下一瞬卻又遲疑了一下, 看向鬱棠:「那紅寶石頭麵也太大了些,都不好叫你隨身帶著。不然,不然我再選一樣東西給你好不好?」

「嗯?」 鬱棠素來聰明, 竟一下跟不上他的想法, 愣了一下。

陸黎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的想法:「送血玉不好,那玩意兒太陰損了。我瞧著暖玉就好, 你喜歡什麼模樣的, 我叫人按照你的喜好去做……」

陸黎絮絮叨叨地在說著,鬱棠聽著聽著已經聽不進了, 隻看著眼前這青年眉飛色舞的樣子, 好像能給她送一樣東西就真的格外高興。那種高興不是做給她看得的,而是他言語行動之間那種感覺, 她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送什麼都好。」 鬱棠突然出聲打斷了陸黎,陸黎一愣,鬱棠又重復了一邊:「送什麼都好,我相信你。」

陸黎還遲疑了一下,小聲道:「萬一你不喜歡呢?」

「我會喜歡的。」 鬱棠微微一笑, 用心選出來的東西怎麼會不喜歡呢。

看見他的小仙子這般溫柔的模樣,陸黎心中更加激動了,當下就決定要給小仙子送一塊暖玉, 也正好適合她。

鬱暘在一旁看著有些看不下去,不耐煩地蹬蹬腿,嘟囔道,「有完沒完!」

陸黎連連點頭:「說完了說完了。」

鬱棠微微眯眼,朝自家六哥飛過去一個眼刀。鬱暘立刻抱著木盒轉身背對著妹妹,心中略有些苦澀的想妹妹居然為了陸黎瞪他,真是心酸。

不知道自己又上了小舅子黑名單的陸黎沖鬱棠笑了笑,說道:「那我送你回去。」

「好。」 鬱棠點頭應下,路過鬱暘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他把盒子抱好,鬱暘更心塞了。

妹妹你再愛我一次!

——

長公主和滇王妃都約好了要一起去聽經,鬱棠兄妹自然是作陪,陸黎就更不用說了。鬱棠在哪,他在哪。

隻因鬱棠身子弱,長公主便不讓她久跪佛前,聽了一段便將她趕回去了,滇王妃讓陸黎把人送回去。鬱暘還想跟著去呢,他就不想讓這小子跟妹妹單獨相處,可長公主卻冷不丁地拽住了他,他居然還不能掙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陸黎和妹妹離開。

從勤光殿到鬱棠居所還有一段長廊,陸黎便小心翼翼地走在鬱棠身邊,替她擋了吹來的風。

鬱棠微微偏過頭去看他,他卻好像全然未覺,就好像隻是一個下意識地,就做了這件事。

陸黎察覺到了鬱棠的眼神,他也側目看向她,見她眼神裡的疑惑,便解釋道:「這風大,你怕冷,不吹風的好。」

鬱棠頜首,繼續往前走。隻是不一會兒又看向陸黎,問道:「你來京城可有不適?」

「沒有啊。」 陸黎挺高興的,小仙子願意跟他說些閒話打發時間:「京城好玩的東西多多了,雲南偏遠,玩的東西太少了。京城的吃食也極好,不過吃食方麵雲南府也不差的。」

鬱棠這麼一句話就好像是打開了陸黎的話匣子,把人送到院子門口了,話都還沒說完。

鬱棠停住腳步,微微昂首看他,目光很是溫和。

陸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自己的掌心,道:「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正好,我喜歡聽你說。」鬱棠微笑。

陸黎重重地點頭,又看了看天色,對鬱棠說道:「你快去休息,怕是等會要下雨了,我去接我娘和長公主回來。」

「好。」

鬱棠目送陸黎離開,這才慢悠悠地進了院子。

燕雲給鬱棠鋪好了軟墊,鬱棠倚在窗邊,問兩人:「剛剛他的話,聽出什麼來了?」

「小王爺好像對於玩樂之事十分精通,不止是雲南府,京城的東西他好像也很了解。」 燕雲先道。

奉月跟著點頭:「小王爺說的都是些微末之事,可奴婢從未在六郎君身上發現過他會注意這些東西。像是百姓們如何謀生,在外尋個鋪子,或者獨有一門手藝足以養活自己之類的,雖未明說,但若不了解,怕是他也找不到那麼多樂子。」

