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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山是個直白的人, 有什麼自然是說什麼,他說得痛快,鬱棠和滇王妃也聽得分明。
鬱棠看了看鶴山焦急的樣子, 笑道:「此事我可做不了主。」
「你怎麼做不了主,她是你的人呀!」 鶴山著急地看向鬱棠,差點就鬱悶得要拔頭發了。
鬱棠笑道:「她雖是我的人, 卻是個自由身。若你想娶她, 不得先自己問問看?」
鶴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對對對, 我先自己去問問。」
說完就小跑離開了, 滇王妃瞧著他這麼有活力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他倒是個實在人。」
鬱棠也跟著笑了笑, 鶴山雖然是藥王穀的少主, 但他娘卻是京城人,還與長公主交好。隻是紅顏薄命, 生下鶴山沒多久就病逝了。鶴山是跟著屠大夫在王府長大的, 因著她母親的關係,便也叫他一聲鶴山公子。說起來, 鶴山的身份也不差的。
「不過你身邊的幾個丫頭,婚事都還沒有著落?」 滇王妃也有些好奇,她知道鬱棠身邊奉月是武功很不錯的,燕雲專司一切雜物,至於方瓷更是不可或缺。
鬱棠點點頭, 有些苦手:「我倒是想,隻是她們自己也沒想法,總不好強人所難。」
滇王妃點頭:「倒也無妨, 即便是不嫁人,滇王府也養得起的。」
奉月突然說道:「奴婢不嫁人的,要伺候小王妃和小主子,等到將來小主子成親,再伺候小小主子。」
鬱棠無奈道:「說得我要奴役你一輩子一樣。」
「不是的,都是奴婢心甘情願的。」 奉月認真地說道。
滇王妃也笑道:「倒也不必這麼肯定,若是有心儀的人,成親了也能在身邊伺候的。」
滇王妃發話,奉月便不說什麼了。隻是她心裡卻覺得,她這一生隻要跟在郡主身邊就好了,成親什麼的,她是真的從未想過的。
「罷了,今日在你這裡也呆得夠久了,我先回去了,你歇一歇。」 滇王妃起身,同鬱棠道別,奉月送滇王妃出去。
滇王妃走到門口,才輕聲對奉月說道:「阿棠有你在,我是放心的。但阿棠對你的心,也是與親人無二,你也不必自苦。」
奉月想了想疑惑地看向滇王妃,問道:「道書姑姑也不成親,王妃也待道書姑姑很好。」
滇王妃一愣,隨即釋然:「瞧我,罷了罷了,你們自有自己的選擇。」
奉月屈膝行禮:「恭送王妃。」
奉月直到看著滇王妃走遠了,才慢吞吞地走了進去。看著她家小王妃在小拔步床邊看著小世孫,便從心底裡覺得高興起來,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鬱棠察覺到奉月的好心情,抬頭笑著看向她:「剛剛與母妃說了什麼,這麼高興嗎。」
「不是,奴婢是看著您和小世孫高興的。」 奉月坦誠道。
鬱棠無奈,隻能把人招過來看兒子了。
說起來鬱棠這些日子過得都挺輕鬆的,翡哥兒是個乖寶寶,夜裡不鬧騰,她便也是一覺天亮。每每早上總是準時醒來,咿咿呀呀的,她看著兒子的小胳膊小腿都忍不住親了又親。
隻是陸黎多有不快,總是同兒子爭寵。偏偏翡哥兒是個小壞家夥,看到娘就笑,看到爹就嫌棄。甚至有幾次她抱著翡哥兒,看見他爹過來,翡哥兒就開始鬧。若是這時候陸黎把翡哥兒接過去,多半就要在陸黎身上尿一身,看陸黎哭笑不得的樣子,鬱棠也頗為可樂。
正看兒子的睡顏高興著呢,方瓷突然哭著跑了進來,就這麼跪在她麵前,一個勁兒的磕頭。鬱棠給驚著了,她連忙起身想把方瓷拉起來,一個小美人兒在你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的,這誰受得住。
可方瓷又倔得很,鬱棠如今這個產後的身子還虛著呢,根本拉不動她。還是奉月幫了一把,才把人給扯了起來。
燕雲倒是趕來了,看著方瓷哭得那個樣子也有些訕訕的,鬱棠索性讓燕雲和奉月抱著孩子去隔間了。
方瓷心中委屈得很,看著鬱棠,一雙眼睛即刻就哭紅了。鬱棠瞧著也心疼,撚了帕子給她擦眼淚,低聲道:「什麼事讓你又哭又跪的來跟我說呢,哭得我都心疼了。」
方瓷看著她家小王妃這麼溫柔的樣子愈發委屈了,低聲啜泣起來。鬱棠無奈,隻能說道:「你若再一直哭,我也沒了法子了。」
「小王妃若是心疼我,便不要把我許人。我不嫁人,隻想留在小王妃身邊,求您別不要我。」 方瓷哭得慘兮兮,原本白淨的小臉這會兒跟個小花貓一樣。
鬱棠一怔,覺得方瓷這姑娘把事情想的太嚴重了:「怎麼就是我不要你了呢?我沒有不要你呀,我也沒有把你許人呀。」
「可,可他說您同意了,是您讓他來問我的……」 方瓷愈發委屈,恨不能撲在鬱棠身上嚎啕大哭,若不是她記得她家小王妃在坐月子,怕就不會那麼克製了。
鬱棠點點頭,把人拉到身邊坐下,說道:「難道不要問你嗎?他傾慕你,自然也是要過問你的意思呀,不然的話我豈不是做個惡人?還有,即便是你與他一處了,難道不能在我身邊了嗎?」
方瓷被鬱棠安撫下來,哭聲減弱。
鬱棠見狀又道:「成親生子本就是尋常事,若你得一人心,能與他白頭偕老,豈不是好事。」
方瓷咬唇,到底還是有些不肯鬆口。鬱棠也不好逼她,畢竟成親這樣的大事,也要她自己點頭才好。但鬱棠也看得出來,方瓷情緒內斂一些,也不代表她對鶴山沒有男女之情……
想到方瓷的身世,鬱棠也的確心疼她。
