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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瑤有孕快三月的消息, 長公主並未聲張,隻是悄悄命人傳消息給應王知曉。

大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鬱棠這幾日氣色瞧著也不錯, 屠大夫每每來診脈都很高興,連連叫鬱棠保持好心情,有利於她的病情。

在屠大夫看來, 這行醫之道在於通暢, 不光是脈象,心緒自然也是。心中暢快,便可提神有活力, 若失了心氣兒, 那人瞧著沒病也跟有病似的。這一點鬱棠倒是一直都做得挺好的,讓屠大夫很是放心。

宋瑤身子好, 雖然是有了身孕, 但除了孕婦避諱之類的東西,她一切如常, 鬱璟也並未一直小心謹慎, 而是一如往常地陪伴著宋瑤,隻是眉眼間的笑意和喜悅卻做不得假。鬱棠是知道大哥怕這樣會給大嫂造成壓力, 故而並未喜形於色。

但陸黎悄悄地來跟她說,他帶來的一滴香都空了,鬱棠就知道是大哥的傑作了。

千杯不醉的除了大嫂宋瑤,還有個大哥鬱璟。

不然,大哥當年又是怎麼把大嫂騙到手的?

在鬱棠眼裡, 大哥鬱璟就是家裡最狡猾的一個。

三天的日子眨眼就過,陸黎伴著鬱棠放風箏,捉鳥雀, 在湯泉裡養養魚……這些事兒都讓鬱棠覺得有趣兒。雖然放風箏不是陸黎放的,捉鳥雀的時候陸黎又摔了個狗吃屎導致罩子翻了鳥雀也沒抓著,以及在湯泉養魚沒多時候那魚就翻了白,但是陸黎哄著她玩兒的心意,鬱棠是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

鬱璟到底還得回營,同屠大夫交代了一些,便又獨自回營去了。宋瑤倒是對於夫君不在這件事接受良好,該吃吃該喝喝,跟著鬱棠一起玩,帶頭嘲笑陸黎,小日子也過得很是愜意。

給鬱棠準備拔毒的事兒已經迫在眉睫,且屠大夫將風見草處理好了,藥效時間不可錯過。在鬱璟離開的當夜,鬱棠就被送到了藥房。

在去藥房之前,陸黎一直都在緊張兮兮地安慰她,嘴裡說著一些有的沒的。又是讓她別害怕,又是說什麼等開春了帶她去打獵,還說什麼遊湖,給她表演他獨創的叉魚神功……總之嘮嘮叨叨地,一刻也不得閒。

鬱棠看著陸黎一直嘀嘀咕咕說個不停的樣子,笑了笑,「說了這麼多,可別忘記了。」

「不會,我對你說的話我都不會忘的。」 陸黎馬上說道:「我知道我從前混賬,但你說了你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一定言出必行。」

……

鬱棠想起陸黎說這話的神情,她隻覺得這種緣分真的妙不可言。

原以為被人算計的婚事必定苦不堪言,她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那種,魚死網破的準備……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遇見了陸黎,一個對她一見鍾情,俊朗憨直的青年。

「為了藥效能更好,郡主著一層紗衣進藥桶,讓方瓷在旁伺候。」 屠大夫讓方瓷伺候鬱棠去更衣,又隔著門板說道:「此次拔毒必定不會太輕鬆,郡主若支撐不住一定要說,咱們可以緩一緩,多年寒症已融入骨血,急不得。」

鬱棠聽著屠大夫說著這些,換上了紗衣,扶著方瓷的手,小心地坐進了藥桶中。為了不讓藥效散發過快,便上了兩塊木板,唯獨把鬱棠頸部以上漏在外頭。

方瓷看了看大小,又看了看鬱棠,低聲問道:「郡主覺得還好嗎?」

此刻是乾蒸,是為了給鬱棠暖身,等會便要關上門窗,拆掉藥桶上覆蓋的木板,由方瓷來施針。

鬱棠感受了一下,道:「尚可。」

方瓷點點頭,在鬱棠下頜處墊了一層薄薄的帕子,說道:「等會兒定會越來越熱,郡主要忍忍,第一滴汗落下時,便可施針了。」

鬱棠深吸了一口氣,應了方瓷。但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她多年來寒症頑固,少有出汗的時候,更別說是滴落的那種汗水,她實在是有些擔憂。

方瓷仿佛明白鬱棠在想什麼,在旁看著火,又輕聲同鬱棠聊天:「郡主別怕,方才給郡主擦了身,便有風見草的汁液,是有助郡主出汗的。若是郡主困了,也可小憩一會兒,左右時間不會很快。」

鬱棠聽著方瓷說話已經與從前的怯懦大不相同,心中多少有點寬慰,又想著屠大夫和鶴山這幾日都跟她誇贊了方瓷的醫術進步很快,的確是有天賦,便問方瓷道:「方瓷,你願意留在屠大夫身邊學習醫術嗎?」