鬱棠頜首,她心裡還是對陸黎很好奇。

自從到了京城,這位傳說中雲南府的紈絝可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惹,相反看起來顯得格外乖巧,甚至遠比她六哥都要懂得多。隻是他麵對她的時候,流露出來那種憨傻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偽……這些東西,都讓鬱棠覺得很感興趣。

不過……

「燕雲,你說大哥是不是對六哥太放鬆了些?」 鬱棠像是陡然間想起了什麼,看向燕雲。

燕雲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鬱棠會把話題突然引向六郎君鬱暘的身上,當時臉色就有些愕然,便有些躊躇道:「奴婢怎敢想主子們的事兒。」

鬱棠擺擺手,不甚在意,她道:「我們說倒也無關緊要,都是剛剛奉月提醒我了,六哥這些日子太清閒了些,合該叫他忙起來的。」

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兒,當下分辯道:「奴婢可沒有提醒郡主,趕明兒六郎君找奴婢算賬,奴婢可冤枉了。」

鬱棠扭頭看了奉月一眼,笑道:「大哥收拾他,關咱們什麼事兒。」

奉月和燕雲悶聲笑了笑,因著旁人家的兒郎啊,六郎君怕是又要遭世子教育了。

鬱棠說要告訴大哥就一點兒也不含糊,這會兒叫奉月研墨,她就要提筆給她大哥寫信去,總得讓六哥找點兒事兒乾,不然總在家盯著她算怎麼回事兒呢?

信的內容也不長,很快就寫完了,叫燕雲去把信交給侍衛,讓侍衛去營裡找她大哥。

鬱棠躺在美人靠上,奉月便關了一扇窗,上前去給她輕輕地捏捏肩,替她按一按穴位。

按穴位這事兒還是鶴山教的,說是多按按能讓她舒服些,起碼不那麼畏寒。奉月便主動記下了這事兒,時不時的給鬱棠按一按。加上奉月習武之人,力度掌握得很好,鬱棠被她按得昏昏欲睡。

燕雲有些慌張的進來時,鬱棠沒醒,奉月卻不滿地皺了皺眉,同她做了個『郡主睡了』的口型。燕雲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可眉眼間的慌亂卻捂不住,眼神都是飄忽不定的。

瞧這模樣,奉月也跟著緊張起來,什麼事兒能把燕雲嚇成這樣?

奉月用氣聲問燕雲發生了什麼,燕雲動了動嘴,依稀是瞧見她想說什麼,可又沒說出來。

看燕雲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奉月更著急了,又極小聲的問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

鬱棠到底是沒睡著,奉月和燕雲的動作她都曉得,隻是憊懶得很,眼睛也不睜,道,「燕雲,出什麼事兒了?」

燕雲本就有些緊張,倏然聽到鬱棠的話,還被嚇了一跳。

奉月同燕雲跟著郡主一起長大的,少見她這樣慌亂,像是真的被什麼嚇著了一樣:「你隻管說,我都要被你嚇著了。」

燕雲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像是被嚇到了又像是剛剛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方才送信回來,也不知怎麼的眼神一撇就瞧見外邊兒挨著的山上好像,好像有人在埋一個活人。」

鬱棠聽到這句話,眼睛倏地睜開,擰眉看向燕雲:「看清楚了?」

燕雲心有餘悸,但聽鬱棠問話還是點點頭:「隔得不遠,天色也不晚,奴婢看得很清楚。在奴婢回來之前,已經叫了幾個侍衛去看了。」

鬱棠臉色不太好,生埋活人?若是燕雲沒看錯,那可就太目無王法了!京城地界,還在護國寺周邊,就有人敢生埋活人?