「方瓷啊,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你爹一樣,你也不是你娘親,你會擁有你自己的人生,不會重蹈他們的覆轍。」 鬱棠輕聲勸道,「人活著,不能因噎廢食,這個道理你應當是明白的。」
方瓷淚眼朦朧地看向鬱棠,還是沒忍住覆在鬱棠膝上哭了起來。
而從鬱棠的角度卻正好能看見,鶴山站在門口聽著方瓷的哭聲有些無措的樣子。
她嘆了口氣,鶴山的情路怕是要坎坷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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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黎下值時,還想與牧嶼打個招呼再走,卻不曾想聽人說大理卿已經走了。陸黎頗有些驚呆,那人卻道:「福真公主有孕,大理卿自然是以嬌妻為重。左右這些日子,大理寺沒那麼忙了。」
陸黎聽罷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了,什麼『大理寺沒那麼忙了』?分明是牧嶼這廝提前溜號好不好!
想到這個陸黎心中就很是不滿,他家小仙子王妃有孕的時候他先是犯渾了一陣兒,又正好趕上了幾個大案子,是真的忙得不著邊兒。他都沒能好好陪一陪他的小仙子王妃!
呔!想到就生氣!!
陸黎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那人看著有些害怕,頓時也溜了。汀白上前來,低聲道:「小王爺,您這是想什麼呢,表情有點兒可怕,人都給您嚇跑了。」
陸黎回過神來,對汀白說道:「最近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嗎?小王妃坐月子不能出門,本小爺也不能讓她在家裡悶著啊。」
汀白想了想,說道:「我聽說最近京城周邊的花圃培育了不少梅花,生得很是好看,小王爺不如買回家中給小王妃欣賞?」
陸黎想了想,點點頭:「好,此事你去辦。我與舟南在京城裡再逛一逛,看看有什麼好玩的東西給小王妃捎帶回去。」
汀白得了令,就立刻離開了。舟南跟在陸黎身邊,一路跟著陸黎買了不少東西。等著陸黎買胭脂水粉的時候,舟南終於忍不住了。
「小王爺,這等胭脂水粉就罷了吧,鶴山公子都說了,小王妃如今月子,這些東西都用不上的。」 來自左右手都沒地方拎東西的舟南。
陸黎想了想,這些東西也算不上上乘貨色,也就作罷了。兩人進了玉器店裡,又是一通買,等到出來的時候,還多了個小廝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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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黎這一行人就被對麵茶樓的人看了個正著,看著他買了不少東西,眼裡就浮現出一絲恨意來。
季婉秋喝了口茶,看著對麵坐著的小姑娘眼裡的不快活,有些奇怪:「你已指婚給了二皇子,又何必再看我那表妹夫呢?」
坐在季婉秋對麵的正是容韻錦,她聽得季婉秋這話,冷哼了一聲:「指婚又如何。」
季婉秋看著容韻錦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嘖嘖稱奇:「不如何呀,就是你左右也進不了滇王府的門而已。」
容韻錦成功地被季婉秋激怒,她紅著眼看向季婉秋:「你尚且有求於我,就不要這麼囂張。」
哪曉得季婉秋擺擺手,毫不在意的笑道:「我是有求於你,但是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能辦到。雖然你家是太師府,但我家可是英國公府,比起來,我覺得你的態度得更加注意一點兒。」
容韻錦被季婉秋氣得臉都紅了,她死死得盯著季婉秋,說道:「那你說的話到底算不算數?我幫你,你就幫我做一件事。」
「自然是算數的,不過也得看看你說的都是什麼事,我也不是什麼事都能答應你去做的。若是你讓我去害人,那是肯定不可以的。」 季婉秋好整以暇地看著容韻錦,當下最著急的人可不是她呢。
見季婉秋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難纏,容韻錦的臉色就不可避免的著急起來:「自然不會讓你去害人,我隻需要你在滇王府小世孫滿月的時候,帶我去滇王府就是了。」
「帶你去滇王府?」 季婉秋這才正視容韻錦,眼裡也多了些警惕:「怎麼,你還不死心,想要……」
「沒有!我不過是想告訴你那個好表妹一些事情罷了。」 容韻錦說道。
季婉秋想了想,起身拒絕了容韻錦的要求:「算了,我也不是特別想要那副秋水圖,你的忙,我大概是幫不了了。」
說完就走,容韻錦想伸手拉人連衣角都沒碰到,氣得她伸手就砸了幾個茶杯!
季婉秋從茶樓出來之後,上了馬車,在馬車上她想著和鬱棠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又何必因為這點小事兒惹上一身麻煩呢。
等季婉秋到了家裡見到她哥哥被叮囑說離容太師府的人遠一點兒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剛剛沒有答應容韻錦的事兒有多明智。