方瓷原本還在看著藥效的蒸發,聽到鬱棠的話,心中陡然一驚,站起身來有些緊張地看向鬱棠:「郡主……」

鬱棠見她被自己嚇了一跳,有些慌張的樣子,便解釋道:「我聽屠大夫和鶴山說你很是不錯,便問問你。」

「郡主不想要方瓷了嗎?」 方瓷好像還是沒有明白鬱棠的意思,此刻神色都有些低迷。

鬱棠皺了皺眉,有些無奈:「我隻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留在屠大夫身邊學醫,若有一技之長也可謀生。」

「不!」 方瓷立刻拒絕道:「奴婢的命是郡主救的,母親是郡主幫忙下葬,此等恩情方瓷此生難報,隻想留在郡主身邊,哪兒都不想去,請郡主別不要方瓷。」

方瓷倔強地站著,她原本想跪下磕頭,可想起來她家郡主並不喜歡她磕頭這個習慣,便是咬牙忍住了,站得筆直,愣是叫鬱棠看出一身強勁兒來。

鬱棠可算是明白了,感情她以為自己不要她了,這可真是個傻丫頭啊……

「可別哭,我如今也沒法子幫你擦眼淚的。」 鬱棠忍不住搖頭,身上已經開始微微發熱:「不過是叫你學醫,又不是不讓你回來,怎麼就這麼大反應了。」

方瓷一愣,才明白過來鬱棠的意思,她剛剛好像會錯意了以為郡主不要她在身邊伺候……誒!

見方瓷神情,鬱棠知道她算是緩過神來,繼續道:「跟在我身邊就跟在我身邊吧,把醫術學得精湛些,也別浪費了自個兒的能力。」

鬱棠心中實則也有一杆秤,奉月武藝高強,燕雲過目不忘,兩人各有所長。方瓷若是有一手醫術,不說別的,對她自己而言更是實實在在的好處。要學會抓住機會,這就是鬱棠對方瓷的選擇。

方瓷確定了不是郡主不要她,這會兒就很是認真地應了鬱棠的話。

鬱棠想了想,便讓方瓷先跟著屠大夫學個半年的醫,不用特別高深,日常一些得用的便是,等到來年春末夏初她快要出嫁的時候,再回來身邊,兩不耽誤。

方瓷起初也不太願意,可轉念一想,郡主此次拔毒之後仍需好生調養,若是她得用,便不會再出現那日那般驚心動魄的嚇人場麵,她也能頂上幾分…如此一來,方瓷便果斷地答應了鬱棠。

兩人說話間,時間便過去了不少。屠大夫在外頭點香瞧著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裡頭也應該在施針了。

在風見草和藥桶的作用之下,約莫是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鬱棠很快便出了汗。方瓷看準了時間,便拆了木蓋,一瞬間藥味四溢。

「郡主,我先幫你施針,會有些疼,還請郡主千萬忍一忍。」 方瓷很快擺好了銀針,鬱棠也深吸了一口氣,讓方瓷行針。

可鬱棠等了好一會兒,方瓷卻遲遲未曾下針,她便疑惑喚她:「方瓷?怎麼了?」

方瓷看著手中的銀針竟有些發抖起來,她知道這一次拔毒至關重要,最為凶險的就是拔毒的第一步。即便是跟著屠大夫學了大半個月,隻學這一套行針之法,她學得爐火純青,此刻還是會害怕。

怕她失手,郡主還要忍受那種寒冰刺骨之痛!

鬱棠沒聽見方瓷回話,便轉回身看她,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拍了拍,道:「方瓷?」

方瓷猛地回神,驚出一身冷汗,她驚魂未定地看向鬱棠,眸子裡透出了害怕。

鬱棠見狀,疑心她是因為自己才失態,便抬起她的小臉,眸子鎖定她:「害怕了?」

麵對鬱棠直白的眼神,方瓷心中猛然漏了一拍,心中所懼被她說穿,頓時覺得有些無處遁形。

「若你怕,便讓屠大夫來。」 鬱棠毫不猶豫:「行醫不分男女,何況是救命。若你不行,便不要耽誤時間。」

方瓷第一次聽到鬱棠這樣果決的話,她的話裡很直白,並無他意,甚至連一絲責怪都沒有。可就是因為一絲責怪都沒有,反而讓方瓷心中更加愧疚:所有人都在等著郡主痊愈,她既承擔了這個責任,又怎麼能臨陣退縮?她分明學的很好!

「不,我行。」

方瓷放下銀針,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又拿起了銀針,深吸了一口氣,鎮定道:「郡主轉過身去,我這就要行針了。」

鬱棠並未多看她一眼,隻靜靜地轉過身去,方瓷褪掉鬱棠的紗衣,銀針準確無比的落在穴位上。這一針下去,激盪了渾身血脈,鬱棠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方瓷咬牙,在鬱棠背部下了第二針……

屠大夫與裡頭隻有一門之隔,他自然是聽到了鬱棠責問方瓷的話,他心都快懸起來,好在方瓷到底是個聰明的人,能及時調整她的心態。否則的話,他親自去隔著紗衣行針,即便是可以,效果也不如方瓷去做來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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