想到這些,鬱棠的眼神就冷了下來,吩咐奉月去外頭聽消息,讓燕雲喝口熱茶暖一暖。也是難為她了,冷不丁瞧見這些東西,難免會受到驚嚇。

「可要叫人給你看看?」 鬱棠關切道。

燕雲連連擺手:「多謝郡主,奴婢沒什麼,這會兒也已經沒事兒了。」

奉月動作很快就回來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侍衛們的動作很快。侍衛都是應王親自挑選的,雖不是營中悍將,但以他們的勇猛一當十是沒問題的。在燕雲說了之後,侍衛們便立即去查探情況,唯恐是什麼不法之徒,若是驚著郡主和長公主,那他們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這一查探,也就清楚了。

燕雲的確沒看錯,是有人在生埋活人,可是除了活人之外,還有死人。

侍衛們把埋人的,和被埋的活人都帶來了,這會兒正在外頭院子外頭等候發落。

鬱棠出來之時瞧見的就是一溜兒都是被綁著的人,那被埋的活人是個姑娘,是被幾個惡霸綁的,這會兒整個人都髒亂得很,頭發也被扯得淩亂不堪,而幾個埋人的則看起來像是打手,是侍衛們綁的,臉上還有肉眼可見的傷口,這顯然就是被侍衛們揍的了。

侍衛給鬱棠搬來了一把椅子,鬱棠便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被堵了口舌的姑娘。

奉月會意,上前拔掉了那姑娘嘴裡的布條。可那姑娘也不吵不鬧,反而警惕地看向鬱棠等人,眼中防備甚重,而鬱棠也沒有錯過那姑娘眼裡的一抹絕望。

「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奉月看了看那姑娘,又看了看幾個打手模樣的人,向侍衛統領努努嘴,問道。

侍衛統領名喚高回,聽到奉月問話,他也苦著一張臉道:「奉月姑娘,主子,我過去的時候就這幾個人要埋了這姑娘,收拾了人之後,這姑娘連一句話都不說,我是一句也沒問出來。」

鬱棠挑眉,再次看向那個姑娘時,多了一份好奇,她道:「奉月,把她解開。」

奉月對這來歷不明的人還有些遲疑,回頭看了鬱棠一眼,鬱棠點點頭,奉月隻好把人鬆綁。

那姑娘被奉月解綁之後,站了起來,又對著鬱棠跪下,磕了個頭。她能看出來,這位是貴人,她多謝這位貴人的多管閒事,讓她能再苟活一會兒。

奉月站在那姑娘的身邊一直緊緊地盯著她,唯恐她會做出什麼狗急跳牆之事,傷到郡主。而燕雲也默默地擋在了鬱棠的椅子旁邊,警惕地護著她。

突然間那姑娘轉身飛快沖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侍衛,雙手抓住了那侍衛的佩刀,狠狠地往那幾個跪著的打手砍去!

高回和奉月同時暴起,奉月拔劍護在了鬱棠麵前,而高回則是一腳就把那姑娘踹到在地!那姑娘本就虛弱,剛剛也就是趁人不備拿住了那佩刀,這下被高回猛地一踹,飛出去老遠,吐了口血,昏死過去了。

鬱棠眼看著這場突變,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麵上愈發的冷淡。

高回一回頭,看到鬱棠冷漠的表情當下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跪下請罪:「屬下疏忽,讓主子受驚了,請主子責罰。」

那幾個打手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們隻是拿錢辦事,也沒有想到碰上這麼個硬茬,潑辣凶狠不說。這會兒好像還落在了一個身份貴重的貴人身上,這瞧著護衛和上首坐著那小娘子處變不驚的氣勢,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不是你的錯。」 鬱棠拍拍奉月,示意她讓開。

雖然有鬱棠的準話,可高回等護衛卻跪著不敢起來。因為他們知道,即便是郡主不追究,回去了王府他們還是要受罰的。

見高回不動,鬱棠輕輕瞥了他一眼,道:「我的話不管用了?」

「屬下不敢,謝主子開恩。」 高回確定郡主並未因此動怒,才敢起來,一個眼神狠狠地甩向剛剛被奪了刀的那個護衛,眼神透著狠厲:回去再收拾你小子!

「她暈過去了,你們來說。」 鬱棠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幾個打手,語氣很是平淡:「但凡是有一個字隱瞞,便送去飛翎衛。」

飛翎衛!

幾個打手頓時慌了,想過這位小娘子是來頭不小,可沒有想到動輒就是飛翎衛!

那可是沒有幾個人能活著出來的地界兒!

幾個人哆哆嗦嗦地,到底是把事情說清楚了。

他們是京城吉祥賭坊雇的打手,來找方瓷去抵債的,方瓷就是那個姑娘。方瓷的爹是個出了名兒的賭棍,把家產賭沒了不說,還把婆娘和女兒都拿出去賭了,還欠了賣身契,這自然也是沒賭贏。可沒賭贏不說,方賭棍人還死了。人死債不消,賭坊老板拿著賣身契便想把人抓來買到館子裡去。

可偏偏那賭坊少東家又看中了方瓷的美貌,想把方瓷納了做小妾。在賭坊老板看來就是方瓷勾引自家兒子,更是恨極了方瓷一家,爹死了還給賭坊找麻煩,女兒居然敢勾引他兒子!賭坊老板的心思就變了,找了人吩咐說是能抓了賣得遠遠的最好,要是敢反抗,那就直接弄死!

方瓷她娘不肯受辱,一頭碰壁撞死了,方瓷因此大受刺激,對著人瘋了一樣又咬又打,像個瘋狗一樣。打手們得了主家吩咐,自然也願意省事兒,索性把方瓷和她那死人娘一起埋了,隻是運道不好,被人發現了。

鬱棠聽完了,微微掀起眼皮瞧了那為首的打手一眼,道:「沒撒謊?」

「貴人!我沒撒謊!沒撒謊!」 那打手連連磕頭,就希望鬱棠能夠放他們一馬。

鬱棠看了高回一眼,高回一揮手,侍衛們立刻把打手們的嘴都用布條堵上了。鬱棠見他們都被堵了嘴,才說道:「這幾個人都送到京兆尹那兒去,順便讓京兆尹好好查一查吉祥賭坊。天子腳下,這麼濫殺無辜,不把人命當回事兒,怕是有大靠山的。」

「是,屬下知道。」 高回又一揮手,侍衛們就把幾個嗚嗚喊的打手都拖了出去,隻是那個昏死過去的姑娘……高回看向鬱棠,抱拳問道:「主子,這個姑娘怎麼處置?」

「尋一處合適的地方把她娘葬了,至於她……」 鬱棠想了想,道:「燕雲去尋個大夫來給她瞧瞧,暫時就先留下。」

高回遲疑了一下:「可是主子,這姑娘性子烈得很,怕她傷到主子。」

「無妨,有奉月在。」 鬱棠看得出,這姑娘心正著呢。她被解開繩子的第一時間先是給自己磕了頭,像是謝恩,又像是訣別。奪刀去砍人,也是報了必死的決心吧。

是個可憐人。

高回也隻好點點頭,準備離開。

鬱暘和陸黎兩個一個賽一個快的跑進來,一左一右的把高回撞了個來回,痛得他齜牙咧嘴。

「妹妹!」

「小仙子!」

這兩人是瞧見侍衛們壓著幾個打手模樣的人從鬱棠院子裡出來,當下就心慌了,拔腿就往這邊跑。壓根兒就沒注意準備從鬱棠院子出來的高回,兩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的把人撞得轉了個圈兒。

「你沒事兒吧?」

「你沒事兒吧?」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鬱棠搖搖頭,笑道:「沒事兒啊。」

「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鬱暘凶狠扭頭瞪向陸黎,陸黎也氣哼哼地瞪回去,倆人一開口又是一模一樣的話。

「能不能別學我說話!」

「能不能別學我說話!」

陸黎:……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高門醫女:廢材王爺的二嫁寵妃 人在玄幻世界,開局簽到綁定女帝共生 惡龍與人魚先生 錯過夏季 暴君的末日重生 穿越後我成了天道寵兒的姐姐 穿成三個反派崽子的後娘怎麼辦 都市逆天高手 逆道蠻徒 假千金她靠學